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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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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弗拉德掩盖的血迹,羽暮步入A区深处。血腥味比之前要浓烈一些,意味着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穿过一览无遗的碎石铺成的平地,进入满是断壁颓垣的废墟,羽暮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这种地形,很容易遇上埋伏。
  血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巨大的脚印。
  不用说,这一定是筱星搞出来的了。可是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还是说,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羽暮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循着脚印追了过去。
  另一边。
  弗拉德躺在一个破烂屋子的墙角,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衣服被鲜血浸湿,空气中弥漫着驱散不了的血腥味。
  周筱星从门口探出脑袋,左右张望,又迅速地把门关上,发出“吱呀”的一声。
  好在这声音并不响,在这片废墟中,四面都是强劲的风声,这小小的关门声也很快被吞噬了。
  “你还好吗?”周筱星跑到他身边,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呼吸也更加微弱。她急忙伸出手,想捂住他腹部的伤口,却无济于事。
  “暂时死不了。”弗拉德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我又拖后腿了……”周筱星垂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除了那超能力,真的什么也不会了。既没有矫健的身手,也不懂冷静的大脑。碰到这种情况,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说这些没用……”弗拉德皱着眉头,强忍住疼痛,几乎是气若游丝地说,“这里藏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找来……”
  “那……那怎么办?我们要不……现在就转移?”
  “我已经走不了了,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跑……墨水应该还有吧……”
  “不!”周筱星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不住地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掉出来,“我不要走,我不要丢下你!”
  “你去找夏天,找羽暮,才有可能救我……”
  “不……”周筱星还是哭着摇头。
  “就算我找到他们,你也……”你也撑不了这么久……
  周筱星深深地明白着这点,她知道弗拉德让自己离开,不过是要支开自己,什么搬救兵,根本……根本找不到啊!夏天和落樱估计也跟他们差不多了,羽暮他们可是原来D区啊!
  “周筱星!”弗拉德低吼道,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究竟懂不懂,眼下这情况,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不要因为你的任性做无谓的牺牲!”
  “我……”周筱星怔了怔,泪眼朦胧,她的声音近乎乞求,“就算你拖住了他们,争取了时间……但是……你觉得我,能逃脱追杀吗……他可是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人啊……”
  “你……”
  “呐,弗拉德……让我留下来吧……”
  周筱星再度靠近了他,跪坐在他面前,缓缓地解开劲装的扣子。
  弗拉德瞳孔猛地一缩,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弗拉德,传说中的弗拉德。我知道你曾经深爱过塞西莉娅夫人,现在也同样深爱着羽暮……”
  “不论是塞西莉娅夫人还是羽暮,都是那么美丽又强大……于我而言,你们是熠熠生辉的星星,我只是微不足道的萤火虫,只配仰望你们的光芒。可是……可是……”
  “即使是这样……这样弱小的我,也想为了你,变得无所不能啊!”
  周筱星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而后,她无视弗拉德震惊的神色,咬了咬牙,拉开了衣服,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连同精致的锁骨,统统暴露在他眼前。
  “你不是血族吗?那就来啊,我的血,全都给你!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你能不能……也看看我……”
  弗拉德的眼睛变成了血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欲望——那种流淌在他血液中的原始本能,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死死地盯着周筱星的脸庞,眼神逐渐迷离。他完全无意识地,缓缓地,将锋利的獠牙伸向了女孩细嫩的脖颈。
  “弗拉德大人~”那一声甜甜的叫唤,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黑暗。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记忆中的轮廓与之重叠。
  “不……”他的双手摩挲着周筱星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她推开,喃喃道:“唯有你,是不行的……”
  他往后退了退,努力地克制住自己。
  然,周筱星竟然直接扑向了他,把她白嫩的脖子送到了弗拉德的嘴边,弗拉德眼底的血红更盛,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渴血的冲动了。
  “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他警告着,而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周筱星现在后悔的话,还能不能逃得掉。
  “我不知道,”周筱星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但我不怕!”
  说罢,她便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的一阵剧痛,逐渐地感到浑身无力,身子也愈发沉重。
  哪怕你是恶魔,我也愿为你献上身心,甘之如饴。
  直到周筱星彻底晕厥过去时,弗拉德才松口,望着怀中的女孩,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他才在女孩额头上印下一吻,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
  “对不起……”
  他没有保护好她,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应该是塞西莉娅这样的,绝美无双,杀伐果决,当之无愧的领导者,那便是他心中的维纳斯,连她的血,都是独一无二的美味。他一直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可是她,可是那个小家伙,他从来只把她当作仆人,到后来是妹妹——他以为是这样。他对于她的死可以说是有一半的愧疚,另一半,则是因为她的死而让他与塞西莉娅结缘的欣喜。他从来没发现,那个闹腾的女孩,会如同一点一点地影响着他。
  他呼唤着,那个数百年不曾听过的名字,他深深埋藏的,封存的,不愿回忆起的过往。
  “伊西亚……”
  怎么就……又碰上自己了呢。
  伤口慢慢地自愈着,然情况仍不容乐观。风为他带来了熟悉的羽暮的气息,也同样包含着那个人的脚步声。
  羽暮尽量地隐匿自己,在这废墟中探索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队人马。
  全都穿着黑衣,她看过他们使用超能力,他们的超能力中隐含着的那丝丝缕缕的黑气,她不久前也见过,可……
  为什么现在的她,会感觉这黑气,十分的亲切?
  『啧,该死的杂碎。』
  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三番两次地在她耳边响起,她也不再觉得这是幻听了,只是现在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
  跟了一会儿,那帮人最后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轻轻点头,剩下的便四散开来,将那破败不堪的小屋团团围住。
  看来,弗拉德是在这里了。
  羽暮轻轻闭上眼睛,果然感受到了弗拉德的气息,只不过十分微弱,看样子他现在情况应该不好。
  她没有忘记之前承诺队友们的,在确定弗拉德的位置之后,就准备去跟唐晓翼和昼会合。谁知道,刚一转身,便对上另一人探究的眼眸。
  这个人……
  羽暮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看过这个人的资料,也明白这个人是她完全不能应付的。
  神之眼——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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