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之牙

　　“你知道龙吗？”羽人湘丞问道。
　　当龙这个神秘而古老的音节掠过陆澄耳边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巨浪拍击海面的声音，有人在他耳畔低语呢喃，那声音却又如同咆哮一般巨大。
　　湘丞见他愣了神，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陆澄回过神来：“龙？不是传说中的远古神兽吗？”
　　湘丞看着他笑了笑：“岂是远古神兽那么简单，龙族是上古神族，在某些典籍中记载，龙族曾与巨灵神族统治着整片海洋与陆地，而且直至如今，大海依旧是龙族后裔海族的天下。”
　　羽洛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要把龙牙刀送个他？”
　　“陆小兄弟出身御月山庄，身边的护卫又有宗师上品之境，想来是身份高贵。”湘丞道，“御月山庄乃千年世家，想必对许多秘闻相当了解，说不定能知晓龙牙刀之谜。”
　　陆澄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龙族的事情，以前从未有人向我提起过。不过海族我倒是略知一二，据说天南的泽国，便是有海族的一支——蛇人所建立的。”
　　“不错，数千年来，人类禁足于陆地，不能远帆四海以穷世界之秘，便是因为海族的存在，”湘丞道，“千百年来，楼船巨帆只能横行江河，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海族只是龙族后裔，神性早失，尚能霸居四海，若巨龙在世，不知内陆是否还能有人类立足之地。”羽洛道。
　　“不是还有巨灵神族吗？”陆澄问道。
　　“如你所言，传说而已，”湘丞道，“都是散落在故纸堆里的字眼。”
　　“那这龙牙刀与龙族又有什么干系？”
　　羽人湘丞从大氅里取出一个长形木盒，正是那日抢来的剑匣。那是个极其普通的木匣，只是略有些陈旧了，表面雕刻着一条静卧在云端的龙，片片祥云将巨龙的大半身形遮盖住。一条细长的铁链将整个剑匣缠住，那铁链上不时有红光点点闪起，细看时确是一个个古怪的文字，雕刻在链身之上。
　　“铁链上是密教的咒术，前任教王亲自刻上去的。”湘丞道，“这东西一直藏在教廷禁地，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把刀而已，为何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是活的？”陆澄有些不以为然。
　　“传闻是此刀是龙骨所制，刀身中犹残有龙血，一刀之威，不下于巨龙一击，若非锁在这困龙木中，怕是会暴起伤人。”湘丞轻轻抚摸着锁链。
　　“龙族……真的存在？”陆澄道。
　　“不知道……”湘丞道，“所以我才要亲眼看看，这刀到底是什么。”
　　“不是为了卖了换钱啊。”陆澄撇撇嘴。
　　羽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如果我们卖的话，你敢买吗？”、
　　陆澄冷哼一声，道：“这刀我本来就要定了，哪里有敢不敢买的说法。”
　　“你连这刀的来历都不清楚，要来何用？”湘丞看着他说，“难不成御月山庄也对龙牙刀感兴趣？”
　　“天下名器，谁不想占有。”陆澄道，“我原先以为只是把寻常的神兵利刃，没想到还有这般神奇的说法，我倒想好好看看这龙牙刀。”
　　“会反噬的哦。”羽洛笑着说，“境界不够，妄动神器，会被吸干精血，成为刀尸，永世不得超生。”
　　她很撩人的舔了舔嘴唇，戏谑的看着陆澄，“小弟弟，你想试一试吗？”
　　陆澄看到她的媚态，不由身体一紧，咽了口唾沫。他大声说：“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说着伸手就向剑匣抓去。
　　湘丞侧身躲过，道：“别闹，真没见过你这么抢戏的俘虏。”
　　陆澄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
　　湘丞轻抚着剑匣，若有所思。
　　羽洛问道：“如今宝刀到手，你还在担忧什么？”
　　“太轻松了啊”湘丞说道，“这等宝物如此轻易入手，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西域地界，没人敢打那位教王的心思，倒是可以理解，”湘丞将刀匣收回大氅之中，“可西域至凉州这百里荒漠，莫说阴山群盗，沙漠中便号称七十二道烽烟，竟无一人出手？”
　　“莫不是怕了你这盗王的名头，没人敢冒险吧。”羽洛笑道。
　　“鹰眼的名头压压阴山的小鬼还可以，七十二道烽烟可就不太买账了。”湘丞冷笑道，“我本来是想会会这些小烟火的，可是这次却这般认怂，好叫我失望。”
　　“总有机会的，你难不成为了这些小烟火烦恼？”羽洛笑道。
　　“教廷的护卫队太单薄了啊，就像是把这把刀送到我手上一样。”羽人湘丞沉思道，“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铁甲人，竟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
　　“喂！什么叫除了铁甲人之外没有像样的对手，瞧不起本公子吗！”陆澄恶狠狠的瞪着他。
　　羽洛莞尔一笑：“境界碾压啊小弟弟，你那名护卫虽说是宗师上品，但在天启境面前，可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哦。”
　　“你有天启境吗？”陆澄不服气的看着她，“宗师下品，连我王叔都不如。”
　　“云海观星术？”羽洛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澄，“没想到你这小公子年级小小，竟身怀如此秘术。”
　　“想来云河观托庇于御月山庄，未曾在诸王之世烟消云散，真是令人欣慰，又有一门远古秘术得以流传。”湘丞一口酒下肚，哈哈大笑，“当浮一大白。”
　　羽洛眼珠儿一转，葱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陆澄的肩膀道：“你把云海观星术教给我，就当做是赎金，我学会了便放了你可好？”
　　“你想得美！”陆澄冷笑道，“一介女流学此等秘术，不怕折寿吗？”
　　羽洛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头上：“小小年纪就如此看不起女人，等长大了那还了得，我最瞧不得的就是男人的这般老爷们做派。”
　　“你这倒是错怪人了。”湘丞笑道，“但凡秘术，必有利弊，就说这云海观星术，便不是女儿身所能修习。”
　　“秘术还分男女？”羽洛看着一旁捂着脑袋的陆澄撇撇嘴。
　　“云河观本是出自大内，云海观星术原本就是皇家秘术，修习之人多为寺人，女子修习此术，极易伤其本源。或者……”
　　“你是说这小子……”羽洛蹙起秀眉，有些嫌恶的缩了缩身子，手指向着陆澄的方向虚点了一下。
　　“或者是童子之身也能修行。”湘丞叹口气，“陆公子虽然年纪尚小，唇上无须，但喉结初现，隐隐可见，明显是以童子之身修行此术。”
　　“呵呵……”羽洛干笑几声，“富家子弟这般年纪还是童子之身，甚是少见……”
　　陆澄却是冷笑一声，高冷的把头转到一边。
　　“陆澄……陆……寺人……云海观星术……”湘丞兀自喃喃自语。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羽洛问道。
　　湘丞突然抬起头来，紧紧盯住陆澄：“阿洛，看来这位陆公子，比你我想象的还好富贵的多呢。”
　　“嗯？”羽洛眨眨眼，不明所以。
　　羽人湘丞却是哈哈大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