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愚蠢的弟弟啊

　　吊车尾漩涡鸣人本来就是个神经兮兮的讨厌家伙。
　　这是很多认识鸣人的人的认知。
　　今天的他表现有点反常，但仔细一想，这种反常和跳脱，难道不正是那家伙的一贯表现吗？
　　因此，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压根没太在意；牙志乃鹿丸等人在震撼中旁观；小樱很快将淡淡的疑惑抛之脑后；伊鲁卡训斥了“鸣人”一番，不要如此莽撞地胡乱使用查克拉；雏田小心翼翼地在角落胡思乱想……
　　反倒是看似最漠不关心的佐助小朋友，对今天鸣人多次出现的异常表现，是最在意的。
　　宇智波佐助？佐助纳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漩涡鸣人这家伙从来没有这样当面称呼过他的大名。这倒不是佐助有多在乎鸣人对他的称呼。留意观察任何微小的细节，随时搜集归纳各种情报，是身为一名合格忍者必须的素质。佐助是这么认为的。
　　另外……“相信引力”？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小团扇沉浸在困惑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伊鲁卡在宣布，今天最后一项课程，一对一的模拟忍者对练开始了。
　　“合理运用掌握的各种技巧，尤其是分身术这样的忍术。”伊鲁卡提醒道，如果在对练中恰当的使用分身术，会是很好的加分项。“那么，现在开始随机抽签选取你们各自的对手吧。”他搬出一个抽签箱。
　　学生们依次过去抽签，抽完就在伊鲁卡面前的登记表上写下自己的号码，等着对手匹配。
　　当鸣人大咧咧过去抽签时，雏田远远地结印偷开白眼，看到鸣人在抽签箱里摸出一张写着“1”的纸片。
　　佐助在分开的人行道中走上前，抽出一张“2”。
　　几乎同时，佐助瞥眼，与扭头看过来的鸣人视线撞在一起，颜艺瞬间在二人脸上绽放。
　　“宇智波佐助，你相信『引力』吗？”
　　刚才游鸣分身所说的话，忽然在佐助脑海浮现。捏着2号纸片，小团扇一时间默然无言。
　　而鸣人体内的某人已经乐得捂住肚子狂笑，“哈哈哈哈！不愧是好基友啊，你跟佐助还真是孽缘！这都能抽在一起！”
　　精神世界的上空回荡着外界鸣人恼羞成怒的吼声：“哪有这回事啊！”
　　笼子里的九尾悄然想道：“不，很可能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鸣人是我所猜测的那个人的话……那么，佐助他就是……”它那人类脑袋那么大的赤红眼瞳隔着笼子，暗中观察在水面上端坐的游鸣奇异披风的背影，“这家伙，是无意间猜中的吗？还是……”
　　“大狐狸……”游鸣忽然偏回过头，侧脸被一层阴影罩住，漆黑的眼瞳如一泓幽潭，“你该不会正在对我妄加猜测吧？”
　　九尾妖狐不爽地冷哼一声。
　　……
　　1号2号，那不用说，自然是第一组。
　　其他小学生纷纷退到训练场四周，鸣人与佐助同时出列。
　　“佐助！加油喔！”“轻松地打倒鸣人那个笨蛋！”“好帅啊佐助！”……
　　二人边走边相互瞪着，周围的嘈杂佐助基本如过耳旁风，鸣人却愈发不爽，走到中央的圆形区域与佐助对立站定。
　　伊鲁卡在他俩中间，宣布道：“那么，现在开始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
　　鸣人迫不及待地大吼道：“放马过来吧！没用的丑八怪！”撸起袖子就要从过去给对面臭屁的家伙一拳，被伊鲁卡强行按住，训斥道：“先用你的惯用手结对立之印！这是基本的忍者礼仪！”接着讲了一通关于对立之印、和解之印的规矩，但不论是掏耳朵的鸣人还是面无表情的佐助显然都没在听。
　　“加油喔鸣人！”游鸣在精神世界喊道，正当鸣人觉得感动的时候，又听到：“争取坚持到5秒钟后再被打倒！”
　　这么看扁我嘛？！鸣人怒不可遏地结印，并将这股愤怒全甩锅到对面那张帅到让人不爽的脸上。
　　“对立之印是单手啦！笨蛋！”伊鲁卡见鸣人竟握住两只手结印，气得给了他脑袋一拳，不过鸣人只是无所谓道：“这种事情随便啦！”
　　伊鲁卡气得肺炸，但为了抓紧时间，暂且就算了，双手印就双手印吧。
　　对立之印礼仪落成，对战正式开始。
　　嗯？伊鲁卡与周围的部分学生惊讶了一下。
　　鸣人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佐助也放下单手印，行动起来。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鸣人这种笨拙的家伙，体术实在是蹩脚得可以。
　　在这种短距离下，与豪门出身、自小训练有素的佐助的进行贴身搏斗？
　　所以完全可以预料，鸣人落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绝大多数人的预料……佐助的第一波体术攻击，凌厉地落在冲向他的鸣人身上，却轻飘飘地穿了过去……
