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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官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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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尽快整顿好楚国境内一切琐事之后,便准备从长歌返回斩马关外三百里的肃阳郡坐镇的李文杰。被如过江之鲫的各路‘神仙’彻底打乱先前的种种谋划。
  虽然本就打算暂时蛰伏修生养息,在一举出征奠定乾坤!但这些修士的突兀‘光临’,可不比以往‘以武犯禁’的草莽。由不得李文杰有丝毫马虎!
  不过好在那个‘投奔’的宋知晓与他背后的隆中书院,的确没有喧宾夺主之意。而且陆续从宝瓶州来了好些‘书生’,个个器宇不凡腹有乾坤的样子,以助李文杰安国兴邦。
  宋知晓自然知道这位自命不凡,有龙啸天下之意的儒雅皇帝仍然满心疑虑。不过也并没有做那掏心掏肺‘以诉忠肠’的无用之举。
  一是‘真命天子’万事皆疑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乃‘位高权重’之后的人性使然,不然也不会有‘孤家寡人’之说;二是他儒家‘扶龙’确实有‘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壮志,但更多所为的仍是宣扬学说,教化世人,至于位极人臣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手段而已!
  宋知晓相信自己眼中称得上明君的李文杰,随着‘日久见人心’自会打消种种疑虑。当然也不是没有为了一心‘扶龙’从而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读书人,只是学说不同各有侧重,至少他隆中书院不是如此。
  不过李文杰的确有称得上‘明君’的胆气和魄力,虽心有狐疑,但苦思无果之际,索性大开方便之门。不仅屈尊亲自拜宋知晓为师,持弟子礼,更让几个尚且年幼的皇子拜入隆中书院,至于那些前来的书生更是个个册封具有‘实权’的官职,任由他们一展学识!
  那些隆中书院的读书人,本来确实有些‘傲气’,不太看好这位尚未有‘气运’傍身的皇帝。但有所了解之后,也大多心生钦佩之意。这位能在人生最‘低谷’之时,一朝借力,便打下偌大疆土的皇帝确有人皇之像!至此,也算是皆大欢喜。
  早朝退后,大殿之内仅剩李文杰和官拜宰相的‘帝师’宋知晓。在退朝之后便被早早‘赐座’的宋知晓安坐于上。本来以‘亚圣’身份的宋知晓,大可不必每日如寻常大臣参加早朝,尤其是日后李文杰明白‘亚圣’两字分量之时,怕是自己都会觉得理所应当。
  不过这位平日里万般随和并不太注重繁文缛节的亚圣,在此事上异常的固执。后来与一位得意弟子私下阔谈之时才吐露一二,说了一句被为臣之人视为至理名言的话:但为人臣,必为其礼。
  在李文杰的请求下,每日早朝过后宋知晓便会为其讲解‘破禁’之后,枯叶东洲的气象变化。以及别的大洲如何处理修者凡人之间种种棘手之事等等,宋知晓也事无巨细一一讲解。但是仍惊讶与李文杰的知微见著,心下甚是快慰。
  “先前与陛下所言的‘气运’一说,乃是风云变幻之际总有拨乱反正之人出现,而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天生如此。正所谓大浪淘沙,多少豪杰皆枯骨。所谓‘气运’也是默默耕耘而来,得益于其行事与冥冥之中天意相符。如陛下先前不愿血洗楚国官场,便隐隐相合!”宋知晓面带笑意,望着随着封禁逐渐崩塌,已然有几缕‘龙气’环绕的李文杰。
  “先生,弟子有一丝不解,为何史上众多王朝皆由杀伐而起又杀伐而终。这其中‘百万枯骨’又怎么算的上暗合天意?”李文杰皱眉问道。
  “哈哈,问的好啊!只是惭愧,吾亦是一知半解。至于这杀与不杀之间皆有取舍,需审时度势不可一概而论。而一国兴衰,如常人生老病死,其实早已成定论。”宋知晓犹豫一下,仍直言道:“世俗常说‘创业易而守业难’,用在王朝之上也是如此,陛下可以确保自己能为天下禅精竭虑兢兢业业,可敢保证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李文杰一愣,他目前尚处于‘创业’初期,自然未曾考虑过千秋万代之后。此时被宋知晓点拨之下,细细思量推论之后,无奈的发现确实如此,不仅心有戚戚。
  “陛下不必如此,正所谓‘功在当下,名垂身后’,天道轮回乃是必然,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更何况我辈所谓‘世外’之人,皆有命陨之日。陛下何必‘杞人忧天’呢?”宋知晓笑道。
  李文杰轻声道:“先生说的是,‘了却生前事,何惧死后名’!以心朝阳又何惧阴霾。”说完之后,颓然之色横扫一空,继而凭空生出一股气势,身周‘龙气’蓦然壮大了几分。
  李文杰弯腰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宋知晓含笑不语。
  李文杰又问道:“有关那些山上之人,索要封地以立门派的事情,先生怎么看?”
