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报与密函

　　“闲聊就先到这里，你们那边可有什么眉目？”
　　归蝶瞧了一眼晴明道，
　　“关于刺杀者的。”
　　“仁性叔，您给前辈们说说吧。”
　　他对这些细节问题了解的不甚详细，只停留在之前对他们的身份猜谜上。
　　这几天来后续的情报，还未及详细了解。
　　仁性闻言将手伸向另一名护卫。
　　那护卫也不多话，在一众千手族人羡慕的眼神中，自背后几个卷轴中抽出一卷，交到仁性手中。
　　仁性解开细绳，将卷轴放在地上卷开，结印下按。
　　“嘭”地一声轻响，数个尸体出现在面前。
　　“呲呲，你们可真奢侈，居然用这东西装尸体....”
　　茁真语带酸气。
　　他身后三十余人的队伍，满打满算才有不到五个卷轴，里面塞的还全是粮食与装备。
　　再看对面那群土豪，至少人手一个....
　　卷轴这东西，在忍界是漩涡独此一家。
　　漩涡家每年靠着贩卖各类卷轴赚得丰厚利润。
　　尤其是这储物卷轴，比之其余针对血迹暴走等等的特种卷轴，算是刚需。
　　更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每年以成本价供给你们三家的卷轴够多了，自己藏着掖着不拿出来用又能怪谁。”
　　“嘿！要不仁性你和你们主事的长老说说？把给宇智波的那批砍掉一半拨给我们呗？怎么说也是数百年的盟友，总该有些特殊待遇吧。”
　　仁性闻言哭笑不得，
　　“得了吧，本来你们拿到手的就比他们多了三分之一，再砍下去宇智波不得翻脸？”
　　“别..”
　　“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事情，快来看看尸体。”
　　话被打断的茁真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只是习惯性的想坑一把老对手而已。
　　“归蝶...归蝶姐，你不去瞧瞧么？”
　　“哧..叔叔更有经验，等他看过了我再去吧。”
　　她似乎因为晴明的称呼想到了什么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往后就让他这么叫着也挺不错...'
　　晴明还不知道，就因为他一时脸薄叫了声姐姐，日后的称谓就这么被单方面的定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那千手茁真先是捏了捏几具尸体的骨骼，又扒开衣物摸皮肤，甚至双脚都没有放过。
　　“骨骼.....”
　　“皮肤....”
　　“脚....”
　　“手....”
　　除了他和仁性外，还有几个经验老道的忍者也聚在周围，你一句我一句的总结着。
　　至于结果，与先前仁性分析的一般无二，只是细节更为丰富。
　　最后，茁真起身总结，
　　“身型方面，是最经典的西北人；但生活所留下的痕迹却是和多水的南方相似..又不至于南到东南太宰府...大体应该是长年在太政府辖区...”
　　“确实，但如此一来，这尸体也就没什么用了..”
　　仁性又一次拉开卷轴，准备将尸体收起，
　　“不过，能训练出如此多忍者的地方，必然会留下踪迹。争取抓住活口让他们张嘴，实在不行就只能事后慢慢排查了”
　　他有些苦恼，若是不能从俘虏口中拿到有用的消息，就会很麻烦。
　　太政府辖区如此之大，排查就如大海捞针。
　　但形迹如此可疑的忍者势力，先不提能不能抓到活口。
　　就是抓到了，又是否能让他们开口。开口了，又能保证他说的就是真的？
　　退一万步，就算他们开口说了实话。
　　但谁知道他所认为的实话，是否又是培养者所放出来的烟幕弹？
　　，，，，，，，，
　　“我们来的路上，倒是碰见了个有些可疑的情况。”
　　归蝶有些迟疑的道，
　　“但我不是很确定，事情是否真如我想的那样。”
　　“您大可以说说看。”
　　仁性接口说。
　　“叔叔想必知道御川城左近的那个折冲府吧？”
　　“嗯，知道。是下卫家镇守的那个吧。”
　　“是，还没和叔叔汇合前，我们沿着加贺川走至江右国，曾路过御川城。”
　　旁边的晴明听到这个城名以及茁真口中的所谓下卫家时，感到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在哪里听说过。
　　“我注意御川折冲卫营地的武士们早已出发……”
　　“所以，这代表着什么呢？”
　　晴明疑惑的问。
　　“下卫家所在的折冲卫，既不是离京都最近的，亦谈不上最为精锐。却在我们到达之前，早已聚齐了包括本家数十人所领的本阵千人，另有国中数十武家，总数四千人的军阵向着下加贺川赶来……”
　　“我无法确定议政台的行文，会在何时抵达诸多折冲卫府。但绝不会比太阁公给我们千手家的亲笔信到的更快。”
　　“如此说来，下卫家的聚兵速度确实有些可疑。你们从中加贺川国出发，到达那里也就撑死一夜功夫。军阵出发的先期准备，可不会那么快。”
　　仁性说完又沉吟了片刻复言道，
