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年……

　　玄天秘境虽然是在东荒南部，但和太乙门还是有着一段距离，方圆用了整整五张神行符，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到达青云山脚下。
　　他的修为还无法做到在空中飞行，亦没有御剑宗的御剑术，不能御剑飞行，所以只能使用神行符。
　　想百年前，他们一行人都是坐在宗门的载人飞船上，从宗门出发到玄天秘境不过才用了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到了。
　　那时还不曾发觉，这玄天秘境和宗门之间隔得比他想象的要远得多。
　　可见一艘飞船的移动速度有多快，就是比起能够御空飞行的修行者也不弱，但其消耗也是巨大，每一个时辰就要耗去百十块灵石，可见一斑，这也造就飞船这类宝物相对较为稀少。
　　“等什么时候，非要弄那御剑术来学上一学，这赶路也太麻烦了。”
　　方圆看了看脚底那已经再次消耗完的神行符，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颇为心痛的说道。
　　神行符虽然不贵，但想要兑换还是要以灵石来换取的，他还没有学习那符篆之术，只能花费每月宗门下发的灵石，而五张神行符就要花去他三分之一的灵石，很让他肉疼。
　　心疼的同时，他也渐渐惦记上了那御剑宗的御剑术。
　　都说御剑宗的御剑术颇为奇妙，尤其是百年前御剑宗宗主御剑带着弟子到玄天秘境来的时候。
　　那场面，百剑齐飞，让方圆羡慕不已，暗中决定一定要将那御剑术偷偷学来。
　　但他也知道，御剑术属于御剑宗的立宗之本，不光能载人飞行，攻击手段更是复杂多变，这样一部功法，又怎会让人随意就学去。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直上云端的青云山，方圆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一百年了，这座山峰依旧是如此的高大、巍峨。
　　“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他心病难治，我的罪可就大了。”
　　方圆小声的呢喃道，内心有些担忧。
　　几分钟后。
　　“你是何人，这里是我太乙门宗门外，若要乞讨请去往别处。”
　　山门外，两名看守弟子看见方圆走来，连忙上前阻拦问道。
　　他们看着方圆一身邋遢模样，衣服破烂不堪，也看不出其修为，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老乞丐了，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呃……
　　乞讨？
　　我看着这么像乞丐吗？
　　方圆下意识朝自己身上往去，随即面露苦色，自己现在的模样和乞丐还真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一个年过百岁，头发斑白的老乞丐。
　　“两位师弟误会了，我也是太乙门的弟子，因为外出执行任务，刚归来而已。”
　　说着，他从戒指中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将之递给两人中的一人。
　　玉牌是用普通玉石雕刻而成，玉石内有太乙门的特殊印记，正面是方圆的名字，反面则是雕刻着太乙门三个字。
　　玉牌没有问题，此人确实是太乙门的人。
　　只是这名字……
　　‘方圆？’没听过。
　　虽然没有听过方圆这个名字，但有玉牌为证，也证实了方圆的身份。
　　“方圆师兄好，刚才多有误会。”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曾通过方圆的名字，但既然身份没有问题，而对方又是太乙门的人，一看年龄要大多他们，两人将玉牌归还，有些尴尬的称了声师兄好。
　　他们根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像是老乞丐的人，竟然会是太乙门的一位师兄，只能希望对方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嗯，没事，”方圆摇了摇头，没有计较的说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当然可以，方圆师兄。”
　　“嗯，辛苦了。”
　　说完，方圆直接朝宗门内走去。
　　只留下两人有些意外的彼此看着对方。
　　“这位师兄人很好啊。”
　　“是啊，难得遇上脾气这么的。”
　　“你说这方圆师兄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从未见过？”
　　他当看守弟子也有好几年了，每次外出或者回宗的弟子不知多少，他几乎都有看见过，但这方圆师兄还是头一次见。
　　“我也没有见过，也许是出门有些时日了，看其年纪，恐怕已经有百岁了吧！”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
　　进入宗门的方圆，直接朝自己的住所奔去，哪里亦是他师傅的所在。
　　在太乙门里，也就方圆和他师傅是住在一起，属于最特殊的，谁叫他本身资质就超越他人，更何况还是前宗主邬靖的弟子，也是最疼爱的一个弟子。
　　方圆嘴上虽然不曾称呼邬靖为师傅过，都是叫的老头子，但事实上在方圆的心里，邬靖不仅是他的师傅，更如同他的父亲。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房间和院子，院里那颗桃树还在，只是早已枯萎老死，地上是枯黄将要化土的树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扫了，那树下的石台上也因为长时间没扫而布满灰尘。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桃树以及树下布满尘土树叶的石太，这些景物将方圆心中的回忆勾起，往日的记忆画面一幕幕回放，从年少到青年，从打闹到玩笑。
　　那一年秋天，方圆五岁，
　　他身上的寒病发作，冷得在床上发抖，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那骨髓中的巨大疼痛让他拳头紧握，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哭声。
　　床边老头子在给他用针渡灵气给方圆治疗寒病。
　　“老头子，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听小猴子他们说，人死了灵魂就会到幽冥界去，那幽冥界是什么地方，好玩吗？有没有山下的斗蛐蛐？”
　　那一年春天，方圆七岁，开满桃花的桃树下，他正在努力的练拳，每打完一次，他的额头上就又一次浮现出汗水，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在他身旁，邬靖坐在石台前，悠闲的喝着灵茶水，他看了一眼打完拳准备偷懒的方圆，若无其事的说道:“再打一遍。”
　　“老头子，我都练了快十遍了，就不能休息休息吗？”
　　方圆一脸疲惫，听着邬靖的话连忙叫苦道。
　　邬靖没有理他，依旧在一旁喝茶。
　　哼，老头子，你给我等着！看我那天趁你睡着把你胡子给剪了！
　　方圆恨恨的看着老头子，在心里不停嘀咕，但手上练拳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那一年冬天，方圆十岁了，
　　“老头子，我跟你说哦，我马上要突破到灵泉境了哦，你说的如果我突破到灵泉境，就让我下山玩的，可不许反悔啊！”
　　方圆一突破，就跑到邬靖前面向他炫耀道，同时又有些害怕他会反悔。
　　“嗯，去吧，不许惹祸，太阳下山时必须回来，不然就给我练三十遍拳。”
　　邬靖听见方圆的话，心头一惊，显然没想到后者竟然会这么快就突破了，随后平静的说道。
　　“哦，好耶，玩去咯！”
　　一听见可以玩了，方圆就高兴的跳了起来，朝山下跑去。
　　“呵呵，这臭小子！”
　　邬靖在虽然院子里笑骂，但脸上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见其内心很是高兴。
　　那一年，方圆……
　　那一年……
　　院子里，方圆在回忆着自己在这里渡过的日子，全然不知自己眼里已经泛红。
　　而在房间里，邬靖的手中再次出现那个象征着方圆的生命玉牌，眼睛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眼中透露出的那股忧伤，隐隐表现他状态不好。
　　恍惚的状态，让他竟然连院子里出现了人都没有丝毫的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