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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窥机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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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此行还是让潇武、陆丰与你一同去吧。”
  “不必了,也让他们下山去救百姓吧。”如今戾气横行,再加之地象灾祸,犹如水深火热,听义尊神之意怜爱世人,还是让门中弟子搭救世人为重,自己亲身去寻占天阁。
  “掌教师兄保重。”
  “道言,此去时日必久,教中事务你多操持。”
  “请师兄放心。”
  为了灵器之事,亲身四处奔波,着实憔悴了不少,年事已高,法术再高,也无法拜托肉身的耗损,劫难降临,无论是何缘由,不得懈怠。
  占天阁也算是一个门派,不过亦正非邪,只不过是替人占卜,家侍几人,各王朝曾有拉拢,阁主龏其机并不为动,占天阁的不争于世,不如外流,中立于世,既不为己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暗杀占天阁的也大有人在,陷入无极玄宫阵难以自保,好在阁主仁慈,放他们离开。
  在门口就觉察到了百荼的气息,停了停步入大门。
  “少爷。”
  “一良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希望大概就是如此令人兴奋。
  “何事?”
  “幽族被其他妖族无辜攻杀,它们发了疯般狂暴,同族也有。”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所以,你想让我保护你们?”
  “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无能为力。”
  “一良少爷,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幽族。”
  “既已到无法自保的地步,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一良少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况且……”
  “一良哥哥。”红衣少女,蓝白秀发,轻步走向他们。
  司将在世之时,带同一良常去幽族,两族来往频繁,一良与之岚自小订有婚约,奈何世事难料,父辈陨落,幽族为之岚叔父统领,一良父亲死后,家族没落,幽族渐渐轻怠,联系越来越少,日益渐微。
  之岚从小就喜欢一良,之后叔父便不允许他俩来往,偷见几次后就被禁足,今日再见,往日种种,如潮涌来。
  “他肯舍得了。”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来见良哥哥了。”
  “回去告诉他,我无能无力,若他无能,让他趁早了断。”
  “良哥哥,你别这么说么。”
  “岚儿,回去或者留在这你都可以。”之岚并未有错,对他的爱意始终不曾消减,往日的你护我护历历在目,他明白,但儿女私情不是他的追求,真正强大的力量是他所执着不怠的,“原话带回。”转向百荼。
  “那么,良哥哥,打扰了。”之岚的强颜欢笑除了一良无人察觉。
  百荼再有不甘也只能无功而返。
  “岚儿。”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
  “怎么了良哥哥。”回首微笑。
  “带着。”通世之玉仅有的三颗都在他手中,每四个月石镞才能产出一颗,可见其稀罕。
  “这是什么?”
  “通世之玉,危难的时候打开它。”
  “谢谢良哥哥。”
  幽族安危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之岚他当然在意。
