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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石碑之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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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凄厉伴着冰人尖利的哨音,竹屋的木门不时的拍打声,中断了二人的谈话。
  屋中清香依旧,掩盖了阿寒身上的血腥气,古琴上的红色花纹在漆黑的夜中泛着耀眼的光辉,如一弯红月,诡异却又安然。
  门外冰人的嘶吼和撞击声不断传来,阿洛望了望简易的竹屋,想起昨夜的不得而入,想来这里是有结界守护的。回转身看墙角的男子,白皙俊美的面庞依旧寒冷如冰,紧抿着嘴角,没有了邪魅的笑容,狭长的双眼紧闭,轻颤的睫毛可以看出他此时承受的痛苦。
  “你的伤,无碍吧?”阿洛轻声问。
  “嗯”阿寒应了一声,没有言语。
  听到他的回答,阿洛也不再言语,红色的花纹,耀眼的光辉,吸引了阿洛的注意力,墨绿的琴身在红色的光辉下显得尤为诡异。红色的花纹如有魔力一般,阿洛的手沿着纹路游走。
  脑中出现了一个影子,桃花树下,白衣女子执笛轻吟,笛声悠扬,如九天之上的仙曲,漫天花瓣飘洒,风起带起白衣,随着花瓣轻舞。
  “月儿!”阿洛不知道为什么喊出了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听到这两个字,阿寒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阿洛。
  白皙的手依然附在古琴之上,对于阿寒的话置若罔闻,白色身影慢慢回转,阿洛马上就要看到她的样子了。
  ‘啪’附在琴上的手猛地被阿寒打掉,阿洛茫然的看着阿寒。
  “刚刚你说什么?”阿寒看着不明所以的阿洛又问到。
  “月儿?”阿洛不确定的说
  “你,怎么会提起她?”
  “我不知道,只是刚刚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画面,一个白衣女子在桃树下吹笛,笛音......”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还没有等阿洛说完,阿寒握住阿洛的双臂,抓的死死的,阿洛从没有见他如此激动过,此刻他的眼神像是一个失而复得想要得到别人肯定答案的孩子。
  看着他眼里隐含的泪光,阿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疑惑的问道:“月儿,是谁?”
  “月神,顷月!”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阿洛吃了一惊,原来自己所见的白衣女子是月神,可是为什么自己意识里会有顷月的记忆,难道是这把古琴?
  “你怎么会有月神的画面?”阿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注视着古琴的阿洛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紧接着说:“难道是这把古琴?”
  阿洛将手放在琴上,没有了那个白衣如雪的背影和轻灵洒脱的笛声。反复了几次却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画面。
  看着阿洛轻轻的摇了摇头,阿寒默默的走到琴旁,轻抚琴身,低语道:“顷月原本是一枚秋山的灵石,被游历的南陌上神看中带回扶摇九天,历经一万年的修炼,终修成人身。原本她就是一枚石头,无心、无情,上神便委了她月光之笛,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才会没有私念,才会更好的掌控时间。”
  阿洛没有言语,静静的听着。
  “可是世事难料,再冷的心,在这世上活的久了也会有心,有情。扶摇九天的大神们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有三千年一轮回。三千年的轮回,只是为了抹去她三千年的记忆,她只是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陪着她的只有这个冰冷的湖水,还有那把碧绿的笛子。”
  阿寒轻叹一声接着说:“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需要而设定的一个角色罢了,她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掌控时间,也只是一种说辞罢了,她所做的唯有等,年复一年的等。”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南去的鸟儿,突然就厌烦了这种生活,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月湖,而她不知道月湖外面的生活虽然多彩多姿,却是她苦难的开始!”
  说到这里,阿寒长叹一声,抚琴的手轻拢慢挑,一首《凤求凰》自指尖溢出。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执子之手,愿携白首。可阿寒的这首却听不到一丝的缠绵渴求,唯有苦涩和哀伤。
  阿洛望着玄衣墨发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的受他琴音所染,从初遇他一直都是张扬邪魅,而此时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到底是谁,他跟月神顷月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一曲已罢,二人都没有说话,一室寂静,忽然‘砰’的一声,带着尖利的哨声和凌厉的寒风,冰人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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