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法送达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蓝岚耳机里传来一个声音，蓝岚没有急着回答，他正站在一个花坛的中央，向前踏了一步，轻松的跃起，越过几个花坛，然后不偏不倚完美地落在一个花坛上。如果世界上的跳跃冠军看到这一幕都会瞪大眼睛，这是人能干的事。
　　“感觉还不错，当然我的外挂更棒。”蓝岚一边兴奋的说，一边抬手调出一个悬浮框，如果世界冠军看到这一幕，只会说，怪不得呢！没错，蓝岚正在一个虚拟游戏世界里，“景物有点像纸糊的，要是能再做的逼真一点估计就提升一个档次了……”
　　这个时代，是一个游戏爆炸的时代，虚拟头盔的核心技术被人掌握，但它还处于一种‘幼年期’，并不完善，所以虚拟头盔也就没有被投入生产，没人能够保证它是否安全，即使是它的创造者们也不能。
　　外界舆论和他们老板的三个月内虚拟头盔投入市场的目标，这群创造者们压力山大，新的事物战胜旧的事物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条道路，鲁迅说过，勇者开创的道路是光明有前途的，世上本没有路，有了勇者才有现在的路，但是老板又发话了，开发虚拟头盔的成本不能再增加了。这就意味着不可能从外界找到志愿者来试戴头盔，所以他们只能在内部人员里找。
　　事实上，他们已经有内定的人选，某个嘴欠的家伙说过，要是用这头盔玩手游的话，他想第一个戴上。
　　“为什么是我！我才20”蓝岚大叫“谁不是啊！最大的也就25。”有一个人搭腔道，这是一群年轻有为的IT精英，因为游戏他们才聚在一起，因为游戏，他们团结一致。
　　“你们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蓝岚哭丧着脸
　　“我们制作的头盔你也知道，暂时只支持手游，我们都主打《DOTA》《LOL》就你一人主《崩坏3》”有人补充道，同时他们那边又分出两人去捣弄头盔的数据线。
　　蓝岚傻了，这种事情能当理由？他又叫道“我还玩《守望》！”对面的所有人捂着耳朵，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蓝岚满脸黑线，他们那一拨人团结的站在一起，己方就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蓝岚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被送到屠宰场的猪，只不过把自己送进去的不是人类，而是同类。
　　有人看出了蓝岚心思，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那里美女多，所以我们选择了这个游戏，你该高兴才是，想摸谁就摸谁，他们又没自我意识，一群NPC而已，五小时内打通关，就算你完成任务怎么样！”
　　这么好，你们咋不去，还来思想队员，老子在学校见多了，老师动员学生前都会说，这是为班级做贡献。去你妹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捞点好处。蓝岚在心里愤愤地说。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学校，蓝岚还是很听那人的话，他转念一想自己参加也没什么不好，美女那么多，躺谁怀里死，好像都不亏……等等！自己也不一定会死啊！
　　蓝岚犹豫着，眼珠转着。那人已经看到蓝岚身上的一点火星了，需要加点柴，于是又说“你不是写了虚拟头盔用的作弊器吗？这是你的用武之地啊，你不正需要作弊器在游戏头盔里运行的第一手资料吗？”那人得意的冲那波人挑眉，示意自己成功了。
　　确实，那人说到蓝岚心里去了，他了解蓝岚，蓝岚是IT界的精英，会编程，又爱玩游戏，又怎么不会制作作弊器，更重要的是，蓝岚也是一个职业黑客，不过只限于别人给钱，他帮别人做一些游戏外挂，至于黑别人网站什么的，看自己心情。这次头盔试戴对他而言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成功，那么外挂界将上升到一个新的领域，自己也会成为这一领域的领军人，载入史册都不为过，名利双收，自己又和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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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浮框里正是蓝岚自己写的外挂，有两个能力选项，还有一个功能是调整蓝岚的身体各项技能，初代外挂可以使用的能力很少，不过没事以后可以再升级。
　　蓝岚将悬浮框里弹跳力从5%调回到0，也就是恢复到他身体原本的数值，初代头盔大致上可以完整复制试戴者的身体能力。