  “之岚姐姐不坐坐吗?”迟来的一落礼貌有佳。
  “不了,一落妹妹,家族还有要事。”笑容总是那么甜美。
  真正的欣喜将强颜欢笑取而代之,一良心里是有她的,而且很在意。
  在百荼看来,这也算是变相帮助他们,之岚有难,必是家族有难,不过他自作多情了,一良在这件事完全没有变相帮他们的意思,一点也没有。
  “风咒:破风击。”风箭射向轻瑶,被紫色如同蛛丝一般的力量缠住。
  “她就是猎蛛了。”轻瑶颈下的兽纹印彻底暴露出来,那是一个蜘蛛样子的印记。
  “栀子小姐,小心。”连续射出三发箭矢,净魔箭的力量根本没有力量可以射杀,听义说过,碧落剑是关键所在。
  “诛邪:明决耀阙。”上空强光笼罩,难以睁眼,光环倾下,轻瑶痛苦大叫,纹印闪烁。紫色力量如焰一般,包裹全身,震开光环,击开碧落剑。
  “越是逼迫,猎蛛的力量就越强。”在宿主生命受到威胁时,力量就会本能的保护,加快融合。
  【没有完全苏醒的兽灵就能给予她这样强大的力量,一旦苏醒,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对不起了。】这一刻栀子只有十分之一的动摇,随即便否定了。
  “诛邪:召神令。”栀子的攻击已经证明了她的决心,风扬的一些顾忌消失,专一起来,配合栀子发动术法。
  “风咒:风巽游龙。”风龙缠动轻瑶,召神凌空斩击,风龙向空,垂直俯冲,爆炸开来。
  轻瑶衣衫褴褛,倒在地上。
  “死了吗?”说了这话,警戒心确没有松懈。
  “不。”栀子并未感受到她生命气息的消失。
  紫色力量包裹着,强烈的毒气再次四溢,变得浓烈。枯林中多出了不计其数的紫色力量形成的缠条,像是一张巨网。
  双手合前,发动术法,两手张向上空,发出数道小风刃,没有丝毫效用。
  “切不断。”
  紫网迅速蔓延,与树连接,形成网笼。
  毒气愈加强盛,避毒口罩也难以抵挡。
  “快吃下。”掏出丹丸递给栀子。
  庭院甚大,八面八层塔耸立在院中,每面可有巨大的卦印,珠玉镶嵌,塔顶两颗巨珠旋转,庭院大门门匾上写着‘占天阁’。
  “烦请通报崇神教听义前来拜访龏其机阁主。”
  “阁主已吩咐,若有老者称为听义,即可请入阁内。”
  “原来如此,有劳带路。”倒是忘了,阁主占卜之术高深莫测,举世无双,料到他前来也是情理之中,占天阁非是常人可以求占,因此只是轻微流传,人世凡者居多,求占并不是免费,与普通人几乎没有关系,名声略有而已。
  “这边请。”庭院奇花异卉繁多,修石为路,石饰颇多。
  同一条往返两次,南辕北辙两才到塔门,这不禁让他佩服,应该是某种阵法,塔门侧有炉鼎石柱,塔门门匾上写着‘密极’,有结界保护。
  “教上大驾光临鄙舍,有失远迎。”
  “阁主严重了。”
  “请。”结界开了一道口,塔门自动打开。
  塔内遍布书籍,奇书异经数不胜数,叹为观止,占天机图转动着,发出蓝色光芒。
  “请坐。”
  “此番前来,想必阁主已料到我的意图。”
  “不急,尝尝我这新得的秋凌茶。”
  “生于药林山侧顶,经风霜雪藏,只能子时采摘,用冰器装纳,其他时辰采摘都会失去鲜味,若非冰器也一样会失去鲜味。”
  “教上也是懂茶之人,这秋凌茶的品性,不知可知?”
  “不惧,绝生。”
  “一针见血,听教上说话在下是颇为受益。”
  “阁主见多识广,老朽不过是班门弄斧。”
  “救世之人,须秋凌一般,动心忍性,霜雪凛风,不畏惧,绝处逢生。”
  “还请阁主为我占卜兽灵去向,交换条件老朽尽力而为。”
  “罢了,如果灭世,占天阁也难逃劫难,姑且破例一次。”
  龏其机发动占卜术法,催动占天机图,卦象随动。
  “远古力量,现实窥伺有所限制,只能知道他们分归于卦印八方,有两个在中州,其中一个不久会亲自到你山门,不过此卦非是凶卦。”
  “此话何意?”听义不解,想来兽灵凶残暴虐,登门必戮,为何不是凶灾,确是匪夷所思,兽灵改邪归正根本就不现实,龏其机的占卜之术或有一错吧。
  “力量受限,唯有等待。”毕竟是远古力量,凭现世之人的力量,就算借用占天机图也难以占卜兽灵,占卜到些许结果已是不错。
  “兽灵宿主所在的地方灾祸不断,教上还得再做打算,人世伤亡与日俱增,二十日以后,兽灵就会接近苏醒,这是一般情况,已有兽灵即将提前苏醒。”
