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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游邯郸天下大都,历燕境腐朽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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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濮阳老家的鞅,决定首先向北而行,先从赵国开始自己的游学旅程。卫赵接壤,往北两日路程,就来到了赵境。先去官府换过了游学文书,便放慢了步伐,慢慢地游历起来。
  三家分晋以来,魏赵版图犬牙交错,尤其是卫国故地朝歌一带,历来是两国拉锯的中心,从濮阳往北,不几日就是朝歌地界。近年来此处发生了数次小规模战斗,魏赵两国龃龉不断,以致民众大量逃亡,纷纷避难而去,大部分逃入了太行山中,有的刀耕火种,有的聚集为盗。黄河和漳水之间的大片良田,竟然荒草丛生,偶尔能看到一片耕地,数缕炊烟,一片荒凉之中,更显落寞。
  眼见得人烟稀少,便加快了行程,向漳水以北的邯郸而去。约莫半个月过去,公孙鞅终于走到了邯郸城下。作为赵国第一大都会,邯郸风貌自然不同。西有太行山作为天然屏障,漳水自太行山由西向东,从邯郸南面流过,转向东北,形成邯郸东南两方的天然屏障,沿太行山一路向北数百里,都是赵国腹地平原,邯郸此处,实乃天然形胜之地,坐拥三面天险,进退自如。
  一入邯郸城,一股豪爽之气扑面而来。邯郸城新建不久,处处透着生机,城内也算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从南门进去一条宽阔的大道直通宫殿区,两旁绿树成荫。
  正北方一大片宫殿区宏阔粗犷,不似魏国的雕梁画栋,也不似齐国的整齐巍峨,简单中透着大气,粗粝中透着自在。
  宫殿外一片官署区,同样生机勃勃。赵国迁都邯郸不久,近年来又和魏国、齐国多次交战,官署区便显得格外忙碌,各国使节穿梭往来,传令使者不时飞出,各官署间也是来往频繁,大有气象。
  官署区南面是一条东西向的宽阔大道,直通东门和西门,同样绿荫遮道。官署区西南,直抵南门,是一片住宅区,最北面是贵族官吏的聚居区域,家家气势宏阔。往南一点是商贾的聚居区域,各色富商巨贾,杂居其间,尽管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内部个个别有洞天。再往南有一排树木,隔开了一片拥挤的平民区,直到城墙之下,道路狭窄,房屋也没了其他区域的豪阔气派。人头攒动中,个个粗衣短衫,行色匆匆。
  官署区东南直抵南门,是一片商业区。最接近官署区的是一条宽阔的街市,两旁的店铺林立,店内各种珍玩琳琅满目,往来人群个个宽袍大袖,锦衣华服。更有几家酒肆客栈,豪阔异常,最少的也挂三面大幌,随风摇摆。不论何时,里面都是宾客满座。街市的最深处,几栋青色小楼掩映其间,自从齐相管仲设立官办“女闾”以来,诸侯竞相效仿,各国便有了许多风月场所公开经营。
  此处再往南到城墙之间,是一片开阔的贸易区,这里没有林立的店铺,都是一顶顶毡帐,一方木案或者一片苇席,上面摆满了各色日用物品、柴米油盐,小商小贩居多,人流如织,凌乱而拥挤。
  再往南同样有一排树木隔开,直抵南城墙下,是一片牲口贸易区。邯郸城拥有着列国所没有的最大的马匹交易中心,就在此处。赵国和匈奴虽然不时交战,但是仍有不少商人为了谋取大利,从事马匹生意。作为大争之世重要的战略资源,马匹市场自然异常火爆,缺少粮食布匹的匈奴各部,便用马匹作为交换,商人们便从中谋取暴利。这片区域并不显得热闹,一则马匹牛羊聚集一起,排泄的污秽之物盈街满巷,气味怪异,不宜久待,二则牲口交易多为大宗交易,大多在酒肆客栈议定妥当,来此处验货交割即可。
  漫步在如此都市之中,公孙鞅感慨良多,若天下无战,处处繁荣如斯,该是何等光景。不觉便在城中逗留了下来,早出晚归,四处走动,但见得有空闲的人,便上前请教,官场秘闻,商旅奇遇,民生疾苦,无所不聊,三教九流无所不交,不时还能遇到经商的胡人,也能畅谈甚欢。
  眼见得月余过去,整个邯郸城除了宫殿官署,基本都跑遍了,赵国的一些主要风土人情,也都大体清楚,便决定继续动身游学。
  离开了邯郸,公孙鞅沿太行山一路向北,穿过赵国腹地,来到了代地,再向北便是茫茫草原,是匈奴的地盘了。这一路走来,越是往北,民风越是彪悍,常年和匈奴的拉锯,使得北方的赵人,有了更多胡人的特征,个个豪气干云。赵国腹地多还是封地自治,以井田制为主,北方越靠近匈奴,耕地越差,放牧者越多,尽管不似匈奴那般四处迁徙,也都是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了。
  数百公里的路程,走走停停,竟花了近半年的时间,眼见得盛夏已过,行将入秋了。鞅便转向东行,向燕国去了。