　　“分身术？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佐助刹那间诧异地思考，很快恍然大悟，“是刚才双手的对立之印！这家伙……是在利用自己是笨蛋这一点，当着我的面骗了我！”正在这时，一只拳头从没有实体的分身背后穿出来，狠狠砸在佐助英俊的容颜上。
　　“哈哈！上当了吧！你这大笨蛋！”鸣人从消散的分身背后跳出，抱着手臂原地哈哈大笑。
　　“那不是作弊吗！鸣人！”围观人群里的粉发女孩怒吼道，“对立印之所以是单手，正是因为忍者无法用单手结印施放忍术！所以对立之印既有表明做好战斗准备的意思，也是不会抢先攻击的证明啊！你刚刚的做法真是卑鄙！”
　　“小樱好惊人的气魄……”周围的女生被春野学霸突然爆发的粉丝能量吓了一跳，尤其是隔得挺远的井野张大嘴巴：“那真的是小樱吗？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伊鲁卡咳嗽两声，他刚才就注意到鸣人使出的分身术，但没有阻止，其实未尝没有给天才佐助吃点小亏的想法……
　　“没关系，忍者本来就是需要卑鄙的职业。”佐助肿着脸颊爬起来，冷酷地说，“这样的做法正合我意。”
　　我要杀死的那个人，可要比对面这笨蛋肮脏卑鄙得多。小团扇如此想。
　　“好帅哦。”“大度的佐助更帅了！”……
　　周围又是此起彼伏的花痴声，让鸣人心里更加不爽：怎么搞得好像是我被打了一样？明明是这个臭屁的家伙输了啊！
　　“这小子居然这么顺利地用出了分身术，是你？”
　　精神空间内，游鸣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再干扰他的查克拉控制了吗？”
　　九尾不耐烦地说：“四代火影留下的封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老夫的查克拉泄露出去的！”它嗤笑道：“要不然，你怎么不能把自己的查克拉弄出去呢？哈哈……其实这么一看，你小子也就像老夫一样被封印了嘛！”
　　“你觉得我跟你一样啊？”游鸣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就是查克拉的实体，查克拉出去了就等于是自己出去了，可以随便蹦跶。我呢？我可是人，没有肉体作为容身之所，我出去干嘛，当孤魂野鬼飘着？”
　　九大爷哼了一声，“低级的臭虫！”
　　口吐芬芳这方面游鸣可不甘示弱，“嘴臭妖狐！”
　　反正灵魂披风加身，尾兽扛把子又怎样？
　　“爷傲、奈我何？”
　　正当游鸣在精神空间与九倍嘴臭狐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外界的战况已经升级到了另一种地步。
　　密密麻麻的的分身鸣人再次将训练场“挤满”！
　　“这下真的是在开玩笑了吧……还来？”牙的脑门淌下一滴冷汗，“鸣人那家伙，到底有多少查克拉可以挥霍啊？”
　　鹿丸虽然不想承认，但此刻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对鸣人的小羡慕的。他们奈良家的查克拉一贯都不多……
　　“已经20多分钟了，这样下去很难分出胜负啊……”伊鲁卡抓着对战表暗自苦恼，教学任务得完成吧？这样下去其他小组怎么办？太阳要落山了！
　　“你还是认输吧！臭屁的家伙！”
　　鸣人牌合唱团齐声喊道。佐助置身其中，完全不为所动，仍旧继续尝试找出鸣人的本体所在，二十多分钟的鏖战，他的体力已经下滑许多，不停急促地喘气。忽然，佐助意识到：只有本体才会有体力问题！没有实体的分身，应该不会累到喘气！
　　鸣人那家伙东躲西藏，这会儿也该跟他一样，很累了。
　　佐助鹰一样的锐利视线在鸣人人群中穿梭，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个——胸口剧烈起伏，正在喘气的鸣人！竟然站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佐助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以手里剑术的手法扔了过去。啪！石块精准地砸中鸣人的额角，后者痛呼一声抱头倒地。
　　哼！小团扇露出得意的微笑。
　　粉丝团也高声欢呼：“太棒了！佐助！好帅啊！”
　　然而，就当佐助提身冲将过去时，其他鸣人分身彼此对视一眼，齐齐也痛呼一声，学着本体的样子仰倒在地。
　　一时间鸣人遍地乱滚，很快混淆了视线，起码是连伊鲁卡也一时不大分得清鸣人的本体在哪。
　　可恶！佐助停下步子，剧烈地喘气。
　　他好恨啊！自己竟然会被这种把戏拦下脚步！自己的本事就这么一点了吗？这样要怎样才能杀死那个男人？
　　如果，如果能开启写轮眼的话……
　　“佐助怎么不动了？”
　　“他把眼睛闭上了！”
　　围观的同学们议论纷纷，鹿丸若有所思地想道：“没错，说到底鸣人的分身只是一种迷惑的手段，而这是一场对练！鸣人的本体总归还是要亲自出来攻击佐助……佐助只需要等那一刻的到来，那一刻就是鸣人的破绽。”
　　“如果是我的话，就把每一个都打一遍。”
　　训练场的围栏外，此时有一些高年级的学生路过，其中一个西瓜皮黑发的男生围观了一会儿如此低声说着.
