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要命题

　　既然决心要成为一个玄医，林琅就开始考虑：继续留在学校里，值不值当。
　　在学校里学习，耗费了他大量时间——在学校上课，他可以在镜像空间里至少有六倍的可利用时间。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上课对他而言，似乎都是在浪费生命。
　　退学这个事，他不知道怎么说服父母同意。
　　那不是买一颗糖那样的小事。父母希望他能完成大学学业，并且已经为此付出巨大的心血。
　　而且，镜像空间种植的技术虽然有医神殿的的“教科书”，但他学到的东西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他甚至觉得那会很有用。
　　说起来，他也不可能全天候留在空间里。去学校上课，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进入空间学习。
　　这么一想，就此退学，好像也没太大的必要。
　　他迟迟下不了决定决定。偏偏这事没法找人商量。
　　要是，他跟人说“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出色医生，觉得现在专业没用，所以想退学”，别人不送他去神经病院，都是轻的！
　　这事在他心里烦扰几天，一直都无法落定。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也许下个学期，他可以申请部分课程免修。
　　如果通不过，那也没太大问题。
　　严格来说，他最多也就是浪费一年时间。
　　现实中几天，镜像中却已经是过去两个月。赤菰米即将开花了。但是3527告诉他，赤菰米无法正常授粉。
　　无法授粉？
　　植物想要结实，前提是授粉。不管是什么方式。
　　赤菰米无法授粉，这是给他出难题了。
　　而且是要命题！
　　要是赤菰米颗粒无收，他现在又没处买种子。一年结算期后，他任务自然无法完成。医神殿会毫不客气收他五年命。
　　而且这个问题不解决，以后就算种多少次也可能是同样的结果。
　　林琅只得暂时撇开心头的烦扰，滚去赤菰米地转了好几圈。苦思冥想，想找出个原因来。
　　……
　　对了，按照医神殿给的技术描述，赤菰米好像需要特定的条件才会释放花粉。
　　需要什么来着？
　　……
　　是了，是需要一定风力的持久的风。风吹动赤菰米植株，会刺激赤菰米雄花开花，释放花粉。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赤菰米通常生长在大面积的湖泊边沿。
　　大面积水面因为水温和陆地温度差异，会与陆地形成一定的气压差，容易形成空气流动。加之水面没有任何遮蔽，风力会比较大。
　　原因可能找到了，但问题怎么解决，又是一个大问题。
　　如今雌花已经开花了，最多只有两天的花期。两天后雌花就会凋谢。到时雄花放再多花粉也是白搭。
　　事实上，赤菰米雄花的花粉量并不多。
　　但——
　　林琅看着间隔一米的赤菰米，有点无语。虽说的赤菰米是自花授粉，但不能说不接受异花授粉。就像水稻。
　　野生水稻也是自花授粉的，自花授粉未必能保证所有雌花都成功授粉。
　　只不过在高密度种植时，谁也说不清花蕊沾到的花粉是那一株水稻的。
　　像这些赤菰米这么大的种植间隔，异花授粉几乎没可能。就是自花授粉，花粉想要沾到花蕊，大概也是完全单纯靠运气。
　　这大概就是赤菰米产量低下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么大的间隔，也是为了保证赤菰米有充分肥力。
　　那是一个矛盾。
　　不过现在他需要考虑的不是什么矛盾，而是风。
　　风，这是一个大难题。
　　镜像空间里气候比较温和，而且树木繁茂大，总面积小，更没有可以形成有效的气压差的大水面，很难形成较大风力。就算有阵风，也不够持久，无法促使赤菰米雄花开花。
　　没有足够的风力，意味着雄花不开花，赤菰米无法授粉。
　　林琅不是神仙，没办法在镜像内呼风唤雨。只能另想办法。
　　这个时候，生物学的知识，就如显出它的作用了。
　　林琅想到一个问题——
　　不知道赤菰米是不是有感应风力的感觉器官。
　　他觉得应该有，否则为什么赤菰米在有风的时候，雄花就开了？
　　他那么想着，手轻轻摇动赤菰米——模仿着风吹动的样子。
　　做农业，心要沉得住，也要耐得住寂寞。
　　林琅好歹是正面过生死的人，当年就没了年轻人的浮躁。虽然心里越来越失望，但模仿风的动作依然做了十几分钟。
　　在摇动赤菰米时，他眼睛一直盯着植株最顶端的雄花。手一直有规律地轻轻摇动着。
　　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他看到雄花有动静。
　　米粒大的雄花花苞终于了有了变化。其中一片花萼动了。
　　林琅心里一喜，手上动作却没有变化。
　　又过了几分钟，，雄花的花萼终于开始张开。这时林琅停下了手上动作。
　　赤菰米不再摇动，但雄花依然开放了。林琅凑近了看，清楚观察雄花弹射出花粉，花粉落到雌花上。
　　林琅甚至特地去现实中买了一个放大镜再进来，然后蹲在拿那株赤菰米前用放大镜观察大雌花。
　　发现一蘖赤菰米有雌花三四十朵，成功授粉的却只有七八朵。
　　果然如他之前怀疑的：这种种植密度，雌花成功授粉比例太低。
　　他将这一株的情况记录下来。然后雇佣了十几个傀儡，教它们如何手动刺激赤菰米释放花粉。
　　倒不是说他什么都不做。
　　在成功刺激赤菰米授粉后，他自己拿着放大镜去观察雌花授粉情况。
　　他选择了一百株进行记录才作罢。
　　这也让他忙活了“一整天”时间。
　　在镜像木屋中睡了一觉，林琅起来再去赤菰米地。新租用的傀儡已经退租，他开始观察赤菰米的情况。
　　赤菰米的雄花释放花粉，经过一夜之后就已经凋零。他有观察到成功授粉雌花也已经凋零。
　　而没有授粉的则依旧。
　　林琅将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赤菰米的花粉沉重，如果没有风，会直接落到雌花上。但问题是赤菰米只有在有风时才释放花粉。
　　花粉经过“长距离”传播后，密度太低。这是雌花授粉比率低下的原因。也是赤菰米结子率低的根本原因。
　　如果雌花授粉成功率提高一倍，赤菰米的单位产量至少可以提高70%。当然，前提是满足赤菰米在灌浆时的养料需求。
　　这就是他必须想办法解决的问题。
　　否则赤菰米的单株产量永远无法提高。
　　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他最大的问题是解决了。
　　至少不用担心赤菰米颗粒无收了。不管这一茬产量低到怎么无法接受，只要保住了种子，他就还有希望。
　　不过以后不能这么种了。
　　手工模仿风吹虽然也奏效，但效率太低。
　　这次种植赤菰米的任务，需要他上交一百吨，要完成任务肯定要大面积种植。
　　种植数量多了，难道他还要请大量傀儡手动刺激赤菰米授粉？他有多少命可以浪费？不想没命，就得用晶币。
　　可是晶币也不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