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城

　　第四章入城
　　冰若和师兄炎均离开森林的时候，听到了传自身后的惨叫声。那惨叫声惊起了一群飞鸟，随后逐渐衰弱，最后消失。
　　炎均摇了摇头，“九州覆灭在即，这群修士却仍在争什么正邪。真是愚不可及。”
　　冰若赞同地点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眸子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穹，眼神难得深邃起来。
　　“九州虽大……也只不过是一个牢笼而已……”她喃喃着。
　　炎均默然看着她萧索的侧颜，怔怔出神。
　　而这时冰若已经换上平常的神色，瞥了一眼炎均，“师兄你还发什么呆？我们尽快赶去郝城，别忘了师父给我们的任务！”说罢率先朝着郝城疾驰。
　　炎均：“……”
　　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加快速度赶了上去。
　　几个呼吸间，郝城已近在咫尺。
　　冰若看着郝城古朴而雄伟的巨大城墙，脚步逐渐缓了下来。她扭头问炎均：“师兄，真力盘可带好了？”
　　炎均从怀中取出一个刻着精美花纹的玉盘放在手心，朝冰若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郝城之中，会有多少人拥有‘先天真络’？”冰若看着城墙上那古朴的“郝城”两字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炎均说。
　　“是啊，谁知道呢。”冰若应了一声，迈入城门。炎均紧随其后。
　　两人顺着人流一起进入郝城之中。
　　郝城的百姓并不知道，随着这两人的到来，郝城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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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字狱。
　　孙小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甬道尽头传来，随后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牢房前，牢门被打开了。
　　“就是你吗？”
　　一个男人站在牢门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孙小云，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就是你杀死了张奎？”
　　那个男人是背光而站，孙小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他的身子没来由地打颤。
　　那男人见孙小云没有回答，弯腰伸手勒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起，“张奎这小子越活越过去了，好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竟连这么个小子都对付不了！”
　　孙小云在半空中挣扎。但牢狱的酷刑令他损失了大量的体力，他只能如同一只离水的鱼，任人摆布。
　　“我鬼杀帮在这郝城横行这么多年，你不是第一个反抗的。”那男人看着孙小云说，“但你是第一个让我们损失惨重的。”任谁都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话中的杀意。
　　孙小云隐隐越越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鬼杀帮帮主——郝隆！
　　“小子，你可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不论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郝隆说。孙小云看不到郝隆的神情，但他可以感觉得到他那双冰冷的视线。
　　“你惹怒了鬼杀帮，就要付出代价。”
　　“你说的没错。”孙小云咬牙道，“我惹怒了鬼杀帮，一切由我一人承担，但与我的家人无关！”说着他瞪向眼前的黑影，“所以请你放了我的家人！”
　　“蝼蚁没有资格谈条件。”郝隆冷笑着将孙小云摔在地上，“你杀了张奎，代价就是你的母亲和妹妹。”顿了顿，“你的妹妹年纪虽小，但是个很好的美人胚子。相信帮派里会有很多人想要好好地‘宠爱’她。”宠爱两个字，他压得极重。
　　孙小云听得目眦欲裂，
　　“混蛋——！”他咆哮着，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地冲向郝隆。
　　郝隆冷漠地看着冲来的孙小云，猛地一脚扫向他的双腿。
　　“砰！”
　　孙小云重重摔倒在地上。
　　郝隆伸出脚重重地将他的头踩在脚底。
　　“我和张奎可不是一个层次。”他俯视着孙小云说，“你能侥幸杀了张奎，但并不代表能够击败我。”
　　孙小云痛苦地紧握拳头。
　　“人渣——！”他咬牙说。
　　“人渣么？”郝隆的嘴角咧开，笑了，“那么对你来说，哪种人算人渣？欺辱你的人就算人渣吗？”
　　孙小云没有说话。
　　郝隆伸手拽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颅强行拉起来看向自己，“所以说，你们判定人渣的标准是以自己为标准的么？”
　　孙小云仍然无言，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可笑。”郝隆将孙小云的头颅放下，“所以我才最讨厌你们这群过着安逸生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让我告诉你吧，小子。”郝隆对孙小云说，“人本身就是动物，不论如何伪饰，我们都是动物的一种。而动物之间，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暴力，拥有暴力的人就是强者。无论如何改变，这天下都是强者的天下。”
　　“而弱者，”他低头看向地上的孙小云，发出一阵嗤笑，“只能躲在角落默默地哭泣。”
　　孙小云的身子猛烈地打战。
