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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混乱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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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解决后纪白动身准备回家,得知纪白是走过来的,艾德热情的自告奋勇开车送纪白回家。
  “我开车很稳的,斯坦利先生说‘科迪没准都没有你开的好!’”艾德自信的拍拍胸脯。
  望着艾德期待的眼神,纪白知道他只有一种选择,如果选择拒绝,对这位刚刚拾起一点信心的少年来说,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得到纪白的同意后,艾德兴奋的跑到大街拐角处消失不见,片刻过后,一辆破旧的六座货车出现在纪白视线之内。
  纪白看着这辆掉漆严重,车头保险杠位置还有些凹陷的货车缓缓驶来,现如今也只有贫民窟里还能看到四个轮子在路上跑的汽车。
  货车平稳的停在纪白身前,艾德从驾驶座的窗户伸出脑袋说:“快上车!我带你兜风!”
  纪白笑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有些怀念的看着车内的装饰,货车内部虽然老旧,但是十分干净整洁。
  “是不是很漂亮?我每天都要里里外外清洗一遍,斯坦利先生说过如果我好好照顾它,就把这辆车送给我!”
  看到纪白上车后,艾德明显开心得不行,嘴里的话一直没停过。
  纪白上车后顺手系上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说:“看得出你把它照顾的很好,我想要不了多久它就是你的了。”
  得到纪白的夸奖艾德更加兴奋了,邀功似的打开座椅前方的车载电台,好像小孩子向同伴分享自己的心爱的玩具。
  “——滋啦,各位听众早上好!我是你们最好的朋友杰弗里!现在简要介绍明天天气。
  首先是东海岸,卫星报告说,放射尘和辐射在接近中午是格外严重,然后慢慢减弱,所以想要出门冒险的朋友最好等到下午。
  接下来将是我的独家曝光消息!接上你们的朋友一起来听,我的爆料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我敢保证你们——”
  “你平常也听杰弗里先生的广播吗?”艾德说。
  纪白当然没听过,如今社会还有谁听广播,纪白前世都没有多少人听了。
  但是感受到艾德语气中的期待,纪白只能含糊不清的说:“唔.....嗯...我偶尔听....对...偶尔。”
  “真的吗!”
  得知纪白和自己有一样的爱好,艾德顿时情绪高涨。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心情,这就是斯塔利先生说的朋友吗?他和纪白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我最喜欢听杰弗里先生讲世界大战前的故事,听说那时候几乎每家人都有一只真正的宠物!
  而且走在路上也会遇到许多小鸟在飞,还有你记不记得鲁滨逊先生有一期——”
  听着艾德连珠炮式的问话,纪白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扯开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吗?”纪白成功转移了艾德注意力:“我家住在隔壁两个街区的一栋公寓里。”
  “是吗?我也是住在公寓里的,不过离这里比较远。”
  纪白如同拉家常一样随口问道:
  “你住的公寓环境怎么样?房租贵吗?周围的邻居还都友好吗?”
  “我没有邻居.....”
  “什么?”艾德声音太小纪白没有听清。
  “我没有邻居。”艾德有些沮丧,神情失落的说:“那栋公寓只有我一个人,房东也好久没有出现过了,所以我也很久没有付过房租了。”
  纪白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他觉得自己现在能想到的安慰话语,在艾德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了!”艾德并没有失落太久,打起精神说:“你知道混乱化吗?”
  “混乱化?”纪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混乱化就是指没用的东西,垃圾邮件啊,空的饮料瓶啊,包装纸啊之类的,周围没人的时候,它们就会自我繁殖。
  比如,如果你睡前在其他空房间里留了些没用的东西,第二天醒来时候就会发现它们似乎多了一些,再过几天就发现他们多了一倍,它们总是会越变越多。”
  “抱歉,我有点没听明白。”纪白迟疑的看着艾德,一时间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斯坦利先生教我的。”艾德接着说:“混乱驱逐稳定,就像格拉舍姆的劣币驱逐良币定律,在空的房间里头,没有活人能抵抗混乱。”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纪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混乱占领了你住的公寓的其他房间,对吗?”
  “没错!”
  艾德激动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斯坦利先生跟我说,我周围的人都是因为抵抗不了混乱,才逐渐从我身边消失,但是我比他们更厉害,更强大,所以才能继续在公寓里生活。”
  纪白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说:”斯坦利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你的确比许多人都厉害。”
  “但是混乱永远不会消失。”
  艾德目视前方,面色严肃的说:
  “斯坦利先生说过,这只是短暂的、局部的胜利,就像我的房间,我在稳定和混乱之间创造了一种平衡。
  但是我总有一天会死去,然后混乱又会占据上风,这是整个宇宙中的普世真理。
  整个宇宙都在向着最终、最绝对的混乱状态演进,斯坦利先生把这个叫做混乱第一定律。”
  纪白总觉得有些耳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试探性的问:“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
  “对对对!就是这个!”艾德激动的直跺脚,很开心同伴能理解自己的话:“当时斯坦利先生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艾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太笨了,很多词语都听不懂,所以斯坦利先生都尽量用简单的话和我讲。”
  随即艾德用佩服的眼神看着纪白:“你真聪明,斯塔利先生说的东西你一下就听懂了,我想斯坦利先生一定很开心。”
  纪白笑了一下说:“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个名字,厉害的是你,你说的东西很有哲理。”
  得到同伴的认同艾德更兴奋了,一路上都在向纪白说自己知道的东西,斯坦利先生教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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