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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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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一个男人真正的长大,是从他父亲的葬礼上开始的。
  
  于郝七八来说,这句话真真是说的不错。
  
  自己终于长大了,父亲却永远再也看不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然而换个角度去考量,却也是对亡父最好的祭奠。
  
  葬礼是曹伯伯帮着操持的,这位伯伯对于以后再也不能跟郝猪肉吵架很是耿耿于怀。一切按老一辈儿人的规矩来办,郝七八做到了他应该做的一切,迎来送往,安慰陪伴终日以泪洗面的母亲,一切都井然有序。
  
  自己的好兄弟邹宏一三人也来过,自己这次总算没有再看错人。没想到的是渤哥竟然百忙之中露了一面,让郝七八很是感激涕零。
  
  期间还曾得到自己晋级总决赛的通知,只是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很难也不愿再站在那个舞台上,就即便是勉强一下站了上去,又能干些什么呢?
  
  往日里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已风吹云散,如今的郝七八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从容和淡然,只有微蹙的眉尖才能让你看到稍许的哀愁。
  
  ......
  
  半年后,送着外卖的郝七八接到一个电话,“喂,您好!”
  
  “您好,是郝七八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xx剧组的副导演,现在有个角色我们导演认为您的气质很符合,想要邀请您来试镜,请问您有时间吗?”
  
  郝七八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对不起,我觉得自己不怎么有表演的天份,您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电话那端有些着急,“郝先生请别挂电话!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的,本来半年前您在参加炎黄达人秀节目期间就有意邀请您,无奈后来得知您父亲的噩耗,而这边刚好一些准备工作也没就绪,以至于拖到了现在,您看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可以面谈吗?”
  
  郝七八一阵沉默,这怎么跟自己脱口秀的段子一模一样?
  
  管他呢?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人生百态,酸甜苦辣都是精彩!做一个演员?或许也不错?试试就试试!
  
  郝七八久久的沉默让那边等急了,“时间地点都由您来安排!我去找您您看好吗?”
  
  “那就明天上午吧,十点!您可以来我家。待会儿我把地址发您手机上,您看行吗?”
  
  “没问题!那明天见?”
  
  “好嘞,欢迎您来我家做客!”
  
  挂断了电话,郝七八正在编辑短信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郝七八由衷的笑道:“冷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赶紧过来一趟!”电话那头儿冷小暖说话紧张且慌乱,让人一听就知道有事情发生,“帅霸这儿有点事儿。麻杆儿也在!”
  
  “行!我马上到!”郝七八顾不得再编辑短信,骑上电驴风风火火的驰骋起来,倒把那边的副导演给郁闷的够呛!
  
  到底郝七八还是没有继承父亲的家业,没有把父亲的深度发扬光大。
  
  一方面是因为睹物思人,不单单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母亲,每每走进熟悉的菜市场,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朋友,还有自家已经摆设了几十年的摊位,都会悲从中来,难以自抑。
  
  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哭丧着脸迎客吧?是以郝七八跟母亲商量了干脆出售了这个摊位。
  
  另一方面还是跟母亲相关,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伴侣陡然离开,也让她苍老了不少,郝七八想要更多的陪伴着她,不愿自己被拴在那个摊位上,这个自由度很高的‘骑士’工作自然就成了很好的选择。
  
  至于将来如何?郝七八并没有想太多,现在的他是天地无惧,悠然自得!
  
  一个拥有了勇气的大男人,又会被什么打败呢?
  
  来到美缘小区13号楼601室,三人果然都在,帅霸躺在沙发上,以冷小暖的大腿为枕,看那模样似是喝多了,另两人罕见的抽着烟,郝七八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罢,那模样,愁眉不展。
  
  “这咋的了?大早上就喝成这模样?”郝七八看看时间,才不到十一点,走过去搬弄着帅霸的脸,“诶,醒醒!听见没?”
  
  没反应,又问两人,“他这是怎么了?你们俩倒是说话啊?”
  
  良久,邹宏一才低沉着嗓音说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四个最初结识的时候,咱俩一直喊她冷姐,而帅帅一直都是喊姐?”
  
  郝七八略作回忆,不确定的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跟他现在这状态有什么关系?”
  
  “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行不行?”邹宏一皱眉瞪了郝七八一眼,把郝七八郁闷的要死,真恨不得抽丫两巴掌。
  
  耐着性子听他又道:“那你也肯定还记得我们一直就很奇怪帅霸这么一个壮汉为什么一沾酒酒醉对吧!”
  
  郝七八没好气的再次点头,心道这不都废话么!
  
  “还有第一次你带我来冷姐家的时候,你还记得不?帅帅热情的过分,让咱俩莫名其妙?”
  
  “对,后来把这事儿给忘了,一直以为他就这么个性子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亲姐姐!”
  
