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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屠尽天下吾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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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不急不缓,萧剑白思索着石室中虚影老者之话。
  ‘寻魂聚魄’到底是寻什么魂,聚什么魄?
  而老者自称‘幽帝’又到底是何人?
  翻遍脑中记忆,萧剑白也想不起‘幽帝’这个人。
  一面思索,不知不觉便已至山下。走完山下那一二里的小径来到官道已临近旁晚。
  道上行人已渐稀少,萧剑白又往前走了约莫二里地,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客栈。灯影下,一群人围在客栈门前,喧闹嘈杂声此起彼伏。
  他走近人群后方。
  只听一中年瘦子对身旁一更瘦的负剑男子激动道:“王兄,你我今日能一睹屠大侠之风采,真是不虚此行!”
  被称‘王兄’的男子同样情绪高昂:“是啊,李兄。若是平常人将棺材放这门口,老板早将人撵走,多晦气呀。如今你看老板,哪有一丝撵人之意,屠大侠引来这么多客人,老板脸都笑开了花。”
  萧剑白凑近一看,果不其然,客栈门前放着一口黑漆棺材。
  而客栈正中,坐着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面前酒桌上摆放着几大碟肉,一壶酒。
  中年男子自顾自大口喝酒,也不用杯,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他赤裸上身,手臂有常人两个之粗!一身强健的古铜色腱子肉仿若一副天然盔甲,浑身散发一股强劲力量!
  “断壁残山悬棺人,屠尽天下吾为雄!悬棺人屠天雄!”萧剑白心道“他怎会在此?”
  这个东元武榜排名第二的魁梧汉子从出世便透露一丝神秘与不简单。
  十九年前,正是萧剑白出生这一年。一个自称悬棺人的魁梧汉子将一纸战书递到了其时东元武榜排名第八的风凌魁手中。
  第二日,在人们不屑与嘲讽中,屠天雄扛着一口棺材与风凌魁决战东元之巅。
  他对风凌魁放出狂言“我屠天雄向来如此,棺材既出,便没有空着的道理,今日我俩必有一死,这棺材总得装个人。”
  此时世人只觉得这个狂妄的魁梧汉子必然惨败。不料这个汉子却只用了三拳!仅仅三拳!将风凌魁毙命于自己拳下。
  这一战,令‘断壁残山悬棺人,屠尽天下吾为雄’的悬棺人——屠天雄的大名闻名于世。
  此后十数年间,但凡屠天雄扛着棺材出现,便必有一死,无一次落空。
  此次,正是屠天雄第十次扛棺出现。
  萧剑白抬眼望向屠天雄,只见他吃掉鸡架上的最后一坨肉,将壶嘴伸进嘴里‘咕噜咕噜’喝完了壶中酒!
  抹了一把嘴,屠天雄大步走出客栈。
  四周扫视一圈,屠天雄的眼光停留在萧剑白身上。
  随即,只见屠天雄来到黑漆棺材旁,一只脚向地上一跺。‘咚!’沉闷的声音在地底响起,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方圆二里之内的地面微微颤动。
  随着屠天雄的一跺,只见棺材悬空而起。屠天雄嘴角不屑一笑,一肩接住棺材,将棺材稳稳扛在肩上,径直朝萧剑白走去。
  众围观侠士自然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来到萧剑白身旁时,屠天雄上下审视萧剑白一番,随即对萧剑白道:“少侠,借一步说话。”
  未等萧剑白答复,屠天雄已经一把拉着萧剑白,纵身一跃跳出数十丈外。
  几个跳落间,两人已消失不见,只留惊愕的一众侠士。
  而萧剑白只觉一股无法抗拒之力托着自己迅速向前,待他反应过来,屠天雄已停下。
  依然在官道上,只是已无人烟,四周寂静。唯有明月半悬。
  屠天雄将棺材放下。而后只见这个世人眼中傲气霸道的魁梧汉子半弓身子向萧剑白作了一揖,略微恭敬道:“先前多有得罪,望少主海涵。”
  萧剑白有些错愕,连回礼都已忘记,惊问道:“屠大侠这是?为何称我为少主?”
  屠天雄道:“且听老屠细细道来,不过有一事相求,少主可否成全老屠?”
  萧剑白脑筋一时还有些未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道:“屠大侠但说无妨。”
  屠天雄听萧剑白这样一说,瞬时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全无先前的恭敬之意,一把将萧剑白拉到棺材上坐下,道:“来来来,坐下说。嘿嘿,老屠平生最喜随便之人,行走江湖哪来那么多规矩。若不是村长老头儿特意嘱咐,我老屠何时这般憋屈过。”
  听到这,萧剑白已经明白屠天雄的意思,他对屠天雄道:“屠大侠,莫要管那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我皆江湖中人,不比名门大族,有那么多的规矩。”
  屠天雄咧嘴一笑:“哈哈,老屠也这般认为,那些个规矩要他干球。只是村长老头儿一再嘱咐令我入世万不可由着性子,找到你一定要恭敬客气。令我老屠压着性子做人,还真是为难人。”
  萧剑白微微一笑:“行走江湖,交的就是真朋友,压着性子未免太谨慎了些。我倒更喜欢屠大侠这个自来熟的性子,屠大侠大可不必这般压着性子。”未让屠天雄答话,萧剑白紧接道:“屠大侠现在可否告知为何称我为少主?”
  “少主莫慌,待老屠慢慢道来。”屠天雄摞了摞屁股,道:“少主可已获得冥珠?”
