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

　　老谢一听是生意上门立即满面笑容的将中年男子迎进屋里坐下，中年男子自称姓刘，叫刘华，是嘉迪公司的员工，他们公司最近在和腾鹰集团合作搞一个开发项目，有一片空地需要开发建楼，从其他建筑工地得知他们的包工队干的活还不错，所以才找到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接这个工程，老谢听他说完，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了，首先这送上门的生意没理由拒绝其次他给的价钱也让他很是心动，刘华承诺等活干完他们每个人的工资是3万元，3万元在现在可能并不算很多，可在二十年前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可能他们辛苦一年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所以听到他能给这么多钱老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星期之后，老谢和他的工程队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干起来了，大家在丰厚的报酬驱使下干劲十足，这期间两家公司的老总偶尔也会来视察工作的进度，老谢就是那时认识的樊磊和迟腾鹰，嘉迪公司的老总樊磊经常亲自来视察工地的进度，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老谢向他汇报工地的进度情况，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樊磊给老谢的感觉并不像是老板，他很随和并没有很大的老板架子，总是笑眯眯的问候每个工人，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错，每次来工地时工人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更重要的是两人年纪相仿，老谢也愿意跟他多聊，相反迟腾鹰却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不光是在年龄上，他的态度也是傲慢的总以一种长者的姿态俯视众人，老谢回忆到他第一次见到迟腾鹰时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他清楚地记得有一天中午他和樊磊一起来工地查看工程进度，樊磊热络的跟工人聊天，而迟腾鹰却一直都冷着一张脸来回踱着步子看了看好像并不是很关心工程的进度反倒是斜眼了看了看在一旁正跟工人聊的正酣的樊磊一眼，眼里满是不屑脸上浮现出一种阴晴不定的表情，离开时嘴角哼了一声满是对樊磊这个后辈的嘲讽，这一切老谢当时都看在眼里，他总觉得这个迟腾鹰的笑容不怀好意，好像在策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虽然迟腾鹰这个人令老谢觉得别扭但终归是自己的老板，每次他问老谢工程上的事老谢就如实回答从不跟他多聊，反正老板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多打听。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工程的进度也初见成效，楼层的基本框架已经完成了一半，老谢正在工地的另一边帮忙，一个工友来找他说建筑材料不够了，再不买新的材料的话工程必须停止了。老谢去仓库查看了一下发现材料确实不够用了。他走出仓库告诉所有的工人这批材料用完之后大家先休息休息他会像老板请示购买新的材料，等新的材料买回来工程再继续。
　　“材料用完了我会跟迟总那边商量一下尽快买新的材料，这几天先让大家歇歇吧。”
　　“好，我已经和大家说了先休息等新材料一到再开工。”老谢跟樊磊汇报完材料的事就走了。
　　很快三天之后新的材料就运过来了，工人们休息了几天体力也都恢复了听说新的材料已经到了大家都很热情高涨很快就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这天老谢刚吃饭碗里的饭正准备放下筷子，一个工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上还沾着白灰和泥水，老谢一愣放下筷子，“干啥这么着急呀？吃饭了吗？”
　　“还吃什么饭啊？你还不知道吗？新运来的材料有问题你快去看看吧。”工友擦了把脸上的白灰说道。
　　老谢一听赶紧起身和工人急匆匆的来到施工现场，他蹲下身拿起新买的材料看了看，
　　“这个规格完全不符合标准啊，如果要用这个继续施工的话那后果不用想知道，一定会出大事的！”
　　一旁的工友说道。
　　“投入使用多少了？”
　　“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发现这个问题的，应该还没有太多，现在怎么办，要停工吗？
　　“先停吧，这个事有点严重我得去问问。”
　　老谢拿着手里的材料突然觉得有些沉重，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老谢拿着材料准备去找樊磊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出工地推着自行车打算去嘉迪，他推着车子刚转过角落就看见刘华和另一个男子在角落里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两人鬼鬼祟祟的刘华不时东张西望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似的，老谢觉得奇怪所幸把自行车停在一边放轻脚步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正在密谋的两人说话极轻老谢很费力的去听也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他们说一会另外一个人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刘华，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钱，在那个男子转身的瞬间老谢才看清他的脸，她想起那个男子是迟腾鹰公司的员工，上次来工地的时候他见过一次，他和刘华两人有什么事非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呢？老谢百思不得其解，因为离得远两人的说话声又小，他也没有听清两人具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另一个人跟刘华说什么
　　“都办妥了，这是酬劳之类的”
　　只言片语。老谢在角落里低头想了半天再抬头发现两人已经走了。
　　之后老谢去了嘉迪公司向樊磊说了材料有问题的事儿，没过几天嘉迪公司就出事了，因为假材料的事公司被警察查封，没过多久就因资不抵债倒闭了，工地的施工工作自然也就中断了，老谢最后一次见到樊磊是樊磊把老谢工程队的工资发给他们，她那天见到樊磊时吓了一跳，樊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有些褶皱目光也变得有些呆滞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当他把钱拿出来给老谢时，老谢没有接，
　　“拿着吧，公司虽然出了事但你们的钱我还能付得起。”他把钱塞到老谢的怀里，
　　“你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虽然我们这点工钱顶不上什么用，再说我们没有干完活也不应该要钱的。”
　　“拿着吧，大家都不容易。”
　　随后老谢把那天见到刘华和迟腾鹰手下的事向他叙述了一遍，听他说完樊磊并没有感到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他转身出去的时候，老谢看着他的背影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之后的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老谢把抽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
　　樊浩鑫听他说完，眼神望着远处的天边不知在看着什么，
　　“嗯，后面的事我都知道。”
　　他轻轻地说道，眼前不禁浮现病床前父亲苍白的脸，他握紧了拳头。
　　“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这份报纸我买了。”樊浩鑫拿起一份报纸，版面上迟青羽结婚的新闻很醒目，他掏出一百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离去，老谢还想再跟他说几句，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也许他心里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