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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世故人 半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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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他是徐星友,生于山村猎户。
  六岁他就随着进山,父亲的狩猎他并未帮上什么,反而被野猪顶穿过肚子,被熊爪拍折过肩胛骨。
  八岁的一天他离家出走,家人寻得快疯了,邻里们也帮着寻,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天色黑了他才回来,身上有伤痕,拖着一只断了颈的獐子。
  从此他开始自己进山,回来时会分一块肉给老刘头,老刘头教他识字和下棋。老刘头认字不多,棋下得非常好,他对识字只是应付,对棋却十分痴迷。
  十二岁,他在山中看上了一只山猫,正要下手时发现一只狼,狼的目标也是山猫。他放弃了猎杀,跟在狼的后面观察着,学习狼的潜伏,狼的迂回,狼的声东击西,狼的攻击与舍身。
  他在山里呆了一宿,回味着。
  从此他养成了习惯,喜欢对着自己说话,对着镜子、湖水和冰,对面的自己指出了他的种种弊端,迟疑、不冷静等等。
  凌晨,他潜伏着,早饭后村长出门了,要进城,他在后面跟踪着。
  第二天他才回来,身上有伤痕。
  一年后,人们在山谷里发现了村长,已经被啃得就剩骨头,只能通过衣物辨别身份,没人怀疑到他。
  老刘头的棋已经不如他,他便不再去了,也不再去狩猎,经常往城里跑,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都带回不菲的财物。
  十五岁他彻底离了家,辗转着进了京城。都市里,他的所长只有围棋,在赌棋的雅舍,他却先靠打架出了名,十几名打手被他撂倒,一个被打折了腿。
  他赢了所有人,也没人敢撵他走,他从不会败给同一个对手两次,也没人愿意和他下第二次,他总能抓住对手的恐惧。
  他被引荐给了皇十四子老幺,对弈了一局,小胜,从此他再也不去了。
  他回到雅舍,赢光了一个太监的钱,只得帮他进了宫,他成了棋待诏。当时的第一棋待诏叫周光远。半年后,周光远发生意外,从桥上摔下跌死。
  种种巧合之后,比他好的棋待诏都死了。他成了第一棋待诏。
  一切都很顺利,一次酒后微醺,有人问他为何再不和老幺下棋,他说:“皇十四子成不了皇帝。”
  可惜冒出个叫李常昊的人。
  十番棋他惨败,李常昊的棋没有弱点,李常昊的人也没有弱点,他最痛恨没有弱点的人。
  他采用各种手段来陷害,却没有效果,李常昊的身上似乎真的有浩然正气。事实无法扭转,李常昊成为棋圣。
  转机从皇帝驾崩开始,皇四子继位。
  新皇召他入宫,太监给了他棋谱,说是李常昊的棋,让他看看问题所在。
  确实有问题,李常昊不该把局面引入细棋,更不该给对手打劫的机会,这是逢迎之棋,但李常昊从不下逢迎之棋。
  李常昊被切掉了四指,无法再下棋。老幺被囚禁宫中。
  又过了一年的夏天,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带着他来到了老幺囚禁地,责令两人对弈一局。
  他还是很自信的,老幺的棋太规矩了,扛不住折腾。转眼布局结束。他将一子轻飘飘的落在白空的上空,使人两难,没想到老幺置之不理,投子它处。他的一子顿时无聊。
  始终他也没找到胜势,便又弈出鬼手,这手棋确实太鬼了,几乎没有正确的对策。没想到老幺竟然乐了,身后那个宫女也偷偷的笑。老幺飞快地落下一子,这下轮到他大惊失色了。
  他慌了,老幺的棋击中了他的恐惧,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恐惧,竟被撩了起来,失控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官子,没想到老幺主动下出了胜负手,要求干脆决胜负,这让他受不了。终局老幺胜,“徐先生真是棋如其人呀”老幺不屑一顾地说。
  他输了,棋子散落一地,声如天籁!
  皇帝当时没有杀他。
  这一天大内第一高手徐良来了,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临死之前反复说着一句话,“我的一生不该如此,哪里出了问题?”
  下一世,他就是吕延。
  他含着金钥匙出生,注定体弱多病。父母深爱他,还有一个慈爱又神秘的爷爷。他擅长围棋,遇到了徐星友和老幺,两个有趣的对手。
  他被送进了修真的世界,遇到了墨非,这个被神诅咒又一身毛病的人,一直在寻找着废墟。霍老头算是他第一个老师吧,教给他读心术,又为了恶婴而尸解。
  飘渺村覆没了,他遇到了青空,进入了青云门,他见到了第二个徐星友,以杀戮为生的徐星友,还有一局棋没有决出胜负。
  青空是个谜,像天空一样的谜,似乎从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来自前生的前生,生于周天破碎,在劫后垂危的轮回,我在地府不断地走过我自己,我无法唤醒她,……”
  青空是什么?神为什么不放过她?她死在神罚之下。
  他从追杀中逃生,被缝住了眼睛。
  豆蔻,他生命中的劫数。他陪着她走过人间,走过绝望深渊,走到了永夜,他的眼睛复明了。
  豆蔻是那么美,却又那么无情,天下只有一个美女,但她抛弃了他。
  他几乎死了,幸亏青空短暂苏醒,把他从心死中唤醒。
  他有了新的使命,这是他活着的救命稻草。
  东方自在宫,他遇到了专诸,遇到了恍惚。他没有找到天阴尸,恍惚告诉他要去苦海。
  鬼门开了,他又遇到了豆蔻,但是她更加陌生了。
  一个个空门,他丢失了墨非,却收获了燕子归。他又遇到了徐星友,会飞的徐星友,却又失掉了燕子归。
  他来到了苦海边。
  无喜对他说:“施主请把戒指扔到海里。”
  他拿下了戒指,却没有扔下海,“戒指进了海,我就上当了。”
  他一剑把无喜砍成了两截。无喜的上半身飘在海上,说道:“进了百世轮回,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从外面来,就能出的去。”
  “没有什么能突破百世轮回,除非交出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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