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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禅院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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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过后,仍然不见动静,冬青看得出马军焦急,从怀里掏出铃铛,正要摇动,却被敬乾及时制止。
  ”哎呀!眼看都到正午了!“,马军不耐烦地埋怨,太阳曝晒,又不敢到处走动,怕惊扰了活佛。
  又过了半个时辰,敬乾燥热难抵,逐渐也有些难受,解开马褂扣子不停地煽动衣襟。
  这时,树上一颗李子掉落,正好打在活佛面前的经轮上,马军见状慌忙上前拿开了小桌子上的经书,怕李子汁水沾湿了经书。
  此时活佛诵经罢,笑着对马军说道:”心善是好,好心办坏事可不是什么正义啊,你需牢记!“
  马军不解,怎么我这怕你经书被汁水沾染影响诵读倒也成了坏事?
  敬乾冬青看到活佛诵经完毕,也上前走来,只见寺院两旁筑墙高耸,皆是红砖白帆相缀。活佛身后的梯形殿庄严宏伟,殿北方向又有一神秘壮观的建筑,正是大乘佛阁。寺院虽小,院内景观却应有尽有。
  再看禅院中的活佛,慈眉善目,虽是黑瘦,却有种让人抚平心境的魅力。
  马军因刚才举动,尴尬地站在一旁,那活佛卷起桌子上的经书蒲团,起身就走。
  ”活佛慢走!“,敬乾上前行礼后,问道:“既然活佛知我三人到访,怎么就闻也不闻,只身离开?”
  活佛并未作声,只是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敬乾的头顶,又笑着向经堂走去。
  兄弟三人不明其意,又紧跟脚步进了经堂。
  活佛从蒲团下拿出一根香点燃,插于香炉中。奇怪的是先前是白色的烟雾,逐渐变得焦黑,绕于堂内久久不散去,敬乾看得难受吹散了飘荡的黑烟雾。
  一炷香燃烧殆尽,香气四溢,只是黑色的烟雾扰了兴致。之后,活佛又从蒲团拿出三根香点燃,这次却不见有黑雾腾起,舒心多了。
  敬乾正要上前询问时,活佛又端坐于佛前诵念起来,怪异的事再次发生了。
  待那三根香快要烧尽时,一股黑烟又从中冒起,越聚越大,所漂浮过的地方都被熏染的一片黑,继而又聚拢成一股条状黑烟气从门缝窜出,正好盘旋于喇嘛塔角琉璃降魔杵,马军怕这黑烟雾再熏黑了明亮的琉璃降魔杵,急忙祭出背上包袱,将黑烟雾打散,同时琉璃降魔杵也不小心被打落在了地上。
  见降魔杵打落在地,活佛依然无动于衷,还在诵经。三兄弟怕惹恼了活佛,手忙脚乱,想要镶嵌上去。
  可已经断了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复原,最后还是敬乾点子多,撕下包囊一块布条将断了的降魔杵扶好,绑扎起来。
  忙完回屋时,活佛早已看到刚才情形。终于开口说道:”瞒天过海,终是谎言,何不原样放置在地?“
  敬乾回道:”既然断折那必要修复,怎么可以停滞不前?“
  ”天意难违!通天彻地也难复原天意所示!“
  三人听得稀里糊涂,为难许久。
  活佛见几人疑惑,说道:“天机,不便泄露!自你三人进了禅院,我编织你等心胸气概。”,活佛指了指马军,“你,心善胸阔,耐性不足,诸事切不可强求,院落中的经书既已成定,便自有之后着落,经香感植,理应顺。”
  随后活佛走到敬乾身旁说道:“你聪慧善言,明察秋毫,而擅治擅智,日后莫再瞒言执事,天可明鉴!”
  最后,活佛将冬青手腕抓紧问道:“李子落地,降魔杵折断,你怎么视而不见?”
  冬青怯懦,突然发问,不知道怎么回答,活佛松开手后,说道:“以后任何事物再看造化,莫要视而不见!”
  敬乾寻思,冬青年纪尚小,怎么能懂事,又说得这般深奥。
  “活佛,那刚才你诵经时,本来好端端的一炷香怎么会发黑,而且还似乎有着生命迹象,聚拢缠绕?”
  听到这里,活佛转身从经阁取来哈达献给兄弟三人,闭目解惑道:“黑蛟现世,一片苍茫,而今黑蛟该遁形了!”
  敬乾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梦境”蛟绝麦积“,难道...
  ”活佛,这黑蛟多次隐现,我实在没有明白这是何物,今又听你说起,似是与人有关!“
  ”看来你们正是除蛟者,那黑蛟气数已尽!只是...“,活佛说了一半不再说下去,便将手中经轮摇动,”出了夏河城去往羚城东门石柱崖自有你们所寻,我已告知你们太多,不能再有批示,你们快快离开吧。”
  面对活佛催促,三人心知志向,匆匆离开,又返往羚城而去。
  在西北这片大地上,只要一面大旗摇起,无数的幻想与暴力随之而来,狼群居于尘世,尘世因狼群而不再风平浪静。那面旗帜由罗桑亲自竖起,脚下曾踏着无数人的鲜血与仇怨。匪!这个时代无奈的选择。大头领!无奈选择之下怀揣安世与征伐的权杖。
  危险步步来袭,当罗桑将杀伐与众叛亲离的大旗扎入这片土地时,他就该清醒,一个残暴手段下,权衡四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羚城外的石柱崖,重兵把守之下,扎西只能期待黑夜的到来。只要闭上双眼,那个叫凤梅的姑娘,无时无刻出现在眼前,部落的得力干将,心志逐渐消耗殆尽。在石柱上的这些日子,他每日反思当初为罗桑效力犯下的种种罪行,糊涂了半生,生死不惧,却因为凤梅的出现,求生的欲望越来越浓。
  石柱下,围着四周架着足足有二十口大锅,每口锅内都满满地填着割得细碎的蒿子,排列整齐的锅后面,八个兵士人手一把大铡刀,陆续将蒿子铡成碎末填于锅中。火一烧开,蒿子的臭味和浓烟腾腾升起,熏得扎西张不开口睁不开眼,呼吸难受。这种软办法在某些时候往往狠过于严刑拷打。
  面无表情的兵士队列中,一个着装邋遢,军帽斜挑的人背着手露出狡黠的笑容走了过来,将披风和手中无头环刀丢在随行警卫手中,几步走到锅前一脚踢开了生火的老头,接着让几个兵士从马车上卸下刚装来的麻袋抬到锅边后拆开,从中捧出一把干干巴巴的辣椒丢在锅中。
  “每口锅里都倒上!”
  等到干辣椒放置完毕后,又命人脱下衣服将浓烟往上空煽,呛得底下兵士挨个狂呕,却又不敢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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