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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开战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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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是巴哈姆特!”马尔杜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包含他在内的所有原住民同时匍匐到地上,以跪拜的姿势朝向那轮蓝色的光球,瑟瑟发抖,“巴哈姆特醒过来了!”
  蓝光照射到黑球上,后者像是极度恐惧一般慌忙逃向一旁。人们心中都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仔细打量那轮蓝色的光球,便能发现发现它并非纯粹的蓝色,中心一圈颜色明显较深,仔细一看,是由成千上万条呈放射状的线条组成,看起来更像一个眼睛。
  “不是月亮!是眼睛!”不知是谁率先察觉,大呼一声,然后踉跄着坐倒在地上。
  会是怎样的一头庞然巨物躲藏在云层后呢?
  似乎是听到那声惊呼,巴哈姆特缓慢的闭上了眼,但人们依然能借着月光,看到云层背后那一望无际的庞大轮廓。
  “快把奈亚消灭掉。”马尔杜克依然头朝下,跪拜在地上,朝着海曼他们大喊,“要是等到巴哈姆特第二次睁开眼,那就全完了!”
  树林间那些原住民同样扑在地上,巴哈姆特的现身让他们不敢再妄用魔力。
  众人都听到了马尔杜克的话,得知正是塔穆兹身上附着的不详魔力,吵醒了这头足以遮天蔽日的远古神兽。
  包含罗伽等数位顶级法师在内的几十人同时朝黑球施法,烟花缭乱的魔法轰炸到黑球表面,但后者的自愈能力已然增强了好几倍,法术造成的伤口在眨眼间便愈合了。
  黑球转了个圈,裹着塔穆兹冲向远处的雷比斯,他似乎对后者怀有极大的敌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其消灭掉。
  一道火墙腾空而起,拦住了黑球的去路。莫挡在雷比斯身前,瞪大了眼,灼热的视线落在塔穆兹胸口处闪闪发光的源石上。
  黑色的火焰再次从雷比斯后背窜出,它像是想要冲向正前方的黑球一决高下,但似乎又受到某种限制无法施展全力,在半空中忽明忽暗飘摇不定。
  “原来你体内藏着那东西的天敌。”莫恍然大悟的看着雷比斯,然后又转过身,面向被在各种法术轰炸下无动于衷,并且变的越来越巨大的黑球。
  莫取下披风扔到一旁,然后咬破双手拇指在胸前划过,指尖溢出的血液在他身前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停滞在半空中。莫低声吟诵一串古语,在他身后那些忽明忽暗的黑火像是受到召唤,被吸引到了莫身前的血线上,随后血线缓慢的缠上莫的双臂,黑火也随之附着到莫的身上。
  橘红色的火焰从莫的体内窜出,与黑火交织在一起。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起来,并且漂浮到半空中,看上去仿若一尊火神,当火焰燃烧至最旺之际,莫俯身朝着黑球冲去。
  黑藤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数道屏障,但都被“火神化”的莫轻而易举的突破。察觉情势不利,黑球似乎又想逃跑,却突然一顿,表面一处的黑藤散开,从中心吐出一截手臂的骨架,骨架表面上布满了黑色的咒印纹理
  那是刚才海曼被扯下的左臂,因为头曼巫师的诅咒恰好到了设定好的时间,于是便在黑球内部自行发动生效了。
  趁着黑球停滞的瞬间,莫猛然加快速度,流星一般从它的正中央穿了过去。
  从黑球内传出刺耳的尖叫声,藤蔓相继被引燃,这时从球心窜出几道黑影,趁着在场之人反应不及,各自四散逃进了树林和海水中,失去了踪影。
  黑藤尽数化作灰烬,剩下塔穆兹面无血色,躺倒在地上。
  莫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然后缓慢的飞回到雷比斯身前。他伸出右手,掌中是已被放入容器中的源石。
  “把它带回去。”莫对雷比斯说。
  黑火从他身体表面脱离,汇成一个黑色的火球,然后隐入了雷比斯的胸口。
  莫的身体依然在燃烧,从指尖开始,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开始化成橘色的火星,向着上方飘散。
  通过燃烧灵魂的禁术,莫得以在短时间内操控黑火,不过发动禁术代价便是肉身的灰飞烟灭。
  此刻无论是盎格鲁还是头曼一方,所有人都静立在原地注视着莫。直至最后一点火星消散,督查官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夜色的中。
  索莫诺斯和潘朵拉走到雷比斯身边,前者让雷比斯把莫夺回来的源石收好。这时从海岸两侧陆续赶来更多的人,聚集到罗伽他们的身后。
  眼见敌方人数越聚越多,盎格鲁队伍的一些人心里不免打起了退堂鼓,有两个站在队伍最末的人,一个叫杰克,另一人叫唐尼,正想趁着其他人没发觉,悄悄逃回船上,刚一转身,便像是撞到了一面透明的墙,整个人被弹了回来。
  一个巨熊般的身影出现在杰克和唐尼身后,那人张开双臂揽在两人肩上,把他们轻轻推回到队伍中。
  “别怕。”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与他雄伟的身形一对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杰克回过头,发现原来是第一层试炼场的督查官埃癸斯。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最前面,最后一名督查官,也是唯一的一名女性督查官伊西丝也已赶到,降落在索莫诺斯身旁。她身形纤柔、面色惨白,看起来就像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两位督查官的回归,为盎格鲁一方提振了不小的士气。盎格鲁与头曼两方针锋相对,已然形成对立之势,这时从林间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你们。”匍匐在地上的原住民们陆续站起身,荧光环绕下依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走上前,面向海岸边的人们语带怒气的说,“给我一个解释。”
