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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往事·闪电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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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内篇·大宗师》有云:藏器于匣,谓之小藏;藏舟于壑海,谓之中藏;藏木于林,方为大藏。
  
  英雄楼地下深处的“否极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王辰与曹争风之战一触即发之际,英雄楼外却是令一番景象。
  
  午夜,人灬畜俱寂,唯有狂风裹着雨腥呼啸而过,地表之上的英雄楼孤巍耸立,漆黑黯沉,没有一丝光火,在夜色之中宛如一座“死楼”。风雨欲来,整个街巷一片冷寂肃杀。
  
  一巷之中,一楼内外,地上地下,如此迥异。可见世道好玄隐,人心善隐匿,或因暗邪而避光、或因窥道欲独占。可叹常人每日睡梦之中错过多少阴谲诡诈,唯有“繁星目睹了一切”。
  
  “啪嗒……啪嗒”
  
  鞋子践踏着雨水,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雨夜的死寂。一个人影缓慢地走向黑暗中的英雄楼。
  
  “桀……桀,二十年了,英雄楼还是这么表里不一,可悲可笑……”
  
  不速之客已来到建筑脚下,看了一眼镌刻着“英雄楼”三字的匾额自言自语道,旋即攥紧拳头,作势就要向眼前的匾额轰去。
  
  英雄楼的匾额虽然挂在距离地面约十数米的高处,但这段距离对于不速之客凌厉的拳劲来说不过咫尺,拳劲无形有实,隔空落下的雨滴接触到拳劲竟然瞬间气化蒸发,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触碰到了一柄看不见的灼热利刃!
  
  瞬间拳劲已至,就在即将轰碎匾额的刹那,凌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不速之客竟怔了一下,仿佛勾起了什么回忆,随即松开了拳头。
  
  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随着不速之客放下拳头,空中如离弦之箭的霸烈拳劲竟立时烟消云散,匾额完好无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施力收力,整个过程皆在一息之间完成!
  
  拳劲虽离体而出,竟依然受到擎制,可见不速之客对力量的掌握已达到收放自如的超绝境界。
  
  借着闪电之光,终于可以窥见不速之客的相貌,额头上的“X”形伤疤、罕见的连眉、一双“八字”吊眼,再加上高耸的鼻梁,整个五官宛如一个“杀”字!虽生着一副罕有的杀伐之相,但不速之客的脸上却是闲云野鹤般的慵懒之色,眼神中非但没有一丝杀意,反而给人一种超凡不羁之感。
  
  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昆仑老头曾经的徒弟——“杀神”秦楚!
  
  ……
  
  二十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雷雨之夜
  
  连眉吊目的青年男子正盘膝坐于窗前,左手捻着一根针,右手捻线。房间内并没有开灯,漆黑不见五指,青年男子在黑暗之中如此行为,不禁给人感觉十分怪异。
  
  这时窗外一道闪电突然划过,电光火石之间,青年男子借着须臾即逝的闪电之光,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就将手中的线准确地穿过细针尾部的针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拜托老天爷,您能不能别总打雷下雨,尤其是晚上,‘闪电纫针’我都快要练吐了。”
  
  青年男子自顾自的吐槽道,但嘴边却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不难看出,青年男子虽然练的有点腻歪,但对自己的“闪电纫针”还是颇为自信。
  
  “咔!”
  
  一声开关动静,灯被打开,青年男子原本黑暗的房间光明重现。
  
  “练完了吗?”
  
  走进来的老者对着青年男子问道。
  
  灯亮,房间内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年轻的秦楚!年轻的秦楚相貌、神情与二十年后并无太大差别,不同的是,此刻秦楚的额头上并没有“X”形疤痕,眉宇间更多了一股英青之气。
  
  “瞧!100根针,一根不少!不信您数数!”
  
  秦楚提起手中的线,得意洋洋地笑道,只见线上密密麻麻地穿满了细针。
  
  “嗯,还有提升的空间,下次同样的时间纫300根针。”
  
  “啊!还练啊!上上次30分钟我纫了100根针,您说还有提升空间,让我10分钟纫完。这回又改成300根,师父咱能不能换一样啊……”
  
  斗转星移,时间回到过去,能被“杀神”秦楚呼为“师父”的,天下只有一人,老者身份不言而喻。
  
  秦楚本以为自己“高标准”地完成了昆仑老头布置的“作业”可以不用再练了,没想到昆仑老头的意思还是“有提升的空间”。
  
  “再废话让你纫500根!快点换衣服去否极大厅吃饭,金汤今天回来了,咱们一起为他接风!”
  
  “好哎!开饭了!什么……您说汤哥回来了?”
  
