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九间殿奏对

　　前文说到，上大夫商容出班有本上奏，未等奉御官开口命准奏，帝乙便道：“哦，商卿有何要事，尽管讲来，不必拘礼。”商容平身奏道：“启禀我主万岁，臣下，接到汜水关总兵殷通塘报军情，言西岐姬倡反乱，兵发汜水关，请陛下速派援军。”，此言一开，殿中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奉御官道：“诸大臣，仔细驾前失仪！”，众臣止言，躬身请罪。
　　帝乙正色道：“西岐造反，有哪位将军可挂帅出征西岐？”，殿下武臣互相看看，俱都不发一语。
　　首相南仲起身奏道：“陛下，老臣举荐一人可当此重任。”，“哦，老爱卿，要谏何人？”，帝乙道。
　　“去岁，陛下派臣去西疆筑城以抵御昆夷进犯，昆吾人凶悍无比，臣几次险死还生，幸得一高人相助，才化险为夷，打退昆夷。此人姓闻名仲，头生三眼，中间一目神通，白光数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善能使金木水火土遁变化，手中雌雄双鞭神妙非常，跨下墨麒麟须臾可至千里。闻仲自称，曾入名山五十载，证修大道，虽闻金仙之道果，却未证至一之谛，难登大罗，而无缘成就金仙业位，是以奉师命下山，前来辅佐成汤江山。老臣一直未有机会举荐此奇人异士，今日闻陛下欲伐西岐，故此，不揣冒昧，以闻圣听。”，“哦，世上竟有如此神人？此人官居何职，现在何处？”，帝乙问道。
　　南仲欠身答道：“闻仲此人，职司为老臣相府东曹主事，现就在相府中。”，帝乙道：“既然闻仲先生就在相府，命人传来九间殿也就是了。嗯，不妥，王子比干何在？”，比干出班拜道：“臣弟在。”，“朕命你为天子全权特使，用全副天子仪仗，代朕去相府迎接闻仲先生！”，“臣弟，谨受命！”，比干躬身领旨，退出九间殿，去接闻仲，不提。
　　帝乙道：“散朝，众臣随朕躬，一起去午门迎侯闻仲先生。钦此。”帝乙君臣去午门迎侯闻仲，真是礼下于人啊，求人帮忙，必须首先要给人以足够的尊重。
　　书中代言：比干带着全副天子仪仗，去接闻仲，可别小看，帝王出行时的仪仗，称为“卤簿”，龙计有旗十二，分左右，用甲士十二人。北斗旗一、纛一居前，豹尾一居后，俱用甲士三人。虎豹各二，驯象六，分左右。布旗六十四，木、火、土、金、水五星旗，五岳旗，熊旗，鸾旗及二十八宿旗，各六行；每旗用甲士五人，一人执旗，四人执弓弩。五辂车，各种伞盖，扇、幡、各三行。仪刀、镫杖、戟、骨朵等，各三行。圆盖、金交椅、金脚踏、水盆、水罐、团黄扇、红扇等等。校尉官负责擎执。
　　天子不朝臣下，以天子礼去接闻仲已经够了。闲话不说，言归正文。
　　比干带领天子仪仗一路吹吹打打，直入相府，相府的人不明所以，以为天下巡幸到此路过。
　　比干派奉御官前头叫门，奉御官到相府正门道：“快快大开中门，迎接钦差特使！”，相府小番连忙大开中门，比干被军校簇拥者迈进相府中门，命人召来相府管家，问道：“闻仲先生在何处，快领孤家前去。”，相府管家战战兢兢下拜道：“禀天使，闻曹官，在十三曹阁房中坐班，这就带天使前去。”，比干道：“头前带路。”，比干众人随管家来到闻仲班房，此时闻仲正在细看公文，抬头见进来一群军官拥着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自是不明所以。
　　相府管家指着闻仲道：“天使，这位便是闻东曹。”，比干看着闻仲果然出人仪表，紫薇薇的脸堂，中堂一目紧闭，二目如电，鼻挺口阔，大耳垂肩，银髯飘撒胸前，端的是好相貌。
　　比干忙躬身施礼道：“闻仲先生，比干礼过去了。”，闻仲连忙欠身道：“王子殿下，折杀不才小臣了。”，比干扶住闻仲道：“闻仲先生大贤奇士，理当受孤家一拜。”，比干又道：“闻仲先生，快请随孤家乘车架去见天子。”，说罢，不由分说，执着闻仲，就往外走，把闻仲安排到六匹马拉的天子车架坐好，比干亲自持鞭，赶着车，直奔王宫。