　　“你无法否定我的话。”郝隆说，“因为没有人会去听弱者说的话。就像这郝城百姓，只能如同牲畜般任我摆布，却不敢有人反抗。像你们这种安于和平的人，只知道如何地去逃避、讨好，却不知反抗，所以才会沦落在如今的地步。”
　　说罢，他往地上的孙小云身上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离去之前，他顿住脚步，“对了，我很少对年纪比较大的女人有兴趣，你的母亲很幸运。不过我的玩法比较残忍，希望你母亲能撑得住。还有你的妹妹，也希望她脆弱的身体能受得了我的部下吧。毕竟，你知道的，男人一旦进入状态就不太会控制力道。”话落，牢门再次被锁上。
　　孙小云听到郝隆离去的脚步声。
　　他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的杀意宛若实质。从出生到现在，孙小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杀意。
　　“我要杀了他！”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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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到了吗？”
　　冰若和炎均呆在一个高大的建筑上，一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观察着真力盘的反应。
　　“不行，没有半点反应。”炎均摇头说，“先天真络之体的出生率本就不是很高，再加上此城接近万化门，估计即便有人拥有先天真络也会被万化门的人带走。”
　　“那怎么办？”冰若焦急地问，“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啊！”
　　“不急。若是城里找不到，附近的小山村应该还是有的。”炎均说。
　　“那我们即刻动身吧？”冰若迫不及待地说，“时间也不多了。”
　　“恩。”炎均点头。
　　“你做什么——？！”
　　就在这时，两人所在的房子下方的一条巷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做什么，你猜啊？”随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只见三个男人将一个女子团团围在巷子里，那女人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碰到后方的墙壁。
　　“救命啊——！”
　　女子发出呼救声。
　　几个路人听到呼救声往巷子里看了看。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三个男人身上的黑色衣服时，都停住了动作。
　　——是鬼杀帮！
　　没有任何犹豫地，路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离开。只留下巷子里那女子带着哭腔的呼喊。
　　“别叫了，被我们鬼杀帮盯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跑得掉。”三个男人中为首的男人说道，他的视线移到那女人惨白的脸上，伸手去撕扯她的衣物。
　　“你最好乖一点，得罪了鬼杀帮，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女人呜咽着，全身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但她不敢动，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流泪忍受。
　　“师兄，我们要出手么？”冰若站在屋顶看着下方那几个男人的行为，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气得脸都紫了。
　　“你忘了？我们昆仑向来不管这种事。”炎均瞥了一眼下方的场景，虽有些动容，但仍是说道，“何况你帮她一次，但帮不了她一生。若是她自己不知反抗，你救她十次也是无用。”
　　“但这事关女子尊严，我不想放过那三个男人！”冰若握拳道。
　　“尊严……”炎均看着下方的女子，淡淡开口，“你可看出她有维护自己尊严的意图？”
　　听到他的话，冰若怒了，“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又怎么敢反抗？若是为了维护尊严而反抗，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炎均看着冰若的神色，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尊严」，都是拿性命拼出来的，自古如此。”
　　冰若没有回答，只是生气地瞪着他。然后她猛地朝着小巷子地方向甩了下手。三根冰箭在半空浮现，化作三道流光射向那三个男人。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三支冰箭分别贯穿了三个男人的身体。
　　炎均以手抚额，“师妹，你打抱不平，也用不着杀人吧？”
　　冰若瞪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炎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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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均和冰若已准备离开郝城。
　　一路上冰若的脸上仿佛罩着寒霜一般，一脸怒意地撇过头没有去看炎均。炎均多次想找她交谈，都被无视了。
　　炎均心里叫苦不迭，“早知如此，就顺手救下那个女子了……干嘛和师妹讲大道理……”
　　就在他后悔不已的时候，一直被他放在手上毫无反应的真力盘终于有了反应。上面的指针急速转动，直指正后方。
　　“恩？”炎均扭头，顺着真力盘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正是郝城监狱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