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里的人们总是忙忙碌碌，第二天一早，云赤松就来敲门，说是要带方唐去打猎，可是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方唐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们就一天都等不及？”穿戴齐整之后，方唐又将短刀别在腰间，“该不会是你主动放出消息，又组织了人手来揍我吧？”
　　“我们差不多每两天都要进山打一次猎，今天刚好赶上了，但那些家伙们确实来找过我，希望我把你约出去。”云赤松微笑着说道。
　　“你们这边的单挑规矩是什么，认输就不用挨打，还是死伤勿论？”方唐活动起了肩膀。
　　“认输就好，但认输并不代表以后再不找你。”云赤松说道：“我有一个很顽强的对手，打了七八十架才把他打服。”
　　“行吧，知道了，但我也提前说一下，青瑶姑娘是很好，但不是我心爱的类型，你最好跟他们讲讲清楚。”方唐说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云赤松好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同龄人说对蒙青瑶不感兴趣的。
　　“最好是活泼一点的，当然也要漂亮。”方唐随意地说道。
　　然后他就看见，云赤松的眼神中露出了杀气。
　　“看来我也要向你挑战了。”
　　“……我随口说说的，不要当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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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氏村寨毗邻大娄山南麓，是牂牁地区最北侧的村寨之一，出寨十里就是山区，各类飞禽走兽数量众多，是个打猎的好去处。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猎获得的肉类是蒙氏村寨的一大食物来源，获得的各类毛皮也是村寨最重要的大宗财源，正因如此，这里的年轻人从懂事开始就要学习打猎，几乎每个男人到了十八九岁的年龄，就都有独自猎杀野鹿等大型猎物的经历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一道同行的年轻猎人们身材都不太高，方唐和云赤松在他们中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但这些年轻人普遍身材敦实，手臂粗壮有力，在山路上健步如飞，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优秀猎手。
　　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方唐也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这让他心中颇为无奈。
　　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外人，这群矮壮肌肉男也不可能获得蒙青瑶的垂青，画风完全就不一样嘛。
　　他要是蒙青瑶，宁愿跟姐姐一起嫁给云赤松算了，毕竟人家又能打，长得还帅气。
　　或许山路也是比试的场所之一，年轻猎手们赶路时丝毫不吝惜体力，明显是存着竞争之心，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快速前进，方唐虽然懒得跟他们在这方面较劲，但他运起初级吐纳法和初级提纵术，倒也丝毫不比别人慢。
　　“什么东西都不拿，赤手空拳的进山，也不知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汉人都是这样，自以为高人一等。”
　　“你见过几个汉人啊？”
　　“去年在集市上见过好几个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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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年轻猎手一边赶路，一边低声交谈，对方唐十分不屑，但他们不知道，方唐不但听得清他们所说的话，而且听得懂。
　　云赤松走在方唐身边，观察着他的表情，而方唐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些西瓯年轻人虽然目的不纯，但该带的东西却一样都没落下，手中的长矛、背上的短弓、腰间的短刀、肩头的绳索样样具备，可以预见的是，只要遇见猎物，他们就可以满载而归。
　　跟他们相比，方唐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正规，他此时穿的是云赤松的新衣裳，干净整洁，宛如一个游客，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就是腰间短刀，看上去装饰效果要强于实际。
　　被人瞧不起也是正常。
　　众人走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进到了山区深处，按照云赤松所说，大娄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前往人类的领地，它们更倾向于互不相扰的状态，想要捕猎大型野兽，就得深入山区腹地。
　　一路之上，几个眼神比较好的年轻人用短弓射到了几支野鸡，洋洋得意地将其挑在肩头，还有人将野鸡绚丽的尾羽拔下来插在脑袋上，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十分喜感。
　　“你们不在山里放一些夹子或是套索什么的吗？”方唐有些好奇，走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类似的捕猎装置。
　　“山里猛兽多，下了夹子之类的话，即便逮到猎物，没等第二天来收，就被虎豹给吃光了。”云赤松摇了摇头，“我们这边打猎和你们中原人不一样，基本都是追踪野兽进行围猎，很少能轻轻松松地捕获猎物，危险得很。”
　　“原来如此。”方唐正想再说什么，前方却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呼啸，云赤松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过去。
　　那是有人遭遇了猎物，紧急召唤同伴的讯号！
　　等方唐和云赤松赶到，其余人也纷纷抵达了现场，看清楚包围圈中的猎物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三头体型巨大的成年野猪，而且看它们气势汹汹，充满攻击性的架势，仿佛不是被人类包围，而是迎击侵犯领地的来敌一般。
　　“附近肯定有山猪幼仔，去两个人找找。”云赤松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这三头野猪是为了保卫后代而战，当即发号施令起来。
　　两名年轻猎手应声退出包围圈，在附近搜寻起来，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附近的树林里就传来了小野猪惊慌失措的叫声。
　　为首的大野猪顿时狂怒，四蹄用力，巨大的身体犹如攻城锤一般冲向自己的幼仔，其余两头野猪紧随其后，那个方向上的年轻猎手们连忙退避，同时奋力伸出长矛，在野猪身上划了几道。
　　野猪本就皮糙肉厚，再加上年复一年滚泥蹭树，泥沙、树脂与粗硬的毛发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层坚硬的外壳，猎手们仓促之下的攻击只是在外壳上划了几道印子，根本没有对它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伤到。”云赤松大声招呼着猎手们重新布置包围圈，神情相当紧张，“最近四五年不知是怎么的，野兽的体格越来越大，打猎越来越不容易了。”
　　又是最近四五年。
　　最近四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整个地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方唐紧紧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