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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起来了,别给老子偷懒。”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白念秋的睡梦。
睁开有些惺忪的眼,转而出现的是充斥着蛮荒气息的景物。
悬崖,峭壁,黄土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部落。
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刺,刺痛着白念秋的眼眸。
眼前,一个胡子拉碴的人站在面前。
腰上围着一件兽皮制作的短衣,一个又一个的图腾纹身,几乎将这个黝黑的汉子整个人都覆盖了。
“啪”的一声响,黝黑汉子狰狞的笑着,手中皮鞭高高扬起,马上就要再次落下。
白念秋硬是承受一鞭,默不吭声。
像这样的鞭子几个月以来自己早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下,早已经麻木了。
缓缓站起身,低头走到一处坑洞,扛起坑洞里生产的矿石,跟随人群往更高处运去。
白念秋依稀记得几年前那天晚上,风很大,还下着小雨。
自己下了班往家里赶去,途径一座高架桥,桥还没有建好,但是已经通了车。
几个工人坐在桥边,挤在一处不大的折叠伞下边避雨。
可很快,这一幕就被几个不速之客打破了,白念秋迎面而来几辆跑车,速度飞快。
白念秋只好停在一旁,试图避让。
可桥上积水过多,白念秋是避过了,几个挡雨的工人却被积水“泼”了一身。
有个年长的工人直接破口大骂,刺耳的话语回荡在桥上。
前边一辆跑车突然止住刹车,悬停在桥边,一个白白净净,却染着鲜艳头发的少年下了车。
少年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工人身旁,抬手就是一巴掌。
雨势逐渐加大,将这些人都笼罩其中。
少年的身后又走过来几个年纪不大的,站在少年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三个工人。
挨打的那人明显动了怒气,几十岁的人被一孩子打了耳光,这脸上直感觉火辣辣的。
身旁两个工人拉着他,应该是在劝他不要冲动,可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
少年那边有大概七八个人,真要打起来恐怕还是工人这边吃亏。
白念秋是个生性凉薄的人,没有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气,可眼看几个少年就要动手殴打,也做不出在边上看戏的事。
白念秋拿出手机,快步走到几人身旁。
“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拍下了,快点走,要不然我可报警了。”
几个少年听到报警,纷纷有些惊乱,只是动手打人的少年有些不服气。
“废物,怕什么?现在走了你们能保证他不会报警吗?”
“是啊,就是现在走了,这个人在背后报警,咱们不还是得被抓走教育!还不如趁现在把他们几个打老实了,真被逮走也不亏。”
又一个少年附和道。
白念秋一阵头大,生平不曾管过闲事,第一次管还要挨顿打,当真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无知的很。
几个少年摩拳擦掌,带头打人的少年一脚踢在白念秋手上,手机掉入桥下江水中。
后方一个工人拾起扔在地上的铁锨,骂骂咧咧的叫嚷着,锨背直接拍在少年背后。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白念秋一脚将一个少年踢倒在地,不料却被另外一个少年一拳打在头上。
这群少年本就人多,到最后白念秋几个人几乎是被群殴着打,没有反手之力。
白念秋腹部挨了几脚,整个人都躺在脏乱的泥水中,听着少年的狂笑声,此时显得如此刺耳。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突然几人耳边传来“啊”的一声,一个少年捂着耳朵,雨水混合着血液从脸颊流下。
最先带头打人的少年第一次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一只耳朵在他的脚边,任由雨水冲刷。
这几个少年家境都不错,平常打架被家里大人知道了顶多挨几句骂,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带头的少年比其他人年长一些,为人又比较大方,所以几个人中隐隐都是以他为中心。
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出了事承担的也就更多,少年甚至能想到,被人家父母找上门后父亲的反应,扒了自己一层皮也有可能。
恶狠狠的瞧了白念秋和几个工人一眼,连忙搀扶着受伤少年的胳膊,往车里走去。
临了,却还丢下一句,“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几个工人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擦破了点皮,赶紧扶起白念秋,往折叠伞下走去。
“妈的,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爷爷我年轻一些,非要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行了行了,要不是这几个小王八犊子太猖狂,咱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两个工人讲着打架后的感想,冷不丁的白念秋来了一句,“你们谁把人家的耳朵割掉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没人承认。
“咱们挨打归挨打,但这事不能撒谎,都多大的人了,别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白念秋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
这时,最早挨了一耳光那人忽然说道,“不是我们割的。”
白念秋微微一愣神,他记得之前这个人可是叫嚷的最凶,但挨了顿打,就一直没在说话。
“是他们当中那个染黄毛的,我看到他拿着一把刀子,从背后割的。”
“老梁,你咋净瞎说,他们自己人还害自己人不成?”
