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供

　　尸体发现者在文京区警署内，于昭和三十年十一月十日自愿做出如下供述。
　　“警官大人，能给口饭吃吗？我快饿的不行了。”
　　“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饭都没吃呢，现在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警署警员表示拒绝。
　　“好吧。”
　　“我早上出来找一点吃的，我习惯去水边上看看，你知道的，上游都是些有钱的人，说不定丢的垃圾里面会有可以吃的东西，甚至以前还有一次，我在水里见到一枚戒指，那戒指值不少钱……”
　　警署警员在此打断话语，并要求陈述发现尸体过程。
　　“好吧好吧，真是麻烦。”
　　“今早上我到河边上，看到好多粗布袋子，这种布袋子可不是用来装垃圾的，我自然认为里面有好东西，便立刻进水去打开。”
　　“结果发现是血肉模糊的东西，那时候我才注意到，水里已经是一片血色，只不过顺着河流下去，很难注意到。”
　　“我被吓坏了，你知道的，我虽然没钱，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人，一点坏事都没有做过，这么吓人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到，立刻就被吓倒在水里，不能动弹。”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我，并且看到了布袋子的异常，于是就报了案，我自知警察大人们需要我，就留在了原地等待。”
　　警署警员在此提出疑问。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他们按住我的，不让我走，但你们肯定能理解我，那么吓人的场面，谁愿意留在那里啊。”
　　警署警员在此询问关于其他异常的发现与否。
　　“关于什么异常的话，我实在是……等一下，好像是有一件事情。”
　　“但我记不起来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给一点吃的，或许就能全部想起来！”
　　警署警员在此对该发现者进行了友好的劝说。
　　“对不起！饶了我吧！”
　　“我在到达河边之前，见到了！见到了有人从河边走出来，当时天色不是很亮，我看不清楚。”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伙是个男人，手上拿着东西，更清晰的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可以放了我吧，求你们了！”
　　……
　　“依旧是如此暴力啊，这么多年了，真是没有改变过。”广仁将口供塞进信封里，放在桌上。
　　这内容虽然很长，但实际上最重要的就是流浪汉看到的那个人，那个手上拿着东西的男人。
　　假设那男子拿着的是一个布袋，也就是装载着藤原花雨腿部的部分，这样一来，凶手这边的疑点就会少一个。而关于拿走尸体方面，则是另一个需要调查的事情。
　　但现在还不能确定，说不定是和流浪汉同样状况下，发现尸体后，被吓到急匆匆离开，手上的东西跟这些布袋没有关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呀。”
　　广仁将这些思路记录在册子上，看了看天色，心说自己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一味地思考是不会有结果的。
　　于是就穿上衣服，回家去了。
　　今夜夜子做好了热乎乎的煎肉，与一大锅米饭，这是这大半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顿，想必跟这几日广仁的收入挂上了钩。
　　吃过饭后，广仁拿出册子，打算在睡前再思索一番，是否有新的疑点。
　　夜子坐在一旁，悄悄看着册子上的文字，眼睛忽然一亮：“哥哥是接到了新委托吗？”
　　“恩……观月幸子的寻人委托。”
　　夜子在这种情况下很少会开口打扰广仁的工作。
　　“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哎，在我们学校里很有名气。”
　　“观月幸子么？她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么？”若说起来，观月的年纪应该不大，或许和夜子差不多。
　　然而夜子摇摇头：“不是的，她没有上学，若是上学的话，应该也已经到大学了。”
　　“没有上学么……”广仁想起观月弓道馆的事情，心说该不会观月馆主严厉到了这种地步，就连子女上学的事情都不允许吗？
　　“听说她是在家学习的，现在已经是弓道馆的弓术老师了，长得漂亮，加上那么成熟，学校里有很多她的粉丝。”
　　夜子补充着。
　　“原来如此。”想起观月的模样，的确有些特殊的魅力。
　　广仁看向身边的夜子，想到什么，轻声说道：“夜子该不会也喜欢她吧？”
　　“那怎么可能……”夜子脸上却露出一些羞红。
　　吃过早饭，广仁从家里出来，今天是休息日，夜子不需要上学，自己一个人去买点食物材料。
　　进入到事务所里，想起今天的安排，到傍晚还要和浅野刑警去案发现场调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事情。
　　不如去调查一下观月幸子的兄长失踪吧，或许能够快速解决。
　　想到这里，观月打起电话，按着幸子留下的纸条拨打过去。
　　等待几秒之后，电话那边接通了，幸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却一种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在广仁说明自己来意之后，观月幸子立刻答应下来，似乎有些兴奋的样子，并说会在一刻钟之后，到达事务所。
　　广仁挂断电话，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得出一个结论，观月幸子要求跟着一起调查的请求，并非是单纯的寻找兄长。
　　这女子对侦探工作也有一定的兴趣啊。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观月幸子很准时地来到事务所里，与昨日不同，今天穿着普通衣服，看上去干练了许多。
　　“侦探先生！我们现在走吧！”
　　幸子很兴奋的样子。
　　广仁不由苦笑，站起身来，点上一支烟：“要走也要知道去哪里才可以啊，你兄长失踪之前去了哪里？”
　　“这个……应该是去了学校，然而再也没有回来。”
　　“恩？你兄长在上学吗？”广仁有些意外。
　　然而幸子点点头，原本兴奋的状态有些低沉：“家父要求家中女子不能上学，但兄长作为男子，是可以去上学的，现在在东京越新大学学习。”
　　广仁有些无话可说，心中对观月馆主的形象越发具体起来，实在是顽固不化的老派思想。
　　“那么就去学校里看一看吧。”广仁说着，拿起外套，带着幸子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