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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魔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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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蒙蒙的亮光之下,小六经过了一夜的生死挣扎,回到了自己的家。
  立在环形山之上,下方的小村落看起来分外宁静,所有的房屋都熄灭了烛火,村民这个时间应该都在熟睡之中。
  不过,很快小六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不太对啊?花婆婆生命垂危,按理说她的家里一定会有人照看才是,怎么就会灭了光亮呢?”
  带着这个疑惑,小六开始下山,很快他就跨过小河回到了村中花婆婆的房门外,屋里面寂静无声,丝毫感觉不到有人气。
  “吱呀——!”
  小六疑惑的去推门,发现门没锁住,轻易就被他推开了。
  此时小六心中的疑惑更甚,他赶紧走到房中查探,可是这一看之下却让他更加惊疑不定了。
  “怎么会没有人?莫非奎叔他们把花婆婆带到自己家中安顿了?”
  放眼四处打量,这里一切如旧,只是床铺上少了本应该躺在这里的老人。
  摸了摸怀中的百年灵参,小六想着必须赶紧找到花婆婆,然后让村里的大人给她服药,于是也顾不得打扰其他人休息,他快步走出花婆婆的房间,向着奎叔的住处而去。
  奎叔是个单身汉,家里并无外人,所以小六来到他家门前,毫不客气的用力捶打着木门,同时开口叫道
  “奎叔!是我,我是小六!灵药我给带回来了!快......”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喊完就停嘴了,因为奎叔家里的房门被他锤了两下也“吱呀”一声打开了,小六纳闷的抬腿走进去一看,竟然发现这里也空无一人!
  这下他终于发现事情不寻常了,情急之下,他夺门而出,快步跑到奎叔一旁的罗伯伯家门前,用力一推,却发现这里的房门是在里面反锁着的。
  这一情况让小六欣喜起来,因为这说明里面有人在!
  “哐哐哐!”
  小六用力的砸门,同时开口叫道
  “罗伯伯!快开门!我拿到灵药了!花婆婆有救了!”
  砸了半天的门,里面却没人来开,也不曾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喊话。
  小六开始还以为是罗伯伯白天劳累睡的太沉,可是砸了一刻钟的房门后他终于确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里一样是没有人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小六甚至捅破了罗伯伯家里的窗户,最后发现果然就像自己想的那样,房门虽然在里面反锁,但其实屋内并无任何人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六急的满头大汗,他现在心急如焚,他怕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村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难以解释的情况?
  被野兽袭击了?
  可是村里除了没有人之外一切如常,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集体外出了?
  他破开了好几家的房门后发现,屋内东西没有任何散乱的痕迹,一些必要的东西也都还在,那就证明村里的人没有出远门!
  而且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小六从来不曾见过大人们集体全部外出的事情!
  小六闯了七八户人家,最终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大人、孩子全都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
  整个村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可测的可怕变故似的!
  而在这个时候,小六脑海中的妖冶男子“五爷”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自我开解后,终于想明白了他所必须面临的情况。
  那就是与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少年一起生存下去!成为命运共同体!
  如果这个少年出了任何的意外,那么他们两个都会一起完蛋,这次是真正的完蛋,没有丝毫变通的可能!
  两人的神魂因为幽蓝花的效果而意外的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现在他们两个甚至可以算是一个人。
  小六即是他,他也是小六。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两个人拥有各自的思想,不同的情感,但却必须共用这一具躯体罢了。
  神魂的连体婴!
  这个形容对他们来说是最为恰当贴切的了。
  妖冶男子五爷理清楚自己的思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正想要跟小六这个原本身体的主人继续沟通一些事情的时候,却发现小六正在焦急的四处砸门,而且砸门后却发现屋内都是空荡荡的不见半条鬼影子。
  “嗯?这里的感觉怎么有点......”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五爷与小六不同,他已经发现了某些问题。
  又看着小六折腾了半天,太阳都爬上了山坡照射进村中的时候,五爷终于开口了
  “你不用再找了,这里据我的判断原本就没有人。你再找下去也是枉然!”
