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骄

　　何谓天骄？在东大陆亿万万人中只寥寥百人而已，可这百位天骄又是谁选出来的呢？
　　答案是“问天楼。”
　　问天楼的历史由来已久，相传是由修行天道的祖师无缺所建立，而这问天楼的职责就是将他们推演出来的事事变化昭告天下，当然其中也有些秘辛之事不便广为流传，便被问天楼存档保留起来了。
　　从来没有人会质疑问天楼的权威，因为自它诞生以来还从未出过差错，其中最为让人称道的便是发生在申历元年的那场劫难，当时问天楼的楼主申零拼尽九世寿元向天道求得解救苍生之法，最后山不崩了，地也不裂了，洪水退去，万物复苏，这东大陆的遗民才得以休养生息，繁衍至今，也正因为如此，那一年被人们称作申历元年，这也是天下人对申零的纪念。
　　既然问天楼的权威无人质疑，那这择选天骄的标准是什么呢？无他，问天楼说是谁行，不行也行，当真是简单粗暴的很。
　　虽然了解了这天骄称号的由来，但是这天骄榜前十名的威势，季聊却是从未在那被他唤作老玻璃的便宜父亲身上看得出来，说白了，在他眼里季紫狐不过就是个雌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娘娘腔而已。
　　秦凤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季聊轻声问道：“季公子，这齐天学宫的考期还有将近半年的光景，不如在这鸡冠山多留些时日，我也好替义父尽尽地主之谊。”
　　季聊被秦凤从自己的恶意揣测中拽了回来，客气道：“秦兄客气了，既然家父与孟帅是故交好友，你也别季公子季公子的叫我了，日后叫我季聊就行，倘若不介意我高攀的话，称呼一声兄弟也是可以啊！”
　　秦凤当然乐得与季聊亲近几分，也不在客气道：“季贤弟，那我们就说定了，多留几日，也让为兄多与你说说这天下之事。”
　　季聊兴致盎然道：“这样当然最好，那小弟就多叨扰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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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大陆最高的山峰名曰柱天，因高耸入云，仿似擎天之姿，故称之为柱天。
　　柱天周遭皆是毒瘴密林，或是凶兽聚集，所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探寻问天楼的所在。
　　民间传闻这柱天之上的问天楼中皆是修得天道的神仙人物，其中不乏上天入地之人，其实这问天楼中之人很少行走于江湖庙堂，偶有现世也是因为某种异事而已。
　　罕无人迹的密林深处一位身着破旧衣衫的秃头老汉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行走在毒瘴之中，那闲庭信步的姿态明显没有将周围的毒瘴和暗地里对他虎视眈眈的凶兽当成一回事儿！
　　柱天脚下他终归止步，也不见他仰视这擎天之山，只是操着一口乡间俚语道：“贫僧苦海，求见问天楼楼主。”
　　他话音刚落，只见云雾之中一只凶猛巨禽俯冲下来，伴随着一声嘶鸣，那巨禽竟是眨眼间落到了地面之上，这时柱天之上有空灵之声传入苦海老僧的耳朵里。
　　“须弥石庙的高僧驾临，请恕问天楼怠慢了，有请。”
　　苦海脸上满是沟壑，也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想来应该不会太过惊讶，毕竟能活到这种境界已然是将所有事都看淡了的。
　　苦海伸出枯瘦右手先是在那巨禽头上抚摸了一会儿，然后自语道：“呵呵……你这小雕也是命好，能被收入这问天楼参悟天道，当真是造化啊！今日你助我上柱天，我便还你一份机缘。”说完话苦海从那褴褛衣衫中摸出一粒丹丸送到了巨禽口中。
　　巨禽吃下丹丸用力的拍打了几下双翅，显得有些兴奋。
　　苦海见状只是淡笑，然后纵身轻飘飘的坐到了巨禽的背上，巨禽也是通灵般的挥舞双翅直入云霄。
　　苦海缓步走进问天楼，只见一位满头白发，但脸庞却如双十少年般的人物，只见他手持一枚黑子却迟迟没有落到他面前那空无一子的棋盘之上。
　　苦海轻笑道：“无罪楼主为何执子不落啊？”
　　无罪淡然道：“我在思量啊！倘若我这一子落盘，那很多事情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苦海了然，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无罪执子不动如山，苦海驻足观棋不语，两人足足静止了一昼，突然间西方天际处一颗闪着红光的流星从如墨的夜空划过，两人同时看到了这一幕，待流星消失于天边，无罪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盘正中。
　　苦海见状轻声道：“看来无罪楼主已经有了决断。”
　　无罪拂袖起身道：“既然天命以至，我等旁观即可。”
　　苦海却是有些疑惑道：“难道问天楼不想给天下人丝毫警示？这恐怕有违问天楼的主旨吧！”
　　无罪有些无所谓道：“这紫薇现世已然是不可逆之事，即便是我问天楼将这即将到来之事昭告天下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一切自有定数。”
　　苦海无奈道：“当年贵楼申祖师甘愿舍弃九世寿元也要为天下苍生谋求一线生机，可如今……”
　　苦海的话还没有说完，无罪便开口打断道：“高僧此言恐怕有些偏颇了吧！当年申祖师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敬仰，可这又换回了什么，人心终究还是向恶的，你看看当今的东大陆究竟是个什么景象，数以百计的皇权更替，亿万苍生无辜殒命，难道这就是我等追求的天道？错了，一切都错了，当初的申祖师错了，我也错了，我为了这天下棋局白了头发，已然是够了，至于天道吗？顺其自然就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苦海无言以对，是的，他没有理由要求问天楼再牺牲什么，哪怕是为了苍生，但是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所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开口道：“无罪楼主，贪狼已经现世，紫薇三大主星已现其一，另外两颗恐怕也是快了，我只问那破军和七杀现在何方，烦请告知贫僧。”。
　　无罪看了一眼为了天下苍生一辈子都在路上的老僧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开口道：“看在苦海法师一生操劳的份上，我便再折损半世寿元，杀破狼三星将聚于齐天，至于其他我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苦海闻言只是躬身施礼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问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