“我没撒谎,就是他。个子瘦瘦高高的,一直站在最后头,割完了耳朵还顺手把刀给扔桥下去了。”
白念秋听到这里,赶忙起身爬在桥边的围栏上。
下方,一眼望不到头的江水,绵延不绝,随着大雨的冲刷,整个江面更是上涨了不少。
“我看到这一幕后就没敢吭声,直到这群人离开,我都想不通。他们明明是自己人,干吗要害自己人呢?”
白念秋身体传来一股酸痛,无力的坐在地上,“不要命的疯子。”
暴雨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这会儿已经有一丝住雨的现象,这几个工人也收起了折叠伞,应该是准备干活了。
本就萍水相逢,几人热络归热络,也不至于太过亲睦,白念秋打了声招呼,也驾车离开。
路上,耳边一直回荡着工人说的话,那只耳朵是他们自己人割的。
白念秋也怀疑过,但好好想想,自己几人都在被群殴,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割人耳朵这事,反而工人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年少轻狂,桀骜不驯。
年轻人大多如此。
白念秋静静想着,这几个人多大仇多大怨,要割掉耳朵来泄恨。不过将近二十的年龄,城府就这么深,叫人心惊。
眼看快出桥头,后视镜里却突然传来刺眼的灯光,一直闪烁不停。
白念秋往右侧桥边变道,想着避让车辆,那知后方车辆却尾随其后,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嘭”的一声巨响,后方车辆稳稳的撞上了白念秋的车,白念秋急踩着刹车,却无济于事,直直的撞向桥边护栏。
桥下是滚滚流淌的江水,若是掉下去,任凭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万幸的是,桥上的护栏是钢铁制造的,还有几十公分高的石阶围挡,白念秋的车只是把护栏撞开,三分之二的车身都还在桥上。
白念秋脑袋有些晕,被安全气囊震了一下,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但还是扭头看向后方,一辆小货车,就那么斜在路上,顶着白念秋的车屁股。
这时,后方的货车门开了,下来的人却让白念秋心里一惊。
这是之前那个带头打架的少年,他说过,事情还没完,所以,他又回来了。
白念秋努力掰扯着车门,想要打开。
不过车门好像因为撞击有些变形,已经卡死了。
少年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白念秋,姿态肆意狂傲。
“告诉我,谁把王磊的耳朵割掉的,告诉我我就救你。”
白念秋其实是个性子孤傲的人,吃软不吃硬。
但为了不掉下去,还是隔着窗户大声喊道,“是你们自己人,那个染着黄头发的。”
少年一听,怒吼道,“放你妈的屁。”
“在不说实话,信不信老子把你推下去。”
白念秋心里有些无奈,车窗隔音效果不错,想要和少年解释得吆喝很大声才行。
少年在车外面来回渡步,拳头死死的攥紧,隐隐有些发狂的趋势。
不知道少年从哪里找来一根棒球棒,猛的砸向车子,一边开口说道,
“我让你不说。”
“砰”的一下,又是一棍。
白念秋心里有些焦急,将驾驶座椅放倒,试图打开后车门。
少年手里的棒球棒又猛的落下,将刚刚打开的后车门给重新合上,然后用棍子斜顶着车门。
“妈的,你知不知道你们割的是谁的耳朵?”
“被老头子知道一定会扒掉我一层皮的,两家来往的生意也都泡汤了。”
少年的语气忽然有些弱,无力的蹲在白念秋的车旁,双手紧紧抓着头发。
“求你了,告诉我吧,求求你。”
如果白念秋此时能下车,一定可以听到少年在低声的呢喃,看着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少年此时的状态就像一个亡命徒,白念秋哪怕发出一丁点的响动都会成为压倒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滴滴,滴滴。”
这时,桥上又过来一辆车,因为少年的货车挡在路中间,就一直滴滴个不停。
白念秋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水杯,试图砸开玻璃,可少年却在这时猛的站了起来。
自少年额头大滴的滴着汗水,猩红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疯狂。
后方的车辆有些不耐烦,正准备下来人时,看到少年的模样却又“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白念秋砸了半天的玻璃才砸出了一条缝,看到少年动作赶紧在车内大声呼喊。
少年缓缓发动车子,不去理会白念秋的呼喊,对着白念秋的车屁股,径直撞了上去。。
人生如梦幻,生死刹那间。
白念秋彻底失去意识前,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年轻人,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