　　“但下卫家，绝对没有力量影响下加贺川内的诸多国人家族。想必只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嗯，关键就在于，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告知了他……”
　　“首领，京中来了鹰信。”
　　这时，一名原先驻留在安全屋的护卫突然出现。
　　他手中还拿着一卷两指粗细的竹筒。
　　仁性接过那竹筒，不易察觉的观察了一下封口的红漆，确定没有被打开过后才将之打开。
　　“啪”的一声脆响，那竹筒的一端断裂，露出了其内泛着墨印的丝帛。
　　仁性将之取出，小心翼翼的翻开。
　　晴明在他侧身，能隐约看到那巴掌大小的丝帛，被细密的字迹几乎填满。
　　而仁性的脸色也随着目光的移动变得愈发沉重。
　　“怎么了仁性叔？”
　　“殿下，我们先前托人调查的伊藤近平之事有结果了。”
　　说着，他把那封密函递给了千手茁真。
　　“先前我们的人发现袭击殿下的那队忍者，曾和这个伊藤有关……”
　　他像茁真与归蝶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对伊藤在此次事件中种种行为的疑惑。
　　“唔……麻烦了啊。”
　　千手茁真读完信也紧皱起了眉头，又将之递给了身旁的归蝶。
　　晴明在旁边看的干着急。
　　若是没有千手家的两人，仁性肯定会在读完的第一瞬间将东西给他看。
　　但现在，面对两位来自千手的盟友，而且还是家主一脉的嫡系成员，却不得不保持应有的尊重。
　　所以年龄最小，又什么也不懂的晴明，只能在旁边等着。
　　但他不是个能安奈住好奇心的人，信到了归蝶手中后立马舔着脸凑了过去。
　　两人脸挨得极近，晴明下意识的抽抽鼻子，隐约能闻到身旁御姐头发的清香。
　　然而也只有如此了。
　　以忍者作为职业的千手归蝶，注定与香粉无缘。
　　她平时，就连带有多余味道的胰皂都不会去用。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凑到身边，已经差不多和她一般高的少年。
　　并用隐约可闻的声音道，
　　“是否不如你那苏我阿姨香？”
　　晴明脸色顿时一阵青红交加。
　　好在从他那脏兮兮的面上，也没人能再瞧出来什么。
　　’特么就这点儿破事儿……是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
　　“咳…咳…”他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言道。
　　“写了些什么？”
　　归蝶也不再继续逗他，将密函稍稍挪至两人中间。
　　“摄政九条家……鸠尾中御门太郎……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又一次吃到了常识课经常走神的苦果。
　　眼前密函上的各种氏、家名、人名、以及其间的纠葛，他一概看不懂。
　　他不好意思去问归蝶，用求助的眼光望向万事通般的仁性。
　　“殿下，我会汇报花间院大人，您这方面的知识该好好补足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认真补课的。”
　　晴明有些不情愿的说到。
　　“这九条家出自摄政氏……”
　　原来，抛去高卧的太政太阁公，京畿大公卿大体有两个集团。
　　其一，是出自太政氏的五公方家为中心，及其分支旁系，还有诸多旁氏他姓一起构成的松散联盟。
　　其二，就是他们之前口中提到的摄政氏及其盟友了。
　　摄政氏与太政氏同样古老，在数百年的繁衍中，分支旁系众多。
　　如今最为显赫的，是被合称为五摄政的近卫、九条、二条、一条以及鹰司五家。
　　五公方与五摄政十家大公卿，几乎囊括了京畿大贵族三分之一的势力，可见其家族显赫。
　　“这鸠尾家，正是摄政九条家的重要旁系；中御门，又是鸠尾家的分支。伊藤近平看似出自伊藤家在京畿的分支，实则母家在数代前曾有人娶了中御门家的家生子…根据这个情报所言，此次事情背后，亦有九条上国辅诚实的影子…”
　　“家生子？这是拐了多远的关系，也能被查到？”
　　“属下也是如此想的，必然是有人刻意放出这则情报……只是目的暂时不得而知。”
　　“这些破事儿就交给那些公卿自己解决吧，我们还是先前去把中臣家的的小子救出来再说。他爹可是专门去求我了……”
　　刚从京都而来的茁真言道，
　　“对了，苏我家那个和尚怎么样了？”
　　“那日林间遇袭时，抱着他的护卫将之藏到了附近洞穴中。事后再去寻找时，却不见了踪迹。不过也没有尸体，不知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俘获……”
　　“唔，如果在国人众手中，那自然是性命无忧。就怕落在了那帮忍者手上……若是那小子死了，这次的事情可就不好收尾了……指不定下加贺川国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