  萧剑白惊惑:“屠大侠也知冥珠?”
  “嗨,我若不知冥珠,又怎么会寻到少主?冥珠出世,但凡是隐村之人便可感应到,少主应该也并未听闻隐村吧。”屠天雄道。过了片刻又才道:“隐村世代寻找冥珠之主,已经几百年了,而冥珠之主一直被称之为少主。”
  萧剑白皱眉,道:“那冥珠到底有何用?你们为何要寻找?”
  屠天雄道:“冥珠到底有何用,这个老屠可不清楚,我也懒得去追问这些事,只有村长清楚,不过冥珠对少主有百益而无一害。老屠只知冥珠能打开乾坤宝库,据说那里面不但有万世神兵,还有世间罕见的灵丹妙药,可令人起死回生。不单单这些,村长老头儿还说乾坤宝库里面的好东西太多太多,老屠记那些干啥,这些只有村长最为清楚。”
  “乾坤宝库?在什么地方?”萧剑白问。
  “乾坤宝库就在隐村,也就是咱们村子里,咱们村的人世代守护那宝库,已有几百年了吧。”屠天雄道。
  萧剑白从棺材上跳下地,道:“那屠大侠是想如今将我带回隐村?”
  摇摇头,屠天雄道:“如今还不是时候,你不过才三珠修为初期,至少需四珠修为方可进入,如今连隐村前的拓河都无法通过。”顿了顿,屠天雄又道:“少主如今需得加快修炼,提升实力。还有一事少主需知,至冥珠入体两年内,你需前往隐村。村长需要为你炼一次珠。若是三年未炼珠,那少主往后恐怕将成为一个废人,一生无法修炼。”
  “人生一世,若是无法修炼,那可比死难受得太多了,一生做个无能之人,一个废人,任人欺负,任人宰割,那老屠还不如死了算球。老头儿特意嘱咐我千万莫要忘了告诉你这事。”屠天雄道。
  萧剑白一时不确定话中真假,过了片刻道:“正如屠大侠所说,我萧剑白最为不甘一生无能,宁死,莫去赖活着!”
  屠天雄听至此,下地一把搭住萧剑白的肩膀:“哈哈,我老屠就喜你这般之人。”
  随即两人开怀大笑。
  笑毕,屠天雄问:“少主接下来就在东元好生修炼便是,一切有我老屠在,大可放心。”
  萧剑白沉思片刻,道:“接下来我将前往扶风城,那里乃是整个东元江湖聚集之地,虎踞龙盘,有利于我接下来的打算。不过今晚恐怕太晚了,需待明日起身。对了还有两件事我需问你,其一你可知寻残魂,聚流魄?其二,你可听说过幽帝?”
  “嗨,少主要去扶风,正好,老屠也有此意。如今寻到你,我得回隐村禀告老头儿,这一回去恐怕一两个月不会出来,回去之前先去寻寻乐子。至于寻残魂,聚流魄和幽帝。”屠天雄顿了顿,道:“老屠未曾听闻,不过少主放宽心,待我一同回隐村细细询问老头儿,下次与你详细道来,恐怕只有村长老头儿清楚这些。”
  萧剑白有些失落,点头:“那今晚我们先去先前的客栈住一晚,明日起身如何?”
  “嘿嘿,今晚便起身,明日我便从扶风回隐村。”屠天雄脸上挂着一丝邪笑,随即他把脚一跺,将棺材抗上肩膀:“少主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说完,屠天雄抗着棺材淡出萧剑白视线,去了先前客栈的方向。
  萧剑白看着远去的屠天雄思绪万千。如他所说,冥珠能打开乾坤宝库,那他口中的村长会不会只是利用自己前去将乾坤宝库打开?为自己炼珠只是为了让自己早些去隐村?
  正在萧剑白思索间,屠天雄已骑着一匹马过来,身后还牵着一匹。
  屠天雄将另一匹马的套马绳递给萧剑白:“快上马,咱们快马加鞭,至多一个时辰便可到扶风城。”
  萧剑白接过套马绳,道:“屠大侠的棺材?”
  “快上马,棺材老屠令客栈的人用马车给我驼去扶风城。还有以后别叫我屠大侠,唤我老屠就行,屠大侠拗口。我老屠也不愿做那什么狗屁大侠。”屠天雄道。
  “行,你也莫叫我少主,叫我剑白就行。”萧剑白翻身上马,疑惑道:“世间传闻你每次抗棺出现,便会去杀一个配称得上你对手的人,这次不是去杀人?”
  “我此次乃是将棺材带回隐村打造一番,因为顺路,我便带在一起,顺道杀个无关痛痒之人。哼,若不是顺路,那厮还不配进我屠天雄的棺材。但是江湖规矩不能坏,江湖上混,总要有些硬本事。那棺材可不是简单的棺材,那可是我修炼的法宝。”屠天雄道。
  萧剑白点头:“原来如此。”
  “嗯。”屠天雄一扬鞭,马儿健步如飞:“快走吧,少主。”
  “不是让你不要叫我少主嘛。”萧剑白扬鞭,座下马匹紧跟而上。
  “哈哈,快走快走,剑白兄。你日后见到老头儿可万不能讲老屠直呼你名啊。”屠天雄浑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那是自然。”萧剑白大声道。。
  “哈哈……”
  前方传来屠天雄的大笑声,扬鞭击马声‘啪啪’作响。两人骑马扬长而去,转瞬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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