　　“你现在关卡打到哪里了？头盔最多能安全运行5小时，也许低一点，超过这个时间，我们没法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耳机里意外的传出担忧的语气，这反倒让蓝岚不好意思起来，一开始他还觉得他们很没人性。
　　蓝岚挠挠头“我还没开始打，现在我还在测试我的外挂……”
　　“什么！”耳机里传来异口同声的惊诧，在外面的世界中，玻璃前的仪器显示着蓝岚的心跳还有脑电波反应，蓝岚还不知道自己在进入游戏世界后，自己被送进了得到了重症监护室躺在床上，他们都隔着窗户守着蓝岚，同时在和蓝岚时刻保持联系，蓝岚的身体和他们是出于隔离状态，在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博士生毕业的医生，还有一个护士，那个医生觉得自己不用待在这里，外面那群人里有好几个拥有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甚至有一个是牛津大学医学博士。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出现休克，不是细胞缺氧，而是大脑处于‘昏迷’丧失活动能力，一般会变成植物人，倒霉一点就是大脑坏死，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我试用了作弊器，在花坛上跑了一圈，你们不可能想象到这感觉有多棒”蓝岚戴上头盔时的担忧被此刻的狂喜冲刷的一干二净。
　　“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担心你的心情……”那人扶额，感觉自己在面对小学生，忽的，脸色有点发白“等等，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在花坛上跑了一圈，用作弊器，不需要助跑，能跳好几米远！”蓝岚没有注意到那人声音的颤抖。
　　“不可能！”耳机里失声叫了出来，蓝岚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的外挂感到吃惊，正要开口说淡定一点时，听到耳机里的话，自己立马不淡定了。
　　“那些东西都无所谓了！按照我们设计的那样来看的话，初代头盔里玩家是不可能到游戏里无法通行的环境里，这和电脑游戏一个原理。”
　　蓝岚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无论是电脑还是手机游戏，抛开剧情，有些地区是去不了的，除非是……蓝岚心跳在加快，头盔发生BUG了，如果他在用电脑，发生BUG都是小事，但这次不一样，虚拟头盔发生BUG的代价可能是生命。
　　没有BUG的程序是不存在的，但这台虚拟头盔他们其实经过严密的计算，发生BUG的几率是百万分之一。自己是有多悲剧，刚好撞上了！
　　“赶紧退出游戏！我们现在不能强制你退出！”那人心急如焚，他后悔让这个傻小子去冒险，为什么不是自己，周围的人都严肃了起来，蓝岚脑电波与头盔的联系正处于一种临界值，在他们的理论中，这种临界点可能会出现在5小时后，就算有偏差，绝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半小时后，他们都判断是BUG。
　　如果从外界强制让蓝岚退出，临界点会瞬间被打破，这一瞬间也会让蓝岚的大脑永远失去活动能力。
　　“他的心跳太快了！”有人叫道
　　心脏几乎快要从蓝岚胸腔里跳出来，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裂开来，他从花坛上滚到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打湿地面。
　　耳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没有问，是不能开口，因为疼痛，他紧紧地咬着牙，他感觉自己的感官变得强烈，但是他没有开作弊器。
　　仿佛是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天与地也在旋转。
　　无数的声音都说着同一句话:我们无法阻止这场崩坏，人类不可能和神作对，但是你们例外……
　　外面的世界，那人悲伤地喊着“不！不！不”双手死死的抓着屏幕，上面是蓝岚的心跳，原本处于高峰的心跳，现在绝望的归于平静，一条直线笔直地往前，没有尽头，那人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错了，他们知道这个人和蓝岚的关系。
　　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一个方向，那位医生也遗憾的摇摇头，他是一位脑科医生，他明白脑电波消失的后果。
　　研究所里安静极了，只有那个人的声音还在徘徊，那是无法送达的声音“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