  “什么?”郝七八并不是惊讶,而是更加的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冷小暖也一样受不了邹宏一那磨磨唧唧的劲儿,接过了话题给郝七八解惑,“这小子也挺苦的,从小父母双亡,他姐一手把她拉扯大,供他上学,后来这小子知道了他姐姐是做小姐给他挣的学费,就受不了了。”
  
  不管郝七八掉地上的下巴,继续说道:“一个激动之下,这小子就报了警,后来可能是见我那段时间的不堪作为跟她姐有点儿像吧,就特别想要了解我,接下来的大概就可以想象了。”
  
  “见我后来没有再继续堕落下去,或许是出于对他姐姐的希望?就跟我特别亲,经常喝多了就拉着我的手又是胡言乱语,不想他姐离开他啊,求她的原谅啦,害怕求抱抱啊什么的一大通。”
  
  冷小暖再次点上一支烟,“那时候我还莫名其妙,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一直是活在这样压抑的日子里,真是难为他了,整日里嘻嘻哈哈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也难怪沾酒酒醉,不是他不能喝,是他想醉啊!”
  
  邹宏一接道:“是啊!可以想象一下,他对她姐的感情,既有感恩和依赖,又有不耻和怨恨,自己还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里,活的能不累吗?”
  
  郝七八捂脸,猛地一阵乱搓恨恨骂道:“哎,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真特么失败!给我一支烟。”
  
  没人看到醉梦中的帅霸流下两行清泪,郝七八又道:“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
  
  一阵沉默,邹宏一才幽幽说道:“后天就是他姐姐出狱的日子。”
  
  郝七八:“我们陪他一起去!”
  
  冷小暖:“就怕这小子死犟不去!”
  
  “没事儿,我来劝他!是你们三个让我找回了做人的勇气,你们三个就是我郝七八这辈子最在乎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任何一个人沉沦。”
  
  冷小暖和邹宏一并没有说话,但对二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突然,帅霸坐了起来,把三人吓了一跳,“谢谢了,兄弟们,我没事儿,让你们担心了!”
  
  冷小暖:“后天我们四个一起去接你姐吧?”
  
  帅霸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意,缓缓摇头说道:“她不会原谅我的,或许都不会理我。我也没脸见她。”
  
  郝七八:“是男人就是跪着求,也得求得她的原谅,这世界上没什么是比亲情更重要的了,别让自己后悔,鼓起勇气面对,这些不都是你们教我的吗?”
  
  “而且我相信你姐姐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不然也不可能委屈自己也要让你上学对吗?前段时间我爸爸的去世让我明白父母的爱永远都是无私的,你姐姐虽然不是父母,却是充当着父母的角色,你不去探望她我想就已经够让她伤心了,你不能再伤害她了你明白吗?”
  
  帅霸嚎啕大哭,冷小暖将其揽在怀中,许久才抹干了眼泪,“我去!”
  
  当天四人早早的打车来到了监狱门口,等待的时候帅霸幽幽说道:“我叫赵帅,一直没说是觉得这名字太俗了,我姐叫赵芳芳。”
  
  远远的看到赵芳芳出门,帅霸没有冲过去,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一下,两下,不停歇。
  
  赵芳芳泪水甩飞,奔跑过来姐弟俩抱头痛哭。
  
  回程路上,帅霸把自己的兄弟们给姐姐做了介绍,赵芳芳连连感谢之余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郝七八:“哦,去我家!我妈妈整治了一大桌好吃的等着我们呢!”
  
  “这——合适吗?”赵芳芳颓废的妆容难掩紫色,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等帅霸说话,郝七八扭头看了一眼两人自从见面就没分开过的四只手笑道:“太合适了,正好给赵姐你接风洗尘!”
  
  郝母对儿子的朋友很热情,对赵芳芳的过往丝毫不以为意,招呼她梳洗一番众人这才入席。
  
  郝七八端起酒杯:“兄弟们,今儿个邀请你们过来呢,首先当然是为了给咱姐接风洗尘,其次吗就是有一个请求!”
  
  “就在昨天,我已经跟一个剧组签了合约,明天就得出发前往魔都,”郝七八挥手,“别起哄!听我说完!我走了以后呢,我妈妈!就拜托给诸位了!”
  
  举杯相邀,“家里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那,怎么着,什么时候搬过来替兄弟我尽尽孝?”
  
  帅霸第一个喊道:“哥哥我明天就搬!快跟我说说什么剧组?是拍电影呢?还是电视剧?天啊!可以啊你小子!”
  
  邹宏一抢道:“我下午就搬!你是主角不?诶,能不能给咱也安排个角色呢?要知道你在哥的书里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主角啊!怎么着也得给个龙套吧?”
  
  “美得你!书写的咋样了?我可等着看呢!”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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