  秦楚练功练的无聊,听说吃饭立马开心起来,但听到昆仑老头后半句话,脸色立时又沉了下来。
  
  不难看出,二十年前,秦楚与胖子古金汤两人之间似有间隙。
  
  ……
  
  “昆仑上师有如天神下凡,力挽狂澜!使川中百姓免遭生灵涂炭,扬我英雄楼威名,金汤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先干为敬!”
  
  胖子古金汤说罢斟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十年前的古金汤身材更胖,坐在桌前如同一个圆滚滚的大磨盘,没变的是恭维起人来嘴皮子依然十分厉害,给人一种“油嘴滑舌”之感。
  
  “烦死……死胖子又拍师父马屁……”
  
  听了古金汤的话,秦楚一脸不悦,小声嘀咕道。
  
  “秦楚你别急啊,汤哥这第二杯就敬你!祝贺你练成‘驭云为剑’,《荆轲剑典》又突破至新的境界!三大旷世奇功,咱们英雄楼已经全部囊括,何愁不能荡平宇内秽邪、匡扶正……”
  
  “咳……金汤你喝多了吧?”
  
  胖子古金汤正义的“义”字尚未说全,就被昆仑老头突然打断。
  
  “汤哥,你怎么知道三大旷世奇功?全部囊括又什么什么意思?除了师父的《屠龙术》和我练的《荆轲剑典》,第三大奇功到底是什么?”
  
  听到胖子古金汤的话,秦楚立时站起,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
  
  秦楚惊诧确实事出有因,因为作为昆仑老头唯一的弟子,秦楚一直自觉与昆仑老头的关系绝对亲密于英雄楼众人,这其中自然包括胖子古金汤。
  
  但秦楚也是经过与“不灭道”莫瓷一役,方才知晓“三大旷世奇功”一说,本以为是自己与师父之间的绝密,没想到此刻却从胖子古金汤口中轻易听到,肯定有些诧异,或者说“妒忌”。
  
  “秦楚你坐下,金汤与你年龄相仿,也是自幼进入英雄楼,你们二人之间虽没有师兄弟之名,但朝夕相处,却更似亲兄弟。金汤身上虽有多舌圆滑的毛病,但本质与你一样,皆是琴心剑胆,可堪大任之材,这点你心中应该清楚。”
  
  昆仑老头一番话表达了两层意思,直接说到了秦楚的心里。
  
  其一,秦楚与古金汤从小一起在英雄楼长大,实为没有血缘的“亲兄弟”,昆仑老头待二人皆视如己出,不同的是一个有“徒弟”之名,一个没有。所以古金汤也知晓“三大旷世奇功”之事不足为奇。
  
  其二,胖子古金汤有时虽油嘴滑舌,但本质不坏,与秦楚一样都是良才。秦楚心中也应该知道这点,如果古金汤真是巧言令色的狡诈之徒,以秦楚的性格会压根就不屑与之为伍,更说不上“嫉妒”或争长争短了,两人之间是“良性竞争”。
  
  秦楚心中知道,胖子古金汤除了话多点、饭量大点的毛病外,人品和修为都绝对没话说。但就是古金汤这张“甜嘴”让年轻气盛的秦楚十分不爽,潜意识里总是认为昆仑老头对胖子古金汤偏心。
  
  人有时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不对,但为了面子也好,嫉忿也罢,就是不愿意承认。
  
  此番昆仑老头本意是劝解开释,但在妒心正盛的秦楚听来却成了昆仑老头在责备他心胸狭隘。
  
  “秦楚,这事怪我,肥膘见长酒量不见长,喝了一杯就说胡话,口误啊口误!我想说的是三大旷世奇功咱们英雄楼囊括其二,不是全部囊括!”
  
  胖子古金汤见秦楚听了昆仑老头的话默然不语,担心秦楚心中尴尬不知如何回答,赶紧出来打圆场,说罢再次举起酒杯。
  
  “得嘞!汤哥再自罚一杯!”
  
  “师父的意思徒儿明白了!英雄分强弱、凡人分对错,我们真章上见分晓!”
  
  秦楚说罢,径自摘下了自己臂上系的“贰拾捌·擎”袖箍,而后将袖箍缠在了拳头之上。
  
  “汤哥,我要挑战你,我赢了,你臂上的‘玖·擎’归我!我输了,我离开英雄楼!”
  
  “秦楚你疯了?!”
  
  胖子古金汤一脸惊诧,指着秦楚的鼻子大声吼道。
  
  秦楚一言不合就约战,而且是以英雄袖箍为誓,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感谢各位书友支持,“三大旷世奇功”、“不灭道”一战,请参见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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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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