  鞅从赵国北部的代地出发,沿浴水一路向东,旬日之间就来到了燕国地界,照例需要首先去官府办理游学文书,但是两日已过,文书还没有办妥,鞅便在附近转悠起来。
  虽然同样和胡人为邻,一入燕境,便少了赵国朝野的勃勃生气,老旧的井田制在燕国仍旧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民众的脸上更多的是木然,就像燕国这个最老的诸侯一样。
  燕国是西周最早分封的一个诸侯国,周武王弟姬奭的封国,封为燕召公,本是西周封国中最大的几个封国之一,北面的山戎频频入侵,燕国勉强自保之余,缓慢地向北扩展,到春秋时期,附近的几个诸侯都为山戎所灭,燕国也就顺势夺了过来,才勉强位列战国七雄之列。向南则毫无作为,眼见得中原之地混战割据,燕国却几乎没有什么变动,固守着一方封地,固守着周朝古老的礼制。
  又等了三日,游学文书终于办妥,鞅便起身离开,沿浴水继续向东,又过了旬日,浴水转向东南,眼见得蓟城便不远了。一路走来,民众愈发显得沉闷,虽然仍旧有胡人的习性,但远远不如赵国的气象。
  不几日,鞅终于来到了蓟城之下。和邯郸的宏阔粗犷相比,蓟城的格局明显小了许多。作为最老牌的周室诸侯,燕王室一向严守着周王朝的礼制,从不逾制,宫殿依旧严格按照当初分封时的规制建造,虽经历代修葺改建,始终保持着最初的规制,不曾越雷池半步,这在礼崩乐坏、瓦釜雷鸣的战国大争之世,也算一个异类了。
  除了宫殿,城墙、道路、官署、住宅,几乎都按照周礼中的规制完全保留了下来,走进蓟城,公孙鞅仿佛觉得自己走进了一间历史博物馆,当今天下除了洛阳王城,似乎再也没有一国的都城如此老旧,如此合规了。即便是已经沦为二流诸侯的卫国宫殿,也比燕国都城大了许多。
  蓟城很是安静,远远没有邯郸城的人声嘈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民众悠然而麻木,对于天下的变化,似乎都没有丝毫察觉。
  每日清晨,日头照例爬上天空,三三俩俩的民众开始出门耕种,蓟城开始有了些许生机。约莫两个时辰后,炊烟升起,人们又悠闲地回到家中,开始了第一餐,这是最重要的一餐,谓之朝食。餐罢休息片刻,又三三俩俩地出门,正式的劳作便开始了。大约三个时辰左右,日头偏西,慢慢靠近远方的天际,人们便陆续赶回家里,炊烟整齐的从辽阔的土地上缓缓升起,开始了第二餐,谓之哺食。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整个蓟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吃罢晚饭的燕国人,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萧瑟之气弥漫的燕国,朝堂之上也是一片静默。每日朝会,大臣们早早起床,按照规制早早地来到了宫殿前面,每天准时开始朝会,但是又没有什么内容可说,经常是草草地散了,又各自回了家中。按时站班的大臣贵族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无事可议,便各自逍遥。朝食已罢,各官署才陆续有人前去,不需多时,原本不多的政务都已处置妥当,又各自散了。
  街市上没有如织的行人,没有匆匆的步伐,不时遇到三五个人,都是轻步慢摇,缓缓而行,数日也难得见到一队商旅前来,使者更是寥寥无几。公孙鞅只在蓟城待了几天,便感到无比的压抑。诸侯列国都在一片生机勃勃之中,唯独这个燕国,竟是如此的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不安,甚至是恐怖。
  匆匆地离开蓟城,公孙鞅决定继续向北走,看看和胡人交界的地方,是否会有另一番景象。然而越走,越觉得失望。向北走到胡人交界的地方,依旧如此,转而向东,又走了月余,眼见就要走出山海关,进入辽东地界了,依旧一片死气沉沉。失望透顶的公孙鞅放弃了,转道西南,没有再入蓟城,而是折而向南,来到了燕国南部。此时已经入冬,整个燕国显得更加冷清,更加苦寒。
  进入燕国南部,才见得些许生机。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西南过漳水与赵接壤,南面过北黄河与齐接壤。此时的黄河有两个入海口,北黄河入海口在天津,南黄河入海口在山东,北黄河以北归燕国,两个入海口之间的地区大部分归齐国。多年来,燕国南部受到齐、晋威胁,屡屡易手,所以民众的风俗便受到两国较大的影响,也不似燕国北部那样的封闭萧瑟。
  见到如此光景,数月来压抑的心情稍稍缓解,公孙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燕国之行太过压抑,不待开春,便匆匆渡过黄河,向齐国而来。
  有诗叹曰:。
  塞外强敌眠卧侧,民风慷慨多悲歌。
  强赵已显崛起志,燕境漠漠却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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