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鱼仔不可教也

　　“小鱼仔们都来齐了吗？”
　　空地中央，一只体态略微有些臃肿的迅捷鱼停在最中间，在其四周围了一圈的迅捷鱼。
　　最靠近里面一圈的鱼数量最少，只有几只，它们的年岁也是最大的，通常是已经度过两个冬季的鱼，它们也就是小鱼仔们口中的老鱼。
　　如今，这些老鱼们马上就该迎来它们鱼生的第三个冬季了，通常情况下，整个族群里只有寥寥几只鱼能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季，其余大部分都会在这个冬季里死去。
　　在外面的一圈鱼，它们的数量就要多不少，足有一百多只，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季，是它们的鱼生的第二个冬季，这些鱼就是小鱼仔们口中的成年鱼。
　　当然，在这里的老鱼和成年鱼并不是迅捷鱼族群中的全部，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一只成年鱼马上回答道，“咕噜，小鱼仔们应该都到了，我看数量上差不多够了。”
　　最中间的老鱼不满的看了它一眼，轻声训斥道，“小天，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你是一只迅捷鱼，不是一只泡泡鱼，说话的时候不准吐泡泡。你应该少和你那些泡泡鱼朋友们来往，你都快被它们给带坏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每天只和它们玩一次好了，咕噜！”
　　“唉！”老鱼叹了口气，不再管它。
　　看着周围的成年鱼，老鱼吩咐道，“既然小鱼仔都到齐了，你们就准备准备，马上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只只成年鱼应下后四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游去。
　　看着它们离开，留下的老鱼们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刚才发出命令的那只老鱼趴在沙子上，如同老祖父般慈祥的看着前方活泼好动的小鱼仔。
　　在迅捷鱼的族群中，小鱼仔出生后事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的，因为对于所有的小鱼仔而言，每一只成年雄鱼都是它们的父亲，每一只成年雌鱼都是它们的母亲。
　　而对成年鱼也同样如此，它们会把每一只小鱼仔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在老鱼眼中，这里的小鱼仔都其实都是它的儿孙，真正的儿孙满堂。
　　老鱼已经老了，回想起以前，那时候自己和它们一样，也是一只精力旺盛的小鱼仔。
　　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游来游去，也会和朋友们一起吐泡泡，一起顶着一块石头玩，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可现在不行喽，老了，游不动了。老鱼感叹着。
　　鱼老了，就不中用了。
　　在老鱼快要变老那会，它也曾迷茫过，不知道若是以后不能再尽情的在海中畅游，不能再和同伴们嬉戏打闹，甚至连自己找食都不能完成了。
　　每天要靠着别的鱼才能活下去，那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那同样是一只老鱼，可它早已经死亡了。
　　“我现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要牢牢的记住，千万不能忘记，等以后再告诉下一代。”
　　老鱼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一直都记得。
　　几天前，老鱼就将同样的话告诉了刚刚聚在周围的成年鱼，叮嘱它们，千万不能忘记。
　　天空中，一片厚厚的云朵被风吹开，露出了后面清晨的太阳。
　　一缕阳光穿过平静的海面，进入海水，正好照在了迅捷鱼群之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色光耀反射开。
　　阳光也同样照射在老鱼身上，可是却没有光芒，细细一看，老鱼身上的鳞片已经黯淡了，再也不能发光了。
　　“咕噜～”
　　一个泡泡从老鱼口中偷跑出来，努力的朝海面爬去。
　　终于，泡泡来到海面，欣喜、欢呼，最后在“砰”的一声中，破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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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在吐泡泡的，不要吐了，赶快停下来。”
　　“对对对，就说你了，你看什么呢？还不过来。”
　　“石头边那几个小鱼仔，快过来了。”
　　“所有的雌鱼都到这边来，再说一遍，所有的雌鱼都到这边来。”
　　在上百只成年鱼的大吼、驱赶下，小鱼仔们很快被一团一团的分割开来，每一团都有近百只小鱼仔。
　　每一团的小鱼仔们都围成了一个球状，双眼注视着中间的成年鱼。
　　阿捷和阿壳被分在了一起，两鱼都盯着中间的身影，不知道该干什么。
　　“咳咳。”
　　小天头皮发麻的看着自己前后左右上下，那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自己，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被它们审判一样，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当然有意义，你们要牢牢的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千万不能忘记。”
　　“未来，就靠你们了！”
　　脑海中，几天前老鱼的话浮现，小天的心中渐渐火热，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深吸一口气，小天大声的喊道，“安静，都安静。”
　　四面八方的鱼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小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各位小鱼仔们好。”
　　没有嘈杂声响起，小天愈发满意，继续说道，“相信你们也都感受到了，海水正在慢慢变冷，不过，你们不用惊慌，更不用吓得连泡泡都不敢吐了，这不过是正常现象。”
　　周围有鱼小声的笑了起来，小天没有去管，毕竟太沉闷也不是好事，身为一只迅捷鱼，就该胆子大一些，活跃一些。
　　“接下来，我会简单的给你们讲一讲冬季时候应该注意什么，你们都要好好的听着，不要走神，更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吐泡泡玩。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
　　“不吐泡泡，不吐泡泡。”
　　“咕噜～”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小天，我的名字你们可能没有听过……”
　　“啊，我听过，我听过。”一只小鱼仔大声说道，“我认识五只叫小天的鱼呢。”
　　“我也听过，我也听过，我认识两只叫小天的鱼，有一只特别笨，连泡泡都吐不好。”
　　“我也认识一只……”
　　小天:“……”
　　被第一只小鱼仔打断自己的话，小天还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小窃喜。
　　因为在平常时候，小鱼仔都只喜欢和小鱼仔玩，对比它们大的鱼，往往都比较怕，也就玩不到一块去。
　　刚才话被打断，小天还以为自己很受它们喜欢，它们才没有怕自己。
　　谁知它们是无所顾忌，第一只小鱼仔说完后，马上就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最后全都闹将起来。
　　“安静！安静！”小天大吼着让它们安静了下来。
　　失望的看了它们一眼，小天摇摇头，暗想，真是小鱼仔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