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潜龙腾渊 鳞爪飞扬

　　待到天色快黑，鲁铁牛才循着踪迹找了过来。众人怕天气炎热，虎肉腐烂，遂连夜抬了死虎回村。回到村中已是半夜，众人也顾不上休息，连夜将老虎剥了皮，虎肉放在冰块中冷藏。嬴荡眯了两个时辰，待天一亮便骑上马带着虎皮直奔县衙。进了县衙后院，却未见到赵迎春，想来是小姑娘没有料到嬴荡今天会来，所以便没有在院中等候。将虎皮交给福伯，过了一阵福伯取了银两过来，这赵守仁倒也大方，这次足足给了八百两银子。
　　嬴荡回到村中直奔韦烈府上而去。进到后院，便见韦勇正在操练武艺，韦武在打瞌睡。韦丽华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嬴荡便扑上来。韦烈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此刻正在训老婆。嬴荡劝道：“伯父，夫妻之间最重要是恩爱。您这一天天的，有点过了。”韦烈道：“我也知晓此理，只是前些日子被你伯母欺负得狠了，现在神功大成，我非得出出当初所受的恶气。”嬴荡道：“你们大人的事我也不懂，我还有一事要与伯父说。”说着递给韦烈一袋银子道：“今日虎皮卖了八百两银子，昨日猎虎伯父与大哥二哥出力甚多，照理该分给你等五百两银子。”韦烈却是推辞道：“荡哥儿这是把我韦烈当成什么人了，说好的帮忙便是帮忙。再说了你当初让我们两家盘下的酒楼，现在日进斗金。专是我家一天也能分到五百两银子，不缺你这点小钱。”嬴荡见韦烈执意不收，只好作罢。又对韦勇、韦武说道：“我见大哥二哥武艺已都登堂入室，以后只需勤加练习便可成为一方悍将！但作为一方统帅须得智勇双全，我得异人传授了些兵法，现在写下来交予两位兄长，二位闲暇时可以看看。”韦勇施礼道谢：“那就先多谢荡哥儿授业了。”韦武却道：“大哥学了兵法便是，我就不学了，日后若是从军，冲锋陷阵便可。昨夜没睡够现在有些困乏了，我去补个回笼觉。”韦烈听了韦武的话气得暴跳如雷，抄起一杆铁枪，一枪杆拍在韦武的屁股上。打得韦武跳了起来。：“老子打死你个不成器的懒鬼，荡哥儿蛟龙般的人物，所书兵法必是天下绝学。你不用心学习，反倒去给老子挺尸。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让你以后睡个够。”韦武挨了一枪杆立刻老实了，连忙认错。韦烈这才罢休。
　　等韦夫人取来竹简笔墨。嬴荡在竹简上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待嬴荡将《孙子兵法》写完，韦烈韦勇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韦武一双睡眼也是瞪得老圆。过了半响三人才结结巴巴的道：“此。。。。。。此书必是神仙所著。。。。。。真乃。。。。。天。。。。。天下绝学也！”嬴荡心想:可不是嘛，兵圣孙武写的。嬴荡道：“熟读此书后当灵活应用，切忌生搬硬套。为将帅者当能去能就，能柔能刚；能进能退，能弱能强。不动如山岳，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曜如三光。预知天文之风雨，当识地理之险要；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三人连连点头称是。嬴荡又道：“为将者当先熟知地形。我观昨日猎虎之地，形如龙潭，地势险要，是个不可多得的藏兵之地。明日我便叫上小横与大哥二哥去探究一番。”韦勇韦武连忙答应。
　　第二天嬴荡、韦勇、韦武、鲁横四人备足饮水干粮，拿上猎刀弓箭，又每人背负了一大捆绳索。径直往前日猎虎的龙潭而去。嬴荡有意将三人当作未来的大将培养。韦勇沉稳冷静、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帅才；韦武虽然懒惰，但也不亚于其兄，天赋更是还胜韦勇一筹；鲁横虽然愚笨些，但其从小神力超于常人，又忠实勤奋。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之才。四人来到龙潭边的悬崖上，见这盆地足有四五十里方圆。东面的悬崖上一条瀑布飞流直下，在盆地里汇成一条蜿蜒的河流，从北侧的一个山洞里流出去。河道两边水草丰茂，左右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四人绕到北面，在一线天的悬崖上面向北而行。不时有山风从一线天穿过，如百鬼夜哭。走了三四里，山势才稍微缓斜，四人借着山势下到山脚。又翻过了几座山岭，被一道差不多三丈宽的山涧阻住了去路。嬴荡问三人：“有把握跳过去吗？”韦勇咳嗽了几声才道：“若是全盛时期可以，但走了一天腿脚有些酸软，此刻没有十足的把握。”韦武、鲁横俱都点头称是。嬴荡见天色快黑，打算就地歇息一晚，准备养好精神，第二天再跳过山涧继续往北看看。便生了堆火，四人围着火堆吃了些干粮饮水。四人走了一天都有些困乏，韦武、鲁横倒头就睡，嬴荡与韦勇轮流守夜不提。
　　红日高悬，天已大亮。嬴荡叫醒韦武、鲁横，四人吃饱喝足。嬴荡助跑十几步当先跃过山涧，如蛟龙腾渊。韦勇紧跟而跃，似猛虎跳涧。韦武伸了个懒腰，助跑十余步，如雄狮扑击般一跃而过。鲁横紧随其后，一跃而起，恰似飞熊凌空般跳到对岸。四人转头望去，只见红日当空，两边壁立千仞，底下激流汹涌。见此情景，少年心底同时生出一股豪气，心想如此险地都被自己征服，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又向北走了一天，四人翻上一座高山，站在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垠的塞北草原映入眼帘！山脚下牛羊成群，牧羊女引吭高歌，草原健儿策马扬鞭，往来奔驰。嬴荡站在山巅问身旁的三人：“有什么想法？”鲁横道：“我想回家。”韦武道：“我想睡觉。”韦勇道：“荡哥儿莫非是想日后从这盘龙山奇袭草原？”嬴荡道：“猜对了一半，你看这山下都是肥羊啊，日后若以龙潭为基地，做一做那山贼的勾当。上可报君王，下可安边民，中还可以饱私囊。”韦勇失望道：“荡哥儿难道志止于此？荡哥儿天人之姿，人中蛟龙，难道就只想当个山贼便足矣？”嬴荡看着韦勇道：“我心中的志向，现在还不方便与大哥你细说。我只对你说一句：日后我若为王、你必为帅！”韦武听了嬴荡的话，也不困了。思索了片刻道：“荡哥儿莫不是想以龙潭为基业，日后徐图天下。”韦勇皱眉道：“龙潭虽是个龙兴之地，但要开垦出来，怕不是要数万人之力。”嬴荡道：“慢慢来，不要急。我们最大的优势便是年轻。”说着伸出手将四人的手叠在一起道：“只要我们兄弟四人齐心，三十年后定让这日月换新天！”
　　前世梁公著有雄文《少年说》：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
　　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