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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意外爆出跟钱进之间的隐秘丑事，陈明丽惊惶难当，尖着嗓子否认！那心虚的模样，无异于间接承认了事实。
“闭嘴！”
陈保国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经历风雨多，很快沉住气，大喝一声拉回局面！
“乡下来的野孩子就是没教养，满嘴胡说八道！别想造谣转移问题！老实交代，你昨晚去哪了？人是不是你杀的，说！”
杀人？
苏宝钗脑子里嗡得一声，眼前隐约有些发昏。
这可不是简单的罪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天不是这样玩她的吧？
苏宝钗抬手揉着涨疼的太阳穴，不适地微皱着眉头，努力翻找杂乱无章的记忆，却一无所得。
陈保国气势汹汹，军装袖子挽起老高，露出手臂上陈年伤疤，如同在炫耀军功章。
他身后跟着三个沉默的军人，大热天的风纪扣也扣得严实端正，着装整齐，透着一股肃然。
墨云熙清清冷冷地先开口：“杀人？谁死了？死哪了？”
言简意赅，切中要点。
苏宝钗下意识地望他一眼，只能瞧见一点高挺的鼻尖，峻峭如峰，孤傲不群。
“没问你乱插什么嘴，没教养。”
陈保国被他削了面子，口下半点不留情，睁着浮肿的鱼泡眼逼问躲起来装哑巴的苏宝钗！
“赶紧交代！你是怎么杀人的，为什么杀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在部队也敢杀人！不老实直接毙了你！”
苏宝钗微微眯眼，诡异地从他的咄咄逼人中听出一丝心虚与迫切。
难道，杀人案与他有关？或者他知道内情，想要推她出来当替罪羊？
看陈保国这副义愤填膺成竹在胸的模样，只怕证据早被他们抹掉，只等逼着她上套认罪了。
苏宝钗心里发沉，可越急越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记忆缠杂不清，一时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急出她一头一身的汗！
“既然连人是怎么杀的都还不清楚，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她杀的人？杀人总得有动机吧？你们连她为什么杀人也没弄明白，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干吗，要屈打成招？”
墨云熙被陈保国喝骂没教养，矜贵的少爷也闹起性子，索性跟他当面顶撞上了。
墨云熙虽然是热血方刚的年纪，但他那样的家庭出身，容不得他当众失言，更不可能眼睁睁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教养而不反击。
何况案件涉及昨晚在外游荡的苏宝钗的话，他必然也会受牵连，不如现在一并说清楚，省得回头费两道事，还得承受姑姑姑父的教育唠叨，要是再跟他爸妈告状，他就惨了。
“胡闹！咱们是革命军队，什么屈打成招，你这是污蔑队伍革命性！没教养的玩意儿，闭嘴一边呆着去！”
陈保国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毫不客气地训斥。
帝都墨家又如何？山高皇帝远，县官还不如现管！云奉山那狗东西仗着丈人家的势，抢了他的团长，这口气他迟早要出！
墨云熙连续被骂几声没教养，一张白皙尚且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庞涨得发紫，咬牙就要动手。
苏宝钗扯扯他的袖角，上前一步直面凶神恶煞的几人。
“有教养的人从来不会把没教养三个字挂在嘴上！老不休，你还是自家照照镜子去吧，一把年纪了欺负俩孩子，你好大的教养！”
她嗓音清亮嘴皮子利索，说话音调高低起伏，带着一股动人的韵味儿，即使骂人也叫人如沐春风！
当然被骂得狗血喷头的陈保国没这个感受。
苏宝钗噎住发威的陈保国，不屑地撇过头，直视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军人问。
“同志，部队是讲文明的地方，咱们有事说事，别带脏字浪费时间。”
那人微微扬眉，下意识地点点头，威严的目光扫过气急败坏的陈保国，制止他的引诱逼供，接过问话权。
“那你说说看，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苏宝钗听着这熟悉的问话流程，稍稍安下一半心，边琢磨着边回话。
“昨天晚上我没在家，被陈叔叔他们早早赶出来了。我知道肯定是钱进要来家跟陈明丽去屋里玩，说不定要玩一晚上，我不喜欢他们玩完之后屋子里那股子味道，想在外头多等等，味道散散干净我再回去睡觉。”
“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陈明丽发疯似的要冲过来撕扯她，泪眼涟涟，一副含冤莫白的凄楚模样。
墨云熙长腿一伸，绊了她一跤，然后毫不在意地收回腿，嫌弃地掸掸裤腿，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苏宝钗回头递给他含笑一瞥。这明里暗里护着她的小动作，叫她心里又酸又暖，偏偏他不是记忆中的那人。
苏宝钗轻轻吸吸鼻子，收敛神情继续讲述。
“我走累了，正坐着歇脚呢，头上突然被人重重砸了一下，我脑子嗡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宝钗抬手揉揉疼痛的后脑勺，鸡蛋大小的鼓包针扎似的疼，也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在水里被石头磕到的，倒是正好给她做证明。
“等我再醒过来，就回到这了。我被马蜂蜇到，过敏，差点死掉，幸亏墨云熙救了我。”
她再吸吸鼻子，忍着脑袋里尖锐的刺痛，侧头指着脑后隐隐作痛的明显肿包，示意几人看。
“我也是受害者，我还要告状呢，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打人的凶手找出来。”
苏宝钗昨晚从水里醒来，浑身大大小小擦撞伤无数，说自己是受害者言符其实。
她三言两语交代完毕，有实有虚，避重就轻，给墨云熙留下发挥余地。
墨云熙望她一眼，没拆穿她话里那点无伤大雅的小花样。
“我有晨练的习惯，这大家都知道。早上我照常到海边跑步锻炼，遇见遭受马蜂袭击的苏宝钗，简单做了急救措施之后，就赶紧送她来卫生连了。”
“她是过敏体质，被马蜂蜇到不及时就医，绝对送命，因而我并没有多留意周围情况，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心思！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