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7章 宋梨花

　　“我知道，这个跟你们的心理价位相差甚远，但我们做市场的，更看重的是投资回报。说实话，你们的电影我也看了，虽然质量还行，但是你们都是新人，都是第一次担纲主角，市场认可度和接受度都还是一个考验。”
　　宋梨花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冷锐，丝毫不带一分多余情感。
　　“宋总监，你说我们仨是新人，没有市场检验还说得过去，但是，庄维老师，唐明远导演可不是，就他们俩，这部电影也不输任何大片阵容了。”
　　姜白不为自己，他是在替庄维老师和唐明远导演鸣不平。
　　庄老师曾经拿过好几个国内知名电影节最佳男配角奖项，唐明远更是蜚声国际的大导演！
　　“但是，诚如你所言，庄维已经息影多年，观众记不记得都是一个问题，唐明远导演至今都未曾就这部电影发声，所以，他，认不认可都是一个未知数。而观众又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事实呢？”
　　宋梨花的表情不置可否。
　　“OK，我想我明白宋总监的意思了。小天，我们走。”
　　随时内心非常愤怒，但是，姜白还是礼貌的笑笑，然后起身，对秦天说道。
　　“姜先生，我的报价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试试其它平台。”
　　宋梨花却端坐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谢谢，我们有需要再联系。”
　　姜白再次看了宋梨花一眼，拉转椅子，站了起来。
　　“小白，不要跟这个吸血鬼废话，我们走！”
　　秦天拉了一把姜白，回身，恶狠狠得瞪了宋梨花一眼。
　　“两位慢走！”
　　身后是宋梨花依旧冷静而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
　　“总监，你真的就这么绝情？”
　　待姜白和秦天离开后，宋梨花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助理终于抬头，迟疑的问道。
　　对于这部片，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助理，但是她也看片无数，对于姜白等人的片子，她自问不会看错。对于如今水准堪忧的网络电影，《我要金龟婿》无疑算得上制作精良了，只是不懂，为何会沦落到寻找网络平台的境地？
　　“不是我绝情。在商言商，我需要的是利润。放心吧，他们还会回头找我们的。”
　　宋梨花对此显得特别自信。
　　“何以见得？总监你就不怕这部片子被其它平台抢走？”
　　小助理满面狐疑。
　　“其它平台？放心吧，我待会就会给他们打个电话。”
　　宋梨花起身看了自己的小助理一眼，脸上的笑容，莫测高深。
　　“总监？”
　　小助理吃了一惊。
　　宋梨花这个恶毒的婆娘，又要耍她惯用的阴招了。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玩，以前也有很多片子，他们几个大平台的选片总监就是用这样的手法拿到手的。
　　压价。
　　往死里压价。
　　等到其中一方平台拿到播放权后，再三家联合操控，一起分享播放权。
　　很多热血梦想的网络电影投资者就这样被破产的。
　　而今天，这个恶婆娘又要故技重施了。
　　小助理叹了一口气。
　　也不再言语。
　　“真他么的欺人太甚啊，这个死婆娘！”
　　出了宋梨花公司的大门，秦天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
　　“这没什么，大家所站的位置不同，考虑自然也不同。”
　　姜白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样的经历，这段日子他已经承受了很多次。
　　但是，他也必须坚持啊。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如宋梨花说的一样，他接着又跑了其余两家网络播放门户平台，选片部总监跟宋梨花的口吻如出一辙。
　　出价惊人的雷同！
　　有那么一瞬间，姜白几乎都要相信了。
　　或许，自己的电影真的就只值这几块钱？
　　跟秦天分手后，姜白的情绪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就连修炼一事也迟迟进不了状态。
　　夜色已深，远处的天空已经转入漆黑一片。
　　再也看不到一颗星子。
　　夜风清凉，是暑热褪去之后的酷爽，姜白也感觉不如往日舒服。
　　唉——
　　他又叹息了一声。
　　难道梦想真的就要从此了断？
　　“小白，你还没睡？”
　　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姜白的身后。
　　“妈，你怎么醒了？”
　　姜白回头，看到阁楼深处微弱的壁灯光影中，母亲修长萧瑟的身影，她站在他的身后，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我昨晚睡得太早，今天醒的也早了点，看到阁楼有灯光，就上来看看。”
　　姜毅红走到姜白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嗯。”
　　姜白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白，你有心事？”
　　坐定后，姜毅红揽过自己的儿子的肩膀，柔声问道。
　　“没有啊。”
　　姜白笑道。
　　已经很难过了，可是难过并不会因为有人知道了就真的能分担。
　　难过不能分享，只会成倍增加，给予关心的人压力。
　　母亲已经辛苦了半生，他不希望她再为自己担心。
　　“你看你，又撒谎了。傻孩子，你是妈的儿子，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妈妈说的呢？”
　　姜毅红懂儿子的心思，但是，她觉得一家人分享一切，困难与幸福，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妈——”
　　姜白欲言又止。
　　“说吧，小白。”
　　姜毅红鼓励道。
　　“妈，我们的电影现在已经拍摄完毕，也已经做好了后期，可是却又找不到播放的渠道。”
　　姜白想了想，还是如实坦白。
　　“嗯，这个妈妈早就想到了，这个世界原本就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要艰难，做电影尤其如此。你们几个还小，等经历多了，就会慢慢明白了。”
　　姜毅红却一点也不奇怪，也不紧张和担忧。
　　“可是，妈妈，如果电影卖不出去，我们就会破产了。”
　　姜白有点心酸。
　　这样的结局他原本想隐忍着不说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面对那样的结局，他觉得母亲有权利提前知道。
　　至少，她会有一个心理准备。
　　“傻儿子，放心吧，妈妈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就算有一天我们要重新搬回贫民窟，那也没什么，用本来就是从贫民窟来的呵。妈妈不怕受苦，小白。”
　　姜毅红脸色平静，声音也很平静。这样的结局，她确实早有心理准备。
　　“妈妈，可是你和妹妹就要因为我受苦了！”
　　姜白肩膀耸泣，一时感触。忍不住哭了起来。
　　“傻孩子，别哭，只要我们活着，就永远不要轻易认输，你看，天色都要亮了，黑夜过去，白天依然会来临。”
　　姜毅红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儿子，一边伸手指着天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
　　“谢谢妈妈，小白会继续努力，继续坚持的。”
　　姜白收住哭泣，轻声道。。
　　“就算放弃也没什么丢人的，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必须成功，对于妈妈来讲，小白健康快乐的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天边的鱼肚白已经铺染了一大半的天空，一抹红光在浮云之下，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