  突如其来是熟悉声音让小六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五爷究竟是什么人,但对方显然神通广大,依靠他说不定能够寻回村民们!
  “五爷!你说的什么意思?快帮我找找,村里的人都去了哪里?花婆婆,奎叔,还有小九他们人呢?怎么我一回来一个都不在?”
  情急之下的小六似乎没有注意到刚才五爷的话所代表的真正含义,他语无伦次的请求着五爷的帮助。
  “你冷静一下!仔细听我说!”
  五爷在小六脑中发出了一声呵斥,说来也怪,原本慌张无错的小六在他这声呵斥之下,竟然真的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就像拥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似的。
  “五爷,我没事了,不过还是请你帮我这一次。我小六感激不尽!”
  出乎预料的是,脑海中生存的五爷似乎叹息了一声,又过了片刻他才出声道
  “没想到,你也是个命苦的人啊!我刚才说过了,你再找也是没有用的,这个村子本就没有人生活。这里只是一个半真半假的幻境!而你,则是被这个幻境养大的可怜人罢了!”
  “幻境!?你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幻觉?假的?不存在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小六再次不淡定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是在忽悠他,可是心里面某处,他却知道五爷是没有必要胡说八道的,莫非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这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幻境,被幻境所笼罩锁定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其真假。甚至幻境当中的人物还能够与其他人互动。你所生长的村子,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这里面的人、事都是不存在的,只有你,才是真实的!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经过了五爷的解释,小六这次真的懂了,可是他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一切。
  那每天教自己学拳的奎叔,那慈爱的花婆婆,那顽皮的小九还有自己的好兄弟,以及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他们,难道全都是假的?
  自己这些年与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花婆婆生病卧床的情形就在眼前,小九那伤心痛哭的声音仍在耳畔,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六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为什么以前的我无法发现这一切,出去了一趟后却又能够发现了?这又作何解释?!”
  感觉自己快要发疯的小六,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然后终于问出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个就要从我的来历说起了......”
  五爷的声音有些缥缈,似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回忆。
  小六并没有开口追问,因为五爷会给他答案的。
  “其实,你与我,本来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是人,而我是貘,我们一族生存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当中,正常人是无法看到我们的。可是,昨天晚上,正赶上每年的极阴之时,阴阳交替之中,阴气达到最浓郁的顶峰,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够被人类看得到。”
  说到这里,五爷停顿了下来,似乎是故意留时间给小六吸收刚才的话。
  等小六吸收理解的差不多了,他才继续开口道
  “我因为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了山坳里面盛开的幽蓝奇花,所以降临此处,原以为会因此而一飞冲天,却万万没有料到幽蓝花的服用方法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断,错误的吞食它之后,我的身体和神魂都在面临崩溃毁灭,就在这个时候,你闯了过去,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我为了活下去,不顾你的意志和安危,就开始对你进行了夺舍。想要取代你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
  五爷并没有隐瞒事实,而是把他当初的行为和盘托出,小六听到这里,身体一动,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可是,正在我将要成功的时候,幽蓝花的药效却忽然发挥出来,而且它的效果超出了我对于它的认知。在它那种莫名的效力之下,我们两个的神魂竟然发生了融合,最后成了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现在无论是你,或者是我,都没有办法轻易的改变这种状况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一体的存在,你死便是我死,你活我也就能够存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生前所拥有的某些极端的特性开始转移到了你的肉体上,并体现了出来。”
  “破魔之眼,就是我们貘天生的最大特点之一!拥有破魔之眼,就可以看破世上一切虚妄,即便是把你养大的这个幻境十分高级,同样也在破魔之眼的面前毫无效果!现在,你是否明白了我所说的一切?”
  貘也就是五爷的话每一句都十分让人难以理解,但又能够使人听得明白,小六即便是再笨花费了半晌后也终于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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