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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鱼翅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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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明亮的厨房内,各式厨具一应俱全,桌上摆的几副筷子,皆是由象牙镶金制成,象牙被打磨的极为光滑,本身柔和的黯白之光配上黄金独有的赤金质感,奢华却不张扬,高贵却极致内敛,彰显着房主的独到品味。
  “鱼大哥,你和昆大爷真不愧是师兄弟啊!”
  “哦?说来听听,我自幼即与昆仑同门,认识我俩的人都说我们性格、处事方式截然不同,你是第一个说出这番话的人。”
  鱼禄听了王辰的话,来了兴致,一边烹饪着火上的菜肴,一边回道。
  “啊,听我细细道来啊,昆大爷刚猛无俦,少言寡语;鱼大哥你呢,洒脱不羁,汪洋恣肆。本来是没啥共同点的,但今天来到你家,看你烧的这手好菜,虽然还没吃到嘴,但光是这散发出的香味,就足以跟昆大爷的‘白灼山细鳞’媲美了。”
  “呵呵,昆仑待你兄弟二人确实不错,我与他师兄弟几十年,也只吃过一次他做的白灼山细鳞。这是我师兄会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菜之一。”
  鱼禄为人闲云野鹤,听王辰一说,坦诚回道,说罢还不忘打趣下昆仑老头,笑他会做的菜很少。
  “我插一句嘴啊,王辰这件事我忍你很久了,昆仑先生和鱼禄先生是师兄弟,就是一个辈分,为啥你管昆仑先生叫大爷,管鱼禄先生叫大哥呢?”
  高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哈哈哈哈,看来我应该没事就把你俩叫来,一起聊天开开心。”
  听了高阳关于辈分的问题,鱼禄爽朗地大笑。
  “阳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问我,真是读书读傻了!我倒是想管昆大爷叫大哥,我敢吗!”
  “哈,你小子……”
  高阳和鱼禄又是一阵哄笑。
  “鱼大哥,这汤还有多久能做好啊,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鱼禄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水晶钟,回道:
  “再等三分钟,最后一吊。”
  鱼禄说罢,将一碗已被剁至极细的鸡肉茸用纱布包起来,而后将纱布包放进了正在煮沸的汤中。
  剁细的鸡蓉有如活性炭一般,汤汁内的食材沉淀开始被鸡蓉慢慢吸附,汤锅内的汤汁愈加透明鲜靓,犹如茶水,汤汁内炖煮的食材也逐渐看的一清二楚,看起来像是某种鱼翅,鱼翅上筋蒂分明,如一把琥珀制造的木梳,鱼翅吸满了汤汁,愈显饱满诱人。
  趁着这边吊汤的功夫,鱼禄从容不迫的另起一个平底锅。
  锅内温度渐高,鱼禄将几块类似于黄油的东西放进锅内融化,旋即将三个白米饭团投入锅内开始煎制,米饭煎直微黄时,鱼禄果断停火。
  将三份饭团分别置入羹盅,每份羹盅再加入一份极其普通的菜心,而后鱼禄将汤锅从火上端下,扔掉鸡蓉布包,将汤汁浇入羹盅内,恰好淹过米饭。
  “开饭!”
  高阳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发现距离刚才鱼禄说话不多不少,正好三分钟。
  “哇塞!嗯……啊……哦,绝了!”
  饿了半天的王辰迫不及待吃了一勺泡饭,随即发出一阵陶醉的声音。
  “你又耍宝,吃个饭就好好吃,你学人家叫什么床呢!”
  高阳揶揄王辰后,自己也吃了一口看似及其普通的泡饭。
  “嗯……啊……哦”高阳竟发出了跟王辰一样的声音。
  高阳惊诧地看向王辰,仿佛在确认什么。
  “别不信了阳哥,你也叫了,让你笑话我。”
  高阳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泡饭,汤汁融合鸡蓉与鱼的鲜味,鲜到无法形容;每粒米饭充分吸收了汤汁,软硬恰到好处,嚼在口中,仿佛饭粒在舌尖上跳舞,不知道鱼禄煎饭时用的什么油脂,将米饭的稻香之气与汤汁完美融合,所有味蕾瞬间被激活,鲜美绝伦的味觉体验让高阳仿佛置身于浩瀚大海。
  “牛逼的人放在哪儿都会发光啊,鱼大哥其他的本事我就不说了,一碗粉丝泡饭都能做的这么香!”
