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裂

　　“怎么会没事呢。都伤成了这个样子。巴尔大人为什么下手这么狠，不是父亲吗？若曦，若曦，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傻瓜，别哭。我没事的，好想在你怀里一直这样躺着啊。我现在就你一个家人了，咳…咳咳…估计在有一会儿我就该被驱逐了。在这里就要向你告别了，若兰，还记得那晚我们约定好的。我不会轻易死的，我还要来接你呢！咳咳…咳咳咳…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忍耐一下，我一定努力变强，带你离开这个地狱。”若曦虚弱的微笑着，安慰着若兰。可是，他心里却暗自苦笑。变强？要是能的话为何还要让自己这么弱小，反正被驱逐后九死一生，不能让若兰担心我。
　　“嗯嗯，我等你。一定…一定，等你回来接我离开…哪怕你不来也没事，你的爱我收到了…所以…所以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你要活着啊。”若兰梗咽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打在若兰的脸上。她明白若曦一直在安慰她，她也明白这一别可能是永别，她想他活着。
　　“呵呵，我知道了。待会儿你不要来了。挺狼狈的，还有帮我和塞奇·波利老师声道谢，说他的恩德我铭记于心了。若兰，就这样。靠近一点好吗？”若曦平静的说着，他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了，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若兰轻轻俯身，一个吻堵在了两个人的嘴边。片刻，若曦躺在若兰的怀里，就这样一直安静的等着命运。
　　“嗯。看来时间到了，对不起，别怪我，我爱你。”若曦看见隆德带着一队卫兵从厢房外的过道走来，若兰还不知道，只听见若曦的最后一“对不起，我爱你。”之后便失去了意识，若曦翻起手掌用力恰到好处的反手击在了若兰的后颈，之后又用尽力气把她抱到了床上，轻轻盖上了被子。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的走到门口。门开的一瞬间，隆德刚要推门而入，两人面对面，若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隆德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小子，挺识相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废话了，和我走吧。族长和族人们在外院广场上要为你送行呢。”隆德有些戏谑的看着若曦，也不废话，让两个卫兵扶着若曦去往广场。当然，他们没有看见房间里昏迷了的若兰，若曦知道如果再让隆德这些人看到自己和若兰走之前还在一起的话，若兰怕是会过的越发艰难，他不想让她在受伤了。
　　广场上，数千名族人被整齐的安排在广场上。在广场的宾台上，是族里的执法长老们，中间的位置斯德正站在那里低头和身边的一名老者低语着什么。那个老者就是当日议事会的老人，巴尔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这时候，若曦被隆德一行人带了过来。巨大的广场上若曦特别显眼，他步履艰难的走着，看到他的族人表情不一，有讽刺、幸灾乐祸，还有同情，鄙视，轻蔑…
　　每个人都像是捕食的野兽，锋利的目光像把人撕碎一样，若曦听得到巨大嘲笑声，那些对他的嘲笑，像刀子在拉割着耳膜一样灼痛着内心。
　　“咳咳…都静一静，今天把你们聚集起来是要明示安德鲁斯家族的基本生存规则————强者适生，弱者唯亡。现在你们眼前的这个族人是巴尔的儿子，安德鲁斯·若曦。是一个不能释放火炎，毫无魔法天赋的废人。而我们安德鲁斯身为帝国的利剑，不需要供养一个废物。他的父亲，是我族优秀的魔法师，本可以看在我巴尔贤弟的面子上让他得过且过一番。但巴尔深明大义，亲自提出驱逐他。为了家族的荣誉，不留废物为我族丢脸。也因为他的弱小，配不上我安德鲁斯的荣耀，这就是王道，适者生存。因为他弱小，所以不配待在强者的周围。”斯德站在台上用低沉浑厚的声音说着。而处在焦点的若曦正遭受着巨大的羞辱，他虽然习惯了很多年，但是还是无法容忍在这么多人面前遭受羞辱。
　　“我在此宣布，安德鲁斯·若曦。从现在开始正式被剥夺安德鲁斯的姓氏，从此不许踏进家族领地。如若违反，通缉处死。自驱逐出家族领地起，生死无关于家族。都听到了吗？这就是弱者配有的待遇。这就是安德鲁斯人的生存之道。”斯德振振有词，大义凛然的说着他的道理。广场上的族人神情各异，幸灾乐祸的居多，伴随着如潮水一般的唏嘘声，各种倒彩和秽语传进了若曦的耳朵，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似乎要攥出血一样。
　　“无能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斯德面无表情的样子里也隐隐透出一丝轻蔑和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法则？是啊，你说的对。弱者不配生存。安德鲁斯？不用你说，我早就想扔掉这个垃圾一般的荣耀了，也受够了这个恶心的姓氏，你们这些假仁假义。腐朽不堪的渣滓给我听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们企及不到的高度踩着你们的头，来教你们什么才是弱肉强食，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必不忘今日之辱，来吧，杀了我一了百了，哈哈哈哈…”若曦站在原地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咆哮着。眼神无比冷厉。好像现在就要大开杀戒一样。满场愕然，包括族长都被他的话吓到了。不过片刻，若曦身边的护卫就立刻把他按到在地。台上的巴尔眉头大皱，瞬间出现在若曦的身边。一股燥热的空气开始疯狂的升腾，巴尔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紫青色的烈焰“废物也敢口出狂言，真是让我颜面不保。看来还是不能让你活下去了，去死吧，绝不能让你毁了我的名声。”若曦被火焰的温度稍稍惊退，但依旧咬紧牙关挺起胸膛站在原地直视着巴尔的眼睛。再说那些话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男儿绝不能为了生命而畏惧强权，能在死之前说出这么些年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也是值得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这个人面兽心的亲生父亲了结他这个错误，只是心里还是隐隐作痛，那是对若兰的愧疚和不舍，这也是他唯一的难过和绝望。
　　可正当巴尔要手刃他时，广场某处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断喝。
　　“住手，巴尔。”仅仅在这一瞬间，无数翠绿色的藤蔓从巴尔和若曦中间的地面上出现，硬生生的挡住了巴尔这一击，广场上的人都被这一突发现象惊到了，连座上的几位长老和斯德族长都万万没想到，也是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