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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曹操煮酒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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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留车骑将军车胄守徐州,犒劳三军,班师回许昌。领刘备见天子,上奏刘备的军功。
  汉献帝宣刘备上殿,问:“爱卿祖上是谁?”
  刘备奏报:“禀陛下,臣是中山靖王后代,祖父刘雄、父亲刘弘。”
  献帝命宗正验看宗族世谱,按辈分,刘备竟然是皇帝的叔叔。
  汉献帝心想:“曹操专权,国事都不由朕做主,有这样英雄的叔叔,肯定对朕大有帮助。”立即封刘备为左将军,宜城亭侯。从此,人们都称刘备为刘皇叔。
  曹操回府,荀彧对曹操说:“天子认刘备为叔叔,恐怕对主公不利。”
  曹操说:“我也有些担心。”
  郭嘉说:“刘备做了皇叔,主公以天子诏命令他,他更加不敢不听从。现在主公把他控制在许昌,他能翻出什么大浪?”
  曹操点头说:“话虽是这样说,还是要留意。等到入秋,请天子打猎,看看大家的动静。”
  秋收季节,许昌城外一片萧杀景象,曹操奏请天子出城打猎。汉献帝不敢不依从。
  于是汉献帝骑逍遥马,配金鞘剑,戴宝雕弓,装金鈚箭,排圣驾出城。刘备与关、张随行护驾。
  曹操领十万军士出城,浩浩荡荡,延绵几十里。自己与天子并驾齐驱,仅落后一只马头的距离,后面都是心腹将领。文武百官,远远的跟在后面。
  到了围猎场,献帝见草丛中跳出一只野兔,连射三箭不中。回头对曹操说:“爱卿来射。”
  曹操讨得天子弓箭,扣满弓,发力一射,金鈚箭贯穿兔子脖子,倒在地上。下面军士,捡起死兔子,骑马传遍全军。群臣将校及军士,见了金鈚箭,以为是天子射中的,都高呼“万岁”。曹操纵马出列,竟然在天子的面前接受将士的欢呼。朝中大臣相互看着,脸色都变了。刘备背后关羽大怒,就要出马杀曹操,刘备慌忙摇手瞪眼止住。
  围猎过后,各自回府。关羽对刘备说:“曹操欺负天子,罪不可赦,我要杀他,哥哥为什么阻止?”
  刘备叹息说:“曹操和天子在一起,他的心腹将领都在旁边,杀他就要伤到天子。投鼠忌器啊!”
  汉献帝郁闷回宫,哭着对伏皇后说:“朕自继位以来,多灾多难,先受董卓欺负,接着李傕郭汜祸乱朝廷,如今曹操又专权,我每次看到他,就像背上有刺一样难受。今天他又在围猎场无礼,看他样子早晚要篡位夺权。”
  皇后说:“陛下左右全部是曹操的耳目,难以宣忠臣进殿商量。不如陛下写封秘密诏书,我做一件锦袍,把秘诏缝在衣服里面,赐给我父亲,要他联络人员想办法。”
  献帝咬破手指,写了秘诏,令伏皇后缝在锦袍内,伏皇后宣国丈伏完进宫,说了一些闲话,临别赐锦袍给国丈,乘无人时说了锦袍秘密。
  伏完回府,拆开锦袍,看完秘诏,失声痛哭。思索朝中的忠义大臣,寝食难安。终于想到国舅董承一心护国,董承妹妹是献帝的贵妃。接到伏完转交的皇帝诏书后,也痛哭流涕,立即进行暗中活动。
  董承首先联络到王子服,王子服介绍吴子兰,吴子兰介绍马腾,马腾介绍刘备。六人都看了秘诏,签了誓约,秘诏和誓约都由董承暗藏,约定有十人参与再共同举事,由西凉太守马腾统西凉兵在外接应。
  刘备自参与密约,更加小心谨慎。特意在后院开辟一块园地,种菜施肥。
  一天,关、张两人出去练习武艺,刘备一人在后园浇水。许褚领几十人入院说:“主公有请。”
  刘备惶恐不安跟随许褚去见曹操。
  曹操一见刘备面,就笑着说:“皇叔在家做好大的事啊!”吓得刘备面如土色,以为密诏事情败露。
  曹操握着刘备手,拖入后园,刘备身体僵硬,如同木偶。两人来到一颗杨梅树下,只见杨梅熟透,红果硕硕,点缀在绿叶之间,美不胜收,可刘备哪有心情欣赏。
  曹操微笑着说:“在家学习种菜不容易吧?”刘备才理会到曹操说的大事是指种菜,顿时浑身轻松,回答说:
  “没有事做,图个消遣。”
  曹操指着树上杨梅说:“想我以前望梅止渴,杨梅实在对我有恩啊!看此树杨梅长得真好,特意叫你来观赏。我们可以边喝边谈。”
  两人走近杨梅树旁凉亭,亭内石桌上,两盘杨梅及佐酒菜,所有酒具都早已摆好,两人对面坐下,开怀畅饮。
  喝酒到半醉,天边乌云滚滚,地上凉风习习,不久暴雨倾盆。远处天边龙卷风起,吞云吐雾。
  曹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降,龙的变化,就像人在世间纵横四海一样。所以龙这种神物,可以比做世间的英雄。玄德久经沙场,阅历丰富,自然知道当时的英雄,请你说说看!”
  刘备谦虚地推辞说:“我肉眼凡胎,哪里认识什么英雄?”
  曹操说:“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吧!”
  刘备沉吟片刻,说:“淮南袁术,兵精粮足,是英雄吗?”
  曹操笑着说:“坟墓中的干枯骨头,我早晚会逮住他。”
  刘备会心一笑,接着说:“河北袁绍,占据四州地盘,地广将多,是英雄吧?”
  曹操评判说:“袁绍表面严厉但胆量小,喜欢谋划却做不出决定,不是英雄。”
  刘备又说:“荆州刘表人称八俊,威震九州,是英雄吧?”
  曹操摇头说:“刘表徒有虚名,不是英雄。”
  刘备想了想,又说:“江东领袖孙策,血气方刚,年轻有为,是个英雄。”
  曹操还是摇头:“孙策借父亲的名头立业,也不算英雄。”
  刘备疑惑的说:“益州刘璋算英雄?”
  曹操更加摇头说:“刘璋虽然是汉室宗亲,只不过是条守门的狗,哪里称得上英雄!”
  刘备无奈地说:“那就只有张鲁、韩遂、张绣他们了。”
  曹操抚掌大笑,说:“这些碌碌小人,更加不足一提。”
  刘备为难的说:“除了这些人,我实在再想不到还有英雄了。”
  曹操认真地说:“英雄要胸中怀奇志,腹中有良策,肚中藏大度。”
  刘备忍不住问:“那么天下谁是英雄?”
  曹操把头凑向刘备,左手持杯,右手手指轻轻戳一戳刘备左胸,然后反向指指自己,悠悠的说:“天下英雄,只有玄德和我!”
  刘备刚想伸筷夹菜,听完曹操话,吓得目瞪口呆,手中筷子跌落地上。恰好天上一个焦雷响起,轰隆隆远去,刘备稳定心神,从容弯腰捡起筷子,一边说:“想不到雷声的威力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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