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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火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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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层被称作“现在”。
  准确的说,是:“环世界,现在域区。”
  这是从菲尔让科斯讲述的“故事”中得知的。
  这个失去了“热情”的机器人是一位完美的贴身向导,只要你问了,它就无所不答。
  同时,尼禄也知道了上一层那有着民用建筑的区域叫做:“环世界,过去域区。”
  之前似乎从哪里听说过“过去”这个词,不过那时候尼禄还不知道这是那个地方的称呼。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个名词都不像是用来形容城市,或者地区的,而是用来形容一条名为时间的轴线上的某一片段的。
  难道命名者对此有某种特殊的联想?
  尼禄还不得得知。
  随后,他从科斯的“故事”中得知,这个“环世界”的最深处,他们旅程的终点,叫做“未来”。
  唔。
  “过去”住着人类,“现在”打磨着构造体,那,“未来”里栖息着什么呢?
  尼禄对此有着无限的想象。
  想象着想象着,尼禄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低下头,抬起了手,虚空抓握了几下,然后用拇指按压食指——准确的说,是用拇指的指甲按压食指指腹的侧面。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唤醒身体的反应,也就是“痛觉”。
  虽然只是按压,但从食指上传来的“压迫感”清醒可感,尼禄确定自己乃是一名正常的人类,而不是科斯那样的机器人。
  当然,同样也不会是刻耳柏洛斯犬。
  毕竟在“过去”通往“现在”的通道里,在那遍地的奇特骸骨之中,尼禄并未发现长得像人的狗状骨骼,像人的只有那些金属的构造体,但那些构造体身上并没有覆盖类似皮肤的皮革组织,从造型上看,构造体在设计当初也没有预留这种功能。
  所以一个外表上无限相似人类的构造体实际并不会存在。
  尼禄所想象的自己其实是一个构造体的想法乃是一个虚幻的想法。
  我仍然是一名人类,拥有鲜活的血肉之躯。
  尼禄通过指尖上的动作确定了这一点。
  那么蛛腿佬呢?
  尼禄的视线望向了走在队伍中间后半的那个存在。
  行走时的蛛腿佬袍下之景在近处观察晰明可观,虽然隔着一层布,但尼禄能很清晰的看到,蛛腿佬的下半身,用来行走的腿部结构乃是棱角分明的金属构造。
  所以构造体并非都是人形。
  不知“祂”的上半身是何种状态。
  尼禄望向遮蔽蛛腿佬全身的长袍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知欲望。
  虽然他很想去拽下那长袍,看看黑暗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但考虑到对方与双方此刻的立场与环境,此时还是不要去那么做为好。
  走着走着,四位形态各异的“人”来到了又一个巨大的圆形闸门面前。
  不过这一次不需要科斯上尉以“人力”打开,菲尔使用了她的翅膀,轻松的便使闸门为她敞开了。
  在菲尔使用翅膀时,尼禄注意到蛛腿佬的蛛腿快速颤动了几下,高速地在地面上弹跳着,看起来像是“兴奋到不能控制自己”的一种行为,尼禄对此留意了几分。
  闸门徐徐打开后,同样有白色的雾气弥漫而出,尼禄他们等待了一下,忍受着浓郁着金属气味的浓雾散去些许后,才动身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们重新行走在了金属地板上,那踩在金属板上所发出的“嗒嗒”声又重新响起。
  尼禄依旧高高抬起腿,然后重重踩下。
  踏散了依附于地面的雾气后,蜂巢一样的空间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啊,与先前所见的没有什么区别,金属的头颅被安置在透明的玻璃板之下,金属的构造体“大师”僵持在半空,迟迟不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踩散了几个后,尼禄就觉得无趣了,虽然他依旧会如此,但同样的风景只能让得他感到“麻木”。
  走过一整条路,迈过一条圆顶通道,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闸门面前,打开门,等待,进入,踩踏雾气,所见一律,如此反复七次之后,尼禄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走过第七条圆顶通道,尽头却不见巨大的金属闸门,尼禄他们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枢纽”的地方,眼前所见的是数十条静止的“跑道”,通往四面八方。
  尼禄还在四处观察,科斯却率先走了出去。
  这是菲尔让它采取的行动,它端直走向一方,走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从平地下抬升起来一个操作平台。
  科斯在平台上按了几下,似乎是在启动什么,但尼禄感觉不到大地震动,也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有所异常,看来科斯所做的事的影响并不在此。
  尼禄他们跟着走到了科斯身旁,此时他终于察觉到有什么正从远方而来。
  期初并没有什么,但过了一会儿,翁鸣声若隐若现,再过一会儿,翁鸣声阵阵可闻,接着,能感到大地开始震动,到最后,声响越来越大时,尼禄也猜到了前来的是什么了。
  是一辆“火车”。
  “火车”这个词,最初是用来形容那个用火力发力,奔跑在铁轨上的“铁皮桶”的,用在现在这个看起来非常高科技的时代当然不是很合适,但只要说起“火车”,大家都能知道是在指什么。
  是的,前来的这辆“火车”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火车”,它不靠火力发力,也不依靠任何燃料,甚至,称呼它为“高达”都可以——虽然尼禄不知道“高达”是什么啦,只不过在看到这辆“火车”后,这个词,以及概念便止不住的从他的心底涌现出来了。
  “火车”,或者“高达”到底是什么呢?
