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同意

　　“狗子，你动作在快点，对，就是这样！”
　　小柳村，江月明院外，丁山正在‘指点’狗子的一招一式。相对与游子衣洒脱的‘修行在个人’，这位憨厚的年轻人在‘把酒言欢’之后，也算真的与江月明狗子‘不打不相识’了。
　　反正他也无既定的目标，索性就暂且住了下来。近来更是在帮狗子试图找到那股‘入门之气’，当然自是毫无所获，不过狗子倒是毫不气馁。
　　“江兄，老实说你的这套‘拳法’，在外面可以说是老幼皆宜，可是从未听说有人借此得证武道的！”丁山有一说一，倒也不怕打击江月明。
　　江月明笑了一下也不在意，边练拳边说道：“无妨，游先生说了，此拳刚好合适，反正我现在感觉身体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
　　丁山倒也不是执拗的性子，见江月明不以为意，也不纠结，笑道：“好吧，既然江兄看得开，倒是丁某想多了。”
　　旁边狗子嬉笑道：“别管他，他是知道自己斤量，放弃自己了。”
　　江月明丁山皆是摇头一笑。
　　现在江月明练起这套无名拳法倒是越来越运转如意了，随着身体内部经脉的茁长成长，再无之前的羸弱之态。一举一动之间倒也风流写意，加上狗子告诉自己，带走石锤的女子似乎给自己喂了颗‘仙丹’。虽然不知道有何功效，但也感觉身体内部好像‘通’了一般，极为舒畅。
　　实际上‘破障丹’的功效远不止如此，对于‘耕血’武夫都大有作用的丹药，实际上是武者练血气之时疏通经脉，更具有加固坚韧经脉的效果，相当于‘开路’。
　　而江月明经脉虽然开始成长，可也大多尚未接通，如果放在以前估计是尽数流窜出体外。只不过此时身体正在‘大兴土木’，于是这份大礼，被暴殄天物一般用于‘筑基’之上，新生的经脉倒是异常的坚韧，可是后续生长出的还是‘薄如蝉翼’，这并不利于修行。就像一把剑，剑柄极为坚韧，可剑刃触之即碎！
　　而且无论武道炼体亦或者修士练气，最讲究的就是‘打磨’一事，需循环渐进依次递升，如若将来江月明要踏足其中一道，那么无论炼体练气，眼下的经脉就是一道‘坎’。
　　几人说笑之间，倒似恢复了以往的情景，只是石锤换成了丁山。江月明两人心中倒是唏嘘一番。
　　只是没多久，三人再次被打断。一架马车同四个骑兵进入了小柳村，不过风尘一路的一行人，似乎在进村之前稍作减速，倒也没有显得咄咄逼人。
　　眼尖的士兵瞧见三人，知道当下村里就这么三人存在，于是便一路向此驶来。
　　三人相视一眼，不知这官府中人为何匆匆来此。
　　屈连溪同计千贤一下马车，便看见三人。
　　江月明狗子一愣之下倒是忘记了见礼，至于丁山更是不在乎世俗官员，那会行礼。不过好在来此的二人也不是寻常‘官味十足’的县太爷，倒也没有计较。
　　江月明回过神来，轻声问道：“不知两位大人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寒舍简陋，还请见谅。”说完做恭请之势。
　　计千贤笑道：“不必了，我们来此确有要事，怎么？难道你这小柳村没发生什么值得我们来此的事情吗？”
　　江月明脸色一变，不过有点疑惑的说道：“之前官府不是来过人处理了吗？”
　　“哼！”屈连溪冷哼一声，见所有人都往自己看来，不自然之色一闪而过，说道：“那些人做事，简直过分，这位小兄弟若是了解事情真相，还请告之本官，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显然把之前李檀心一行人，当做受那个从中作梗的前任县令指使‘知情不报’。
　　于是江月明狗子二人更为迷惑，狗子挠头说道：“那些人，跟这几位军爷，装束一致啊！难道不是一路的？”
　　这下反而是屈连溪两人疑惑不解，他们可从未听闻自己之前有人也曾出任此地县令。
　　计千贤说道：“我和屈大人可是京都长歌，自楚国覆灭以来首次钦点来此任职的官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江月明突然想起李檀心所赠之物，说了声‘稍等’。便飞快前往屋内去找到小吊坠，继而交给面前的两位大人。只是屈连溪和计千贤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屈连溪只当这几位年轻人，是被吓破胆不敢道出实情，以至于胡编乱造，黯然之下准备先行回府再做打算。结果伸手还与吊坠时，一直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的士兵头领‘仇二’突然‘咦’了一声！
　　“这东西我咋瞧着眼熟，拿来看看。”仇二下马，接到小吊坠看了一会，突然大喊一声：“我知道了，这是四皇、四公子的信物。”
　　见屈连溪两人不解的望着自己，仇二瞥了眼江月明三人一笑道：“请两人大人移步！”
　　江月明见状，轻声道：“不用劳烦二位大人，我等三人自当回避。”说罢拉着另外两人走回屋内。
　　计千贤笑道：“这位小兄弟有点意思。”
　　见三人走远，仇二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咱们四皇子，李檀心的信物，我有幸见过一次，应该做不得假。而且我听说四皇子一到长歌，便带着几位心腹南下，做什么倒是不清楚，看行程也确实可能经过此处，不然也没法解释。”
　　屈连溪皱眉道：“此事倒是有点怪，还是问清楚再说，把那几位年轻人叫出来吧。”
