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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灵魂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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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仔细回想一些往事,尤其是那些给你伤痛、快乐、悲伤的往事。”
  吕延想起了绝情的豆蔻,青梅竹马又情归他人的小别扭,童年的小镇,慈爱的母亲,陨落的青空,还有那一次次的追杀,雨林中非人的折磨。
  “好了吗?”
  “好了。”
  然后吕延就发现自己离开肉体飘在空中。
  “再次回想。”
  “明白了,脱离肉体之后有些事情我就忘了。有一次刺杀让我的后背受过很重的伤,但在空中我竟然恍惚了,我受过那次伤吗?更可怕的是我的剑法,那种境界、那种感悟,我竟然有些不确信了,好像对剑的理解也不灵了。”
  “刚才我让你灵魂出窍,看来你还信任我,很好。”
  “多谢前辈。”
  平白无故的起了雾,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人们议论纷纷,这里气候成年干冷,绝少有雾,一定是外面有了变化,这里有了感应,看来永夜又近了。
  不知不觉,他又经过驿站,看见小别扭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出神。
  “他还没有回来?”
  “他究竟去了哪里?”
  “不管在哪儿,他都会活着,早晚会回来的。”
  她仍旧托着下巴,没有交谈的兴致。
  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侧影,终于问出了那句话,“这个墨非,你喜欢他什么?”
  她依旧呆呆地发着愣,跟没听见似的,许久之后才蹦出三个字:“你不懂。”
  女孩的心思,太难猜。
  心已走远,不会再回来了,世界也远离了。为什么?不是当初离别豆蔻时那种心痛,却觉得失去了更多呢?那时是心上插刀,痛。现在是心没了,不痛不痒,只是觉得空空,就算心在又有何用,她的心也不在了。
  他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呆到后来实在难受,走了。
  她看着他怅然离去的背影,眼睛湿了,急忙擦去。
  浓雾经日不散,这雾起得正是时候。
  吕延低头看着罗盘,毫不担心会撞到建筑物,这得益于他的瞎子岁月。他左拐右拐,跟着罗盘的指针走,渐渐靠近边缘,少有人迹的地方。
  刚才小别扭看见了他,“你要去哪里呀?”他摆了摆手要她不要管,她追他,可是她腿脚不好,他又不等她,只顾着低头跟着罗盘前行,“你别往前走了,危险!”他从两个楼的缝隙中进去了,“你!”她追不上,远远地生着气。
  腐败的气息惊醒了他,他才发现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金碧辉煌的,没有窗户没有门的斑驳的楼的残骸,风从这个口子进去从那个口子出去,竟能吹出曲调来。
  他呼出阵阵白汽。“这里是哪?”指针指向前方,他前行,过了这片废墟,是一片白色旷野。
  硬邦邦的雾气,硬得像水一样。
  老太婆坐在一只白色的狗身上,用手里的鞭子指着他,“跟踪我,没有起码的信任,你会毁了我们的合作。”
  “你太神秘,我不相信你。”
  “接受我的惩罚吧。”老太婆跳下了白狗,“素素,上!”
  白狗冲着他吼叫一声,风卷起了雪成了模糊的人形,足足有十几个,纷纷扑向了他。他的剑摆出随意的姿势,周围一滞。苍穹的威压,地势的隆起,流水声风声和脚步声,都在他的剑尖。
  剑一出,风雪之人被击碎了大半。
  “蓄势之剑!青空不会这种剑法,谁教你的?”
  他忙着击杀剩下的冰雪人。但是更多的又出现。
  “我的腿!”他突然惊叫。
  “你到这里之前就已经中了寒气,刚才就是促使发作罢了,等着冻死吧。”
  他的动作开始迟缓。
  “你要能活下来,合作还可以继续。”老太婆骑着素素走了。
  他被冻住了,保持着一个向外逃走的姿势。
  身体开始失去弹性,然后泛起薄薄的一层冰,不久后冰层会越来越厚,他会变成冰雕。
  秃鹫落在他身边,“冻肉?有些费牙,凑合着吃吧。”
  小别扭一瘸一拐的从废墟走来,右腿的疼痛使她每一步都不轻松,眉头不时颦着,风卷着雪往外推她,好几次她被吹得像不倒翁,但她依旧向前。
  “你开始惹我不喜欢了,小天残。”秃鹫气恼,“别做幼稚的事!”
  她拿出一根绳子套在他身上,拽着他往回走。他的僵硬身体在雪地上滑。
  素素呼啸而来,“小别扭,你太不懂事了!”老太婆的语气严厉。
  她根本不理会,只是拽着他走。
  “早晚有人收拾你!”老太婆离去。
  他在三天后结束了昏迷,开始胡言乱语。
  神怒、劫、老师、豆蔻、天阴尸,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个词。
  “老师,是谁杀了你?没必要打那个劫。山洞是笛子孔?没几个正常人,都跟疯子一样。神会怒,神就不是万能的。”
  又睡着了。
  等醒了再次胡言乱语,逻辑是混乱的。
  “有比天阴尸更好的替代品,她会死在你手里……”
  为了他,专诸去找了恍惚。恍惚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灵魂冻伤,救治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她拒绝,专诸因此而气愤,但是气愤是无用的。
  小别扭低头看着他,“不让你去你不听,那里只有九个人能长待。”她摸着他的额头,“我治不了你的病。”
  他突然坐了起来,眼镜直勾勾地瞪着,“星空,我看清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是假的!”
  她本以为他清醒了,高兴得恨不得骂他,谁知他又躺下了,眼睛一闭接着胡言乱语。
  “交换、势、雪崩、老师,长生劫,玄天已经在路上,病毒,清风剑法,围墙上的侠客。”
  她急忙给他按摩头部,直到他安静下来,而后一瘸一拐地来到窗前,“你怎么还不回来?他都要死了。为什么你是神弃而不是他呢,老天爷为何要作弄我。”
  说着说着她都要哭了。
  他又开始胡言乱语。
  她推门出去坐在了台阶上,望着分不出昏昏惨惨说不清白天晚上的天空,发呆。
  就在她出去的瞬间,从墙角的黑影里走出一个蒙面的女人,来到了他的床前。
  这个女人的手按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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