　　比干一行人，到得午门，停下车架，远远望见紫盖黄伞，帝乙君臣亲自迎了上来，闻仲忙下车，几步跪倒在帝乙面前，道：“山野小臣，何德何能，得天子亲迎，实罪不浅！”，帝乙脚步慢，不及扶起闻仲，便跪倒下拜道：“闻仲先生大才，不辞劳苦，不以我愚钝，来辅佐成汤江山，真是国家之幸，万民之幸啊！今日，得见闻仲先生，朕死而无憾！”，周围众人见天子拜倒，竟皆拜倒，齐呼道：“闻仲先生佐成汤，国家幸甚，万民幸甚。”，闻仲再拜道：“陛下，请快快起来，臣其罪不浅。”，帝乙道：“闻仲先生不起，朕不起来。”，闻仲只好站起身来，又去扶帝乙，帝乙拜道“闻仲先生在上，请受小乙一拜。”，说罢，拜倒在地，闻仲上前忙扶起帝乙，道：“陛下真仁主也。”，帝乙携手闻仲齐入九间殿，大宴群臣，一时间，君臣尽欢！
　　第二天，帝乙穿大衮服，先祭拜了成汤和高宗武丁，郑重策命告知天下，封闻仲为当朝太师，假节钺，开府，仪同宰相。
　　后又九间殿鸣钟鼓，帝乙摆驾临朝，众臣登殿排班。
　　众人演礼毕，排定班次，正式参拜朝贺帝乙，帝乙欠身还礼，当驾奉御官：“诸臣公有事请奏。”。
　　闻仲出列躬身施礼道：“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皆陛下有负于诸侯，故有离叛之患。”。
　　“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泽不降，是以诸侯不信，百姓不亲，故诸侯连连造反，百姓比比绝粮。文武军民，乃君王四肢。四肢顺，其身康健；四肢不顺，其身缺残。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太丁在日，残戮周公，四夷轻蔑，八方不服，无享太平乐业之丰，更无巩固皇基之福。今陛下初临大宝，承前罪业，诸侯离叛，民乱军怨，皆是不修德政之故。数年以来，大臣日劳边疆，无功而返，惟陛下思之。”。
　　帝乙闻言一震道：“太师，所言振聋发聩，可有条呈？”，闻仲从袖中拿出本章道：“臣有定国十策，呈请万岁过目。”，说罢，将条呈递予奉御官。
　　奉御官接过，站在丹墀下，读道：具疏太师臣闻仲上言。奏为定国指乱，平定海内事。臣闻：尧受命以天下为己忧，而未常以位为乐也。故诛逐乱臣，务求贤圣，是以得舜、禹、稷、契众圣贤能辅佐，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义，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乃‘王者必世而后仁’之谓也。今陛下继承大位，当行仁义，普施恩泽，惜爱军民，礼文敬武，顺天和地，则社稷奠安，生民乐业。臣愿陛下行仁兴义，远小人，近君子，庶几社稷奠安，万民钦服，天心效顺，国祚灵长，风和雨顺，天下享承平之福矣。臣带罪冒犯天颜，条陈开列于后：第一策：轻徭役，薄赋税，民安不乱；第二策：废除肉刑法，彰仁德，使人能自新；第三策：减少宫人，国家节用；第四策：请立东宫，名分早定，使内庭无巫蛊之祸；第五策：合和诸侯，遣使者入西岐致歉，祭祀周公，封姬倡为西伯，与姬倡联姻；遣使命，招安于九国，九国侯姜桓楚有一女可嫁东宫。第六策：张榜召贤，使不肖者自远；第七策：开仓廪，赈民饥馑；第八策：派兵征讨有夏诸部，先剿后抚，朝廷剿后，由崇侯召抚，迁北海；第九件：访遗贤于山泽，释天下疑似者之心；第十件：纳忠谏，大开言路，使天下无壅塞之蔽。”，奉御官念罢。闻太师立即拜道：“请陛下批准施行。”。
　　帝乙大悦道：“朕得闻仲先生，天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事呢，朕坐享其成可也！准奏！”。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帝乙嫁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