　　旁边有他的同学咋舌说：“李，只有你这也的体术怪物才会这么想啦！那样做的话自己就先累趴下了吧……”这人跟其他人离开，问同行的另一个他们班公认的天才，这家伙居然闭着眼睛走路。“宁次，你说呢？那个黑头发的好像就是那个宇智波佐助，是跟你一样的第一呢！”
　　“只有一个，才叫第一。”黑色长发的男生睁开眼时，眼眶外侧的皮肤上爬满鼓起的青筋，他没有回头去看，直接说道：“本体的查克拉那么浓烈，在这双眼睛下根本无所遁形。宇智波？哼，现在也不过如此……”
　　“毕竟只剩他一个了嘛！”旁边的同学无所谓道。
　　“这下怎么办？”鸣人抓头了，没想到臭屁佐助竟然原地不动等待他主动攻击，这下让他的“消耗臭屁佐助的体力让他眼花缭乱然后看他蠢得要死满地乱转好好嘲笑他一番大作战”落空了……
　　呼……吸……呼……佐助伫立不动，喘息声渐渐平缓。仇恨的火苗在胸中压得更深，也更浓烈。
　　鸣人的那些分身咋咋呼呼地佯攻，全部从他身上穿透过去，佐助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他不会睡着了吧？”鸣人好气啊，本体跟着分身横冲直撞过去，打算好心地叫醒这臭屁的家伙。
　　风……
　　佐助猛地睁开眼，扬起一抹自信微笑，抬起手臂啪地挡住鸣人的飞踢！
　　“是本体！”牙脱口叫道。
　　“是气流。”旁边的墨镜小哥闷声说。
　　“因为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反而更清楚地察觉到了……”鹿丸笑道，“只有实体的鸣人本体横冲直撞时才会卷起那样扑面而去的气流啊！”
　　鸣人大失策！
　　好不容易揪住了鸣人的本体，佐助哪有那么简单放手？他格挡飞踢后就抓过对方的小腿，牵过来就是一记鞭腿，踢得鸣人小朋友怪叫连连，在地上跟鲤鱼王一样弹来蹦去，佐助打出了真火气，并不打算放过，鸣人也一样，较真的韧劲也起来了，哪肯就此落败，危机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闪身躲开佐助的攻击，左支右绌，疲于闪躲。
　　同时，几十个鸣人的分身也不停地朝佐助涌过去，就算没有实体无法攻击，但遮挡视线还是能做到的！
　　“噫！总觉得好恶心……”井野等一票美少女看着场中，佐助同学已经被厚厚的“鸣人棉被”完全裹住，一丝缝儿都漏不出来，但他仍旧捏着鸣人的一只脚脖子不撒手，后者在分身包围圈外单脚跳来跳去保持平衡，“放开我啊！臭屁佐助！”
　　佐助瞪着眼睛，对周身裹住的一坨坨鸣人分身视而不见，凭着手感在昏暗中与鸣人搏斗。
　　“哎唷可乐死我了！”精神空间里，游鸣看得大呼过瘾，这玩意儿可比垃圾动画原创有趣儿多了，还是VR的鸣人第一视角！
　　“你不要幸灾乐祸啊！”鸣人羞恼的声音回荡在精神空间上空。
　　“哈哈，鸣人，”游鸣嘻嘻笑着敲了敲上空，“想不想干脆利落地结束战斗呀？”
　　“有这种、方法的话……”鸣人支着一条腿，隔着厚厚的自己的分身，吃力地与佐助对打，同时吼道：“那就赶快说啊！”
　　“你还真没猜错，这方法就是用说的！来，你跟我一起，在佐助童鞋的耳边这样念昂……”
　　鸣人没有多想便照做。
　　于是，被层层鸣人分身裹住的佐助忽然听到周围一重一重叠浪般的声音在回荡：
　　“我愚蠢的弟弟啊……”
　　“逃吧，逃吧……”
　　“丑陋地活下去吧……”
　　“我愚蠢的弟弟啊……”
　　立体声！IMAX！影院杜比音效！豪华版的声觉体验，说得就是此刻的佐助的感受。
　　加倍的恨意，加倍的享受！
　　佐助气得发抖……
　　“欸？”鸣人照着游鸣的话在佐助耳边碎碎念得正起劲，忽然脚脖子一松，撤了出来。“他怎么松手了？”
　　一层一层的鸣人分身也缓缓撤开，将佐助露了出来，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站立的姿势，浑身微微的发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似乎更加的紧绷。
　　双眼，尤其是双眼。
　　透着麻木的双眼，流淌着血红的颜色，漆黑的勾玉在瞳仁中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