　　于是仇二吼了一嗓子，江月明与狗子走了出来。至于丁山当然不愿再受这呼来喝去之气，若不是顾及江月明二人，怕是不会给好脸色，这还是看在计千贤举止间流露出一幅不属于枯叶东洲的书生意气的面子上。
　　屈连溪见少了一人，眉头一皱倒也没有细究，开口说道：“之前的‘官差’确实是祁国之人，只是详细经过并未告之我等，还请这位小兄弟将经过说给我们听听，毕竟百余口性命不是儿戏！”
　　江月明二人脸色皆是一暗，轻吐一口气江月明尽量把语气放缓道：“是天魔所为！、、、”倒也没有选择隐瞒，江月明直接把事情从简说了一遍。
　　之前因为从未碰到过这些离奇经历，所以选择秘而不宣，否则怕是会被寻常人当做疯傻之人。如今天地大开，各位‘神仙’络绎不绝，想必就算这些大人仍然对‘天魔’不甚了解，应该也能从这些‘神仙’口中打探，所以才索性直言。
　　“天魔！”计千贤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否则哪有这般穷凶极恶之人。
　　屈连溪看向计千贤，正要开口，计千贤苦笑道：“这件事，怕是大人有心无力了。只不过其中曲折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待回府之后我与大人细说。至少不是恶人所为，这个大人尽管放心。”
　　屈连溪见此，虽然满腹疑问，倒也只好决定先行回府。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大笑，只见三个负剑之人，从村口几个腾挪便安然落于几人之间。
　　为首的男子一笑，阴恻恻声音响起，道：“鄙人一行，来自相隔无量海的中州玄星门，名柯瘟。敢问哪位是此地刚上任的屈大人？”
　　屈连溪眉头一皱，开口道：“正是本官。”
　　柯瘟笑意不减说道：“那便巧了，本想先与屈大人打声招呼再来此地。以免让大人误会‘不告自取’，没想到大人先行一步到达此地，那、、、”
　　计千贤倒是毫不在意来人身份，道：“你来此地所为何事，直接道明吧！”
　　被打断的柯瘟一恼，本想给这个‘多嘴’之人一个教训，没想到仔细打量之下。发现此人并不简单，笑道：“这位可是隆中书院的学生？”
　　计千贤正色道：“正是！”
　　柯瘟一笑道：“在下已经获得朝廷御赐的‘开山’手谕，”说罢拿出一张‘纸’向计千贤扔去，右手掐诀一点，手谕缓缓飞到计千贤手中，霎时神异！得知计千贤是隆中书生之后竟是对屈连溪毫不在意。
　　计千贤展开一看，微微点头交于屈连溪。对着柯瘟说道：“即然如此，那便是名正言顺，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我自幼对堪舆之术颇有兴趣，索性书院藏书极多，如此倒也有一二分见地，所以不知你为何选此地做‘开山’之用？”
　　柯瘟眉头一皱，倒是没料到这个书生对风水一事也有研究，笑道：“此地暂时虽然不适于‘开山’极为平庸，但是等到此方天地彻底破禁之后，便会生出变化，村南小河更会有‘走龙’之像，届时”分水轮流转自会有一番新气象！”
　　“哦、”计千贤对堪舆之道虽略有涉足，可并无深入了解，是以也看不出柯瘟所言的‘新气象’，虽然奇怪倒也没有多做纠缠，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转头对屈连溪道：“大人，我们回去吧！”
　　不料屈连溪开口说道：“那么这位仙长占据此地之后，这几人要如何安排？”
　　江月明两人见来人三言两语就想要霸占家园早已心生愤懑，此刻见这位屈大人开口，当真是心生好感感激不尽。另一边丁山感觉到不对也走了出来。
　　柯瘟见到丁山脸色一凝，冷笑之色一闪而过，听到哪位屈大人开口。转身笑眯眯的说道：“那依屈大人之意呢？”
　　屈连溪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自然先是宽限十天半月，好让他们收拾细软，另觅住所，在赔以‘补偿’之后。方可行那‘开山’一事。”
　　柯瘟望向计千贤，计千贤虽然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而且计千贤根据先前此人展露的‘两手’推断无误的话，此人应该已经‘凝府’，算是在练气一道上登门入室了。虽然比之自家书院那是天差地远，可是天高皇帝远，为了一些小事得罪近在眼前的此人不算明智，更何况此人也算名正言顺，并无倨傲之意。
　　但是屈连溪既然已经开口，那么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说道：“屈大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只不过他忽略的是，除他之外几乎一众人，都没有被柯瘟放在眼里，哪怕先前对屈连溪还算得体，可得知计千贤身份之后，直接就无视了。他更没有细想的是这几个‘凡人’居住好几代人的家园即将被夺，又会有何种心情。
　　倒不是计千贤是如何铁石心肠武断之人，只是出身地位不同，他不会想到如此具体到细节上的‘小’问题，因为他虽然是一介凡人，但又不是一介凡人。谁能说隆中书院的‘高徒’是一位凡人？即使他确是凡人之躯！
　　柯瘟笑容一滞，继而开口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便听屈大人的，那、、、”
　　准备再卖给书生一个面子的柯瘟，话又一次被人打断！
　　本就按耐不住的柯瘟杀心大起！
　　那边一直沉默的江月明跨前一步！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