  “你个土老帽,能不能别让人家笑话咱们东北人,这哪是什么粉丝泡饭,分明是鱼翅好吧!”
  高阳一边大吃一边纠正道。
  “准确地说是:琥珀鲨翅泡饭。”鱼禄说道。
  “啊!真是鱼翅啊?现在不说不让吃鱼翅吗,听说都快被人类吃的灭绝了。”
  王辰装作十分严肃地说道,但身体却很老实,嘴里仍旧大嚼个不停。
  “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法律束缚时,记住——万事皆允。”
  鱼禄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高阳和王辰,撂下这么一句听起来有些逆潮流的话。
  高阳见鱼禄望向自己,立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对了,鱼禄先生,你这次叫我和王辰来是不是有事啊?难道只是让我俩来大饱口福?”
  “嗯、嗯,阳哥说的对,吃人家嘴短,鱼大哥有啥吩咐你就安排,我哥俩能做到的,绝没有一个‘不’字。”
  王辰说罢看向高阳。
  高阳点头以示赞同,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不是王辰信口开河,轻易就被一顿美食所收买,王辰和高阳之所以如此信赖鱼禄,首先鱼禄是昆仑老头的师弟;再者,燮火焚身、檀拓寺大战魏王等事,鱼禄确实有恩于二人。
  “荆轲,知道吗?”
  鱼禄突然张口问道。
  “啊?是那个刺秦的荆轲吗?自古燕赵多壮士,荆轲只身刺秦,留下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千古绝唱,史记《刺客列传》四大刺客之一。”
  高阳学文出身,自然对荆轲刺秦的典故了然于胸。
  “阳哥你别卖弄,我也知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鱼大哥,你怎么提起荆轲了呢?咋的,你也入了王者农药的坑了?”
  王辰脑洞大开,一见鱼禄提起荆轲,竟然联想到了眼下比较火的一款手游。
  “很多事情,并不想人们所见的那么简单。”
  高阳听了鱼禄的话,一头雾水。
  “比如?”
  鱼禄递给高阳一台平板电脑,高阳接到手中,发现平板上面显示的是一份统计报告,报告的标题是“一季度非正常死亡人数—绝密—仅供内部参阅。”
  报告很简洁,就是一副曲线图,配以数字。
  高阳注意到,整个曲线的大部分都很平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直到本月,曲线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波峰,下面的数字同样证明了这点,前几个月的人数基本都稳定在一百左右,而本月“非正常死亡人数”竟然达到了一千两百!多出了十倍还不止!
  “鱼大哥,方便说下这份报告的来源吗?”
  王辰作为一名医生,对“死亡”这个字眼远比高阳还要敏感,跟别提“非正常死亡”了。
  “你们以为统计局只统计民生、财税、GDP吗?”
  鱼禄说罢指了指报表右上角的LOGO以及公章题头。
  高阳起初一直被数字和曲线图所吸引,并未注意这些细节,经鱼禄提醒,高阳不禁心中一惊。
  高阳在大学工作,虽不是事业单位,但性质类似,跟各个部门单位屡有交集,高阳确认这份报告确实源自官方,只不过是那种秘密的内参,不公之于众的。
  “非正常死亡什么意思?刑事案件吗?”高阳问道。
  “不仅仅是刑事案件,车祸、溺水、天灾人祸导致的死亡都算非正常死亡。”王辰解释道。
  “我不明白,你之前说的荆轲,以及眼下这份报告,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高阳想了半天,还是猜不透鱼禄想表达什么意思,于是索性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弗洛伦萨,为了对抗圣殿骑士的暴政,一些异人、能力者暗中成立了与之对抗的组织—阿萨辛兄弟会,专门刺杀圣殿骑士团的达官显贵,捍卫自由意志。”
  “刺客兄弟会?”高阳惊呼。
  “难道这些非正常死亡与刺客兄弟会有关系?可是史籍上记载,刺客兄弟会早在六百年前就已被教皇彻底摧毁,而且刺客兄弟会一直活跃于古代欧洲,没在咱们国家听过有刺客兄弟会啊?”
  “阳哥,你真是读书读的迂腐了,脑筋都被禁锢了,人家鱼大哥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荆轲!你自己也说了,司马迁的史记里都有《刺客列传》!”
  王辰一番话,让高阳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鱼禄想表达的意思,说道:
  “你是说,这些非正常死亡跟刺客有关系?现代社会,我们的身边仍然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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