  具体点来说,它是一个“构造体”。
  是的,那个“最终决战用类人型仿生构造体”。
  当“火车”停在尼禄等人的面前后,尼禄终于能好好的观察这个事物的细节,用具体的文字来描述它了。
  那是一个匍匐在地面,以“爬行”作为移动手段的巨型“构造体”,与它相比,科斯上尉就像一只落单的蚂蚁,根本不值一提。
  “火车头”乃是一个人形的头颅,下巴朝地,正面前方。
  “车厢”乃是一个完整的身子,但是侧面开了“门”,里面看起来可以乘坐的样子。
  “车轮”乃是腿脚与手臂,“火车”手脚并用,用它们进行移动。
  其他的细节不好描述,“火车”的身上有着复杂的外置线路,各种铭刻、以及外置的机械结构,看起来是为了散热方便而故意为之的,颇有蒸汽时代的复古感觉。
  “嗡——!”
  在尼禄观察全身时,“火车”突然发出了一阵嗡嗡声响,听起来就像是蒸汽机的蒸汽释放时所产生的声音,不过却是它可以发出的,它本身并不具有“蒸汽”结构。
  尼禄突然明白了,它这是在“模仿”。
  “模仿”旧时代的“蒸汽火车”。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被设计成这样,但从它的构造上来看,尼禄觉得这东西比起是“最终决战用”的“战术装备”,倒更像是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就像是那种在玻璃瓶中完成的船模。
  毕竟你看,如此巨大的结构要如何保持稳定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课题,不仅要克服重力等各种因素,还要注意动作时金属与金属的相互碰撞,难免不会一不小心就把表面弄的坑坑洼洼。
  所以这东西制作出来完全不是为了战术考虑,而是为了满足“某人”的独特爱好。
  尼禄开始想知道设计出这个家伙的人是谁了。
  为了方便起见,尼禄准备叫这家伙“火车头”。
  “火车头”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正面面对着他们,然后它手脚并用转了半个身,将自己的侧面呈现在尼禄等人的面前。
  先前说过,“火车头”的侧面被开了两道门,这门有什么用当然不用说,是用来装东西,为了防止东西掉出去而装的。
  门打开了,不是通常那种整个往一边,或者从中间分开成两个,各自往一边移动,而是整个翘起,像昆虫一样将门的一侧高翘至背后。
  门打开了,但尼禄对此颇有忧虑,不知该不该进去,毕竟他看到“火车头”的移动方式是手脚并用,肯定会非常颠簸,看起来就不像是给正常人类使用的,那他进去后会不会被弄得七荤八素,这值得忧虑几分钟。
  他暂时不准备进去,但他先把头伸了进去。
  将头伸进“火车头”的“肚子”里后,尼禄发现,“火车头”的肚子里相当空旷,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比如“内脏”啊“肠子”啊什么的,就非常空旷,四四方方,像一个盒子。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用来运输的话,那这里肯定是运输物件,而不是运输人类的了。
  于此,尼禄决定了:恩,我不上这车!
  但当他想把这个想法传递给“同伴”时,他发现,那三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车”,轮到他想要拒绝的时候,菲尔已经让科斯上尉,以及蛛腿佬它们走了过来,硬生生的将他也拉上了车。
  车门关闭了,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起来,尼禄刚想喊出“不要啊!放我下去!”,“车”便已经发动,开始移动了,尼禄还未来得及发出声响,便被震脱科斯和蛛腿佬的手,飞身撞向了“车顶”,然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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