  宋知晓笑道:“无妨,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的索要名山大川,给他们便是。这些修士或者背后势力一旦在此地生根发芽坐镇一方之后,无形之中便会与一国气运相互羁绊。只要没有‘客大欺主’的嫌疑,总的来说也是好事一件。以后更是一衣带水的关系,‘唇寒齿亡’之下,也不怕他们在祁国危难之际袖手旁观。总好过一窝蜂似的四处游荡寻衅滋事来的好,也说明现在他们认可了你一国之主的地位。”
  李文杰点头道:“弟子受教!”
  “不过、现在的枯叶东洲即将破禁,也不能太过大手大脚,以防万一。而且道家太清宗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表态,虽说我儒家扶龙施教与道家教义并无冲突,也难保太清宗门人心生愤懑。不过无妨,如今大势如此,太清一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所有武者修士全部赶出,必有妥协。至于那位‘圣人’想来只要不行持强凌弱之事,也不会多管闲事。”宋知晓言谈之间,自有浩然之气流转,让人心生信服。
  不过这位‘亚圣’自已也是怎么都没料到,被封禁的枯叶东洲就这么出了个儒家‘圣人’,而且大为诡异的‘杀伐果断’全然不像一个‘儒圣’!
  花旗镇隶属的平和县县衙因为举国‘整顿’一事,已经好些日子成为摆设。不过此时一架马车正在缓缓驶来,随行的还有一队约五十左右的祁国兵马,以震宵小。
  毕竟楚国初定,谁也不晓得有没有暗地隐藏的忠贞爱国之士。否则刚刚走马上任的县令,不出几日就死于府中,徒惹人笑不是?当然也因此行有一位隆中书院的读书人,所以由不得兵部的人不小心谨慎,毕竟连皇帝陛下都如此以礼相待。
  虽然一众随李文杰行军打仗的将领已经颇有怨言,奈何形势比人强,恰逢‘仙人’临世,而这个隆中书院似乎也真的帮了大忙,故而虽有微词倒也佩服这些读书人。
  马车上下来两个似乎相谈甚欢的男子,年长点约不惑的正是此行准备上任的屈连溪,另一位不到而立的则是隆中书院书生计千贤。其实这队兵马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这位书生,因为儒家子弟,非同一般修士,并非人人身具修为。也有苦做学问之人,与世间凡俗并无两样。当然即使做学问,曾也有过一朝开悟即为‘圣贤’的大儒。
  屈连溪是楚国‘戴罪之身’降级立功的官员,若非其为官清廉公正,几乎算是万民请愿的架势。凭窝藏乱党,又庇护两位亡国‘皇子’‘公主’出逃一事,早就人头落地。即便如此也是后来宋知晓出面才保全性命,一番游说之下,愿意将功补过效忠祁国,否则怎么可能还会担任一县之主。
  而计千贤则是隆中书院一位先生的得意门生,借故磨炼,随屈连溪一起上任,担任县丞一职。
  下了马车,计千贤对着屈连溪笑道:“预先恭祝屈大人如隆冬腊梅历寒而香!”
  屈连溪摇头苦笑道:“我只愿百姓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若不是、、、唉!”
  计千贤倒也不似读书痴傻之人,一把揽起屈连溪的肩头,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小弟先去官职以私交斗胆称一声屈兄,屈兄,我们一见如故,以后更是要携手治理一县之事,今日当浮一大白为自己接风洗尘。”
  屈连溪只是摇头苦笑,有点看不懂这个时而谈吐不凡有时又极为跳脱的年轻人。开口道:“要不先一览县衙,先处理一些堆积的杂事再说?”
  计千贤笑道:“不急不急,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旅途劳顿,明日起我定当竭尽全力随屈兄一同处理。现下嘛,还是先犒劳下自己,我知屈兄一向为官清廉,没有什么俗气的黄白之物。不过小弟临行远门之前,家母心疼小弟,特意塞了点钱财,不牢屈兄破费,今日小弟请客!”
  屈连溪苦笑道:“为兄不是此意、、、哎,你别拉我,至少安排下几位将士、、、”
  “没事没事,诸位将士旅途劳累,先行去衙门休息一二。我改天在请你们、、”
  说着说着被计千贤生拉硬拽而去!
  留下一众摸不着头脑的将士,一个年轻的士兵闻言,挠头问道:“头,我们怎么办?”
  为首一位骑马披甲的汉子一个巴掌拍过去,一路本就因为护送两位文弱书生而心生不快的汉子。
  嘴里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娘的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站在这了。”望着大门紧锁的县衙,汉子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汉子吼道:“给我把锁砸了,回头配锁的钱我出,都他娘的什么事、、、”
  一队士兵无一不龇牙咧嘴,忍得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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