  “宿主之人皆是孤煞之人,贪,仇,痴,恨,怒,恶,杀,怨,凶就是其本质力量,为兽灵所寄。”
  “九暗一光,预示着兽灵之中必有一善。”
  “如此说来,十兽灵也不全是恶兽。”
  “你的弟子风扬已经遇见了兽灵之一的猎蛛宿主。”因为栀子、风扬在宿主身旁的缘故,使得占卜术更加精准。
  “兽灵力量只怕非吾徒可以诛之。”
  “凭你们当然无法打败兽灵,更别说杀了,并不是没有办法,第一次占天机图所示卦象令我也不得解。”
  “本教天留录残缺不全,缺失的内容无从得知,不知阁主此处可有关于兽灵记载。”
  “解铃还须系铃人,卦象非是极凶,只是其间辗转波折。”
  “多谢阁主,老朽告辞,他日必奉珍宝答谢。”
  “那到不必,制恶之法,非是以力对力,恶由魂生,寄于肉身,肉身虽死,灵魂不灭,世人制恶之法莫于毁灭肉身,这难道是真正的方法吗?人与妖殊途同归,不同的是皮囊,心之所向,身之所行。因果循环,善恶不外,人要得救,还须自救,善极必恶,天地之法,行律规矩,没有永恒的善,也没有永恒的恶。”
  “阁主所言老朽谨记,多有打扰,告辞。”
  “慢走。”
  轻瑶轻步从毒雾中走来。
  “栀子小姐,请勿离我三丈之外。”风扬发动风临界,将两人包裹,风流螺旋式上升,毒雾丝毫进入不了风界,反而随着风流方向被牵引。
  紫触触击着风界,风扬无法还手,他一旦移动,栀子定是无法跟上,对付现在的轻瑶必然身法要足够快,僵持下去,风扬必会力量耗尽。
  “栀子小姐,我现在不能动,这样交战我们会被困死,先除掉这网笼。”
  “诛邪:飞花逐月。”
  “得罪了。”在碧落剑发动乱舞攻击后,最后一击强斩时,借助其力量的冲击力,风界护体,抱着栀子从击流缝隙中顺势跃出。
  快速在枯林中奔跑,林中局限过大,引她出林,轻瑶已被激怒,追击也是自然之事。
  “再等等。”专心凝视枯林。
  “那股气息变弱了。”事与愿违,轻瑶没有追出,或许是那还残存的一点理智的人心,并不想恋战,现在就剩她一个了,恐怕此时心如虚无,反击是过于逼迫,威胁消失,当可安心。
  “栀子小姐在此等候。”风扬冒险进入枯林,待到达刚才打斗处,不见踪影,浓烈的毒雾消退,却未散尽。
  “逃走了。”
  “既然遇上了,就没有其他选择。”这是任务还是使命?又或是宿命。
  过多的怜悯不过是另一种伤害,万物等量,得此物,必失他物,反之。
  “咳咳。”莫卿被击到墙壁,嘴角血迹。
  “少爷。”
  几只巨妖发狂,将庭园毁的一塌糊涂,始终是忠心的家臣,下不了重手。
  “啊。”妖吼冲天。
  双爪抱头,强转过身去,仅存的一丝理性在抗拒着。
  “杀,杀,杀了,我。”狂化加强,发狂的巨妖互相残杀起来。
  何处传来的笛音,响彻庭院,抑制了狂暴,跪着,安静下来,瘫倒在地。
  “莫卿少爷,没事吧。”男子俊俏,额有花印,手握玉笛,轻风拂发,从房顶一角跳到身前。
  “不碍事,你来了。”
  “大地上的戾气突增,极易影响心智,它们在所难免,我知道你不会下重手,让它们沉睡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还是你有办法。”
  季辰,跟随人世乐师学习乐曲的妖怪,遇见类同事例后,担心挚友莫卿便辞别师父,前来探望,不想心想事成,果真如此。
  “我本想设立结界,可惜,无法阻挡戾气,束手无策。”
  “其实,只需要将戾气转移即可。”
  “转移?”
  “听闻石镞有各种功效的宝玉,不妨去看看。”
  “这倒也是,只是……”
  “不必担心,这里我替你看管。”
  “有劳了。”
  “快去快回。”
  “众妖听令,暂有季辰接管本家,大小事宜由他做主。”
  刻不容缓,即刻前往石镞居所。
  “师父,山门外有人求见。”山门弟子在殿外传报。。
  “请他进来。”
  在此之前隐约感觉一股不同的气息在逐渐靠近山门,这便是龏其机所占卜的那人,起身,走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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