  另一边的马尔杜克看了一眼海曼和亚瑟,随后来到昏迷不醒的塔穆兹跟前,将后者背到背上,一言不发走回到林间同族的队伍中。
  罗伽转过身,和俱利摩、蓝胡子一起,朝向树林间原住民的方向,他抽出身侧一个武士腰间的弯刀,轻描淡写的扔向前,弯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刀尖向下重重的插进了泥土中,横亘在森林与海岸的交接线之间。
  “我代表头曼王国、以曼尼亚王国,以及……”罗伽顿了顿,然后继续说,“盎格鲁联邦国……”
  雷比斯看着不远处的罗伽,从后者的表情上他预感到有大事将要发生。
  而后罗伽便说出那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话。
  “三国联盟,正式向你们科斯莫斯原住民宣战。”罗伽的声音清晰的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
  “这是怎么回事?”身在白鲸号之上的船长蕾拉也听到了罗伽的话,她赶忙通过隐藏的通讯器向索莫诺斯求证。
  “先静观其变。”索莫诺斯对包含蕾拉在内的所有人说。
  那些原住民周身的光芒猛然增强,他们显然是被罗伽的话所激怒了。
  在他们看来,这些外来者们已经彻底失却了本该有的敬畏之心,而且他们现在似乎还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与原住民匹敌,这对原住民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蔑视和侮辱。
  “现在就要开战?”玛斯在罗伽耳边低声询问。他一开始仅仅被告知此行只为对束魔刃脊等武器进行测试,并不需要同原住民以死相搏。
  “多一些测试数据不是更好么?”蓝胡子回答,“反正除了我们几个,岛上的其余人都是炮灰。”
  玛斯想与蓝胡子理论,却被一旁的俱利摩拉住了。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走到自己的几个部下跟前,告知他们稍后如果真的开战了务必要紧跟自己。
  至于其他被征集来采集源石的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罗伽抬起手,身后的法师们各自取出上岛前统一配发的魔力限制武器,开始吟唱咒语,而原住民们也开始一步步朝着海岸逼近。
  此时只有一人的注意力不在战场上。
  亚瑟仰着头,望向南方的天空。一道银色的流星从远处飞来,行进途中忽明忽暗,每闪烁一次它就往前移动一段距离。很快流星的外形便显现出来,那是一只白光组成的鹰,轻盈的从云海间划过,在夜空中环绕出意味不明的轨迹。
  梅林侧身朝着亚瑟挥了挥手,他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着光。海岸上的人们相继的放下了武器,而另一方的原住民们也停住了脚步。
  “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梅林转向站在最前面的原住民首领,“我刚才安抚住了巴哈姆特,但神兽尚未远去,若此时此刻双方开战,恐怕再次激怒它。”
  说完他又看向罗伽,以及另一侧的索莫诺斯。
  听了梅林的话,玛斯率先让部下们收起武器,一旁的罗伽与蓝胡子对望了一眼,也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们暂且停手,而盎格鲁一方,原本就没打算与原住民发生直接冲突,因此以三位督查官为首的队伍也向后退开。
  “我相信你,今天就暂且放过他们。”原住民首领冷冷的盯着罗伽,“不过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科斯莫斯以外的人可以从这片土地上带走哪怕一粒沙子。”
  说完他带领着族人缓慢的退回到树林中,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海岸线洒向大地,从远处传来一阵清亮的啼鸣声,沉寂了一夜的科斯莫斯开始苏醒,鸟叫虫鸣声此起彼伏,天终于亮了。
  雷比斯望见在西方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与白鲸号几乎一样大小的巨轮。
  “各位,”罗伽对三位盎格鲁的督查官说,“将我刚才的话传达给盎格鲁王吧,这是来自头曼和以曼尼亚共同发出的邀请。”
  索莫诺斯看着罗伽没有说话。
  “之后我们会正式派遣使者到访。”罗伽继续说,“事关我们几国共同的利益,希望盎格鲁王能慎重考虑。”
  说完他朝着梅林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和蓝胡子等人带领着大部队,有序的朝着西面巨轮的方向行进而去。
  等到头曼人越走后,亚瑟扶着海曼走到梅林跟前。
  “我还有事要处理。”梅林对亚瑟说,看起来他们俩相识已久,“你先跟着大家一起回去吧。”
  说完梅林将手放在海曼左肩,银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泄漏出来,海曼感觉伤口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这时索莫诺斯走到梅林跟前,神色谦恭的邀请后者移步到了一旁,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期间梅林看了雷比斯一眼,然后又向索莫诺斯嘱咐了几句,随后他朝另外两名督查官点了点头,化成了一只银光闪闪的鹰,飞入了云层中。
  “各位。”索莫诺斯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到,“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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