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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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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又如期而至了,这晚我跟着大师住进了他的房间,大师这一晚一直在身边陪着我,他在一旁打坐,我也跟在一旁打坐。
  这几天一有空我便开始练习大师传我的“我念”,这几天都睡的不好,但是一练起了“我念”,所有的烦恼心思全都被抛于一边,心神逐渐都安定了下来。
  这天夜里下起了大雨,雨下的很不是时候,雨声滴答的响,一直扰乱人的视听。
  大师起了身,打开了窗户,望着黑夜里的雨水,他叹道:“是什么人这么的狠,要这样对付天门山庄。他们为何而来,李逝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还有上一次的李弘道酒楼杀人一事总感觉不对劲,老衲直觉这一次应该不是嗜血帮干的,嗜血帮出马一般都会只击要害,而不会这般拖泥带水,这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我也起了身,站于大师的后边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我道:“真相可能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心,也许每个人想知道的真相都不一样,可真相就只有一个。”
  大师道:“真相可能也不止一个,因为一个真相中也会夹杂着另一个真相,就如同一个谎言会滋生另一个谎言。”
  我听大师这么一讲,我直接愣了,大师继续道:“老衲虽为佛门弟子,这些年与玄阳子老道辩证佛法和道法,老衲对道法也有很深的理解。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假如‘一’就是真相的话,那么‘二’可能就夹杂着真相和假相,‘三’的可能性会更多,到了‘万物’,那便是错综复杂,一塌糊涂了。可佛语有云:万佛归一。这个‘一’和道家的‘一’是不是一样的呢,老衲参透不了。”
  大师是佛门中人却用道家的理论来解释真相,这更使我讶异,我便问大师:“是佛法厉害呢还是道法厉害?”
  大师笑道说:“你问我佛法厉害还是道法厉害,那你肯定是问错人了,老衲这一生学的便是佛法,你说老衲会跟你说道法厉害还是佛法厉害呢?
  但道法也未必不厉害,如果老衲年轻二十岁的话,老衲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佛法厉害,为什么呢,佛法才是正道,其他一切都是歪道。
  可是这些年渐渐觉得佛法并不是万能的,先从药理这方面讲,药理学都是以道法为核心思想,佛法虽能净化人的心灵,却未能救广大人于瘟疫之中,于是这些年来,老衲想,佛法讲的是心,而道法讲的是智,只有心智合一,才是正道。可人间正道,却是沧桑。”
  听大师这么一讲,我也似乎有点心得。
  雨还在下着,巡逻的人都穿起了蓑笠,一伙人巡逻到了我们窗前,我看清楚了他们是七鹰的手下,他们狠狠地瞪了我和大师一眼,然后走开了,大师道:“这是他们今晚第五次来了,七鹰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像是防着我们要跑掉一样,派手下一直盯着我们,还有那个弘道的案子一直有很多疑点我也猜不透,还有那小乞丐的死我也觉得很可疑,这些事好像都有关连,又好像又无关联,再加上这次七鹰帮的人一死,就真是奇怪。”
  我也道:“我也觉得处处可疑,可是好像找不出一点头绪。”
  大师把窗户关了起来,他道:“李庄主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老衲想这样下去肯定还会有大事发生,他应该也很清楚现在的状况,老衲算是帮不了他了,但愿他还有办法。”
  我突然想起了丝巾那件事情,我从怀里拿出了丝巾对大师讲了这件事情,丝巾余香还残留着,大师也闻了闻丝巾的香味,他道:“此女施主一定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她能在庄内来去自如,一定有极高的轻功,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毒可能是这位女施主下的呢。”
  毒可能是她下的?
  我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她的丝巾这么香,人肯定更香,她怎么会碰毒药呢,更不会用药去杀人了。
  大师一看我入神的情形,继续道:“此些事情总是让人无从查起,还是早些睡吧,明日可能又是一个难过的日子。”
  大师继续在那打坐,我靠在床上,数着雨声渐渐入睡。
  下雨的日子,天亮的比往常要晚很多,这一晚总算风平浪静,天刚刚亮了不久,这雨便慢慢停了,随即就出了太阳,天公还算作美,如果这雨要是不眠不休的一直下着,这麻烦肯定又要大了。
  去吃早饭的时候,李逝水匆匆的叫去了大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吃完早饭我便独自一人回房了,整整在房间呆了一个早上,也不见大师回来,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要聊这么久。
  快到正午的吃饭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一个老书生和一个老和尚,老书生一身素衣,拿着把折扇,其他还好,却长着一颗酒糟鼻,而老和尚其实也不算太老,一身僧袍已洗的发白,比起悟能大师可能要少上几岁。
  很多人好像都认得他们,他们应该是一对在江湖分量很重的人,我看见李逝水,悟能大师,玄阳子,还有七鹰等人,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李逝水微笑道:“两位高人到来,实在让在下脸面生辉。”
  那书生笑道说:“我和普同大师在途中无意相遇,便一起来拜访李庄主,听闻庄内最近怪事连连,老朽人老事闲,也想来这管管闲事。”
  李逝水道:“天下之事若能让吴兄一管,那么这事就简单多了。”
  那书生笑道:“逝水兄说笑了,老朽年事已大,已不如当年了。”
  玄阳子道:“臭书生,没事不要在这吹牛皮,就你那点微末的本事,老道我还看不上眼。”
  那书生一看玄阳子大笑道:“倔牛鼻子,吹牛全天下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有种和老朽再斗上几百回合。”
  我以为他们要切磋武艺了,却听玄阳子大声道:“老道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呢,等下谁第一个喝趴下,谁就是天下第一吹牛王。”
  书生道:“这次有普同大师和逝水兄作证,不要再赖了。”
  玄阳子火道:“老道什么时候赖过,一直都是凭实力说话的。”
  那个被称作普同大师的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如今大敌当前,两位应该收敛心神,等大敌一去,再分高下也不迟。”
  这时悟能大师道:“普同师兄从少林远道而来,久闻师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普同道:“悟能师兄过奖了,老衲早就听闻大师事迹,大家同属佛门中人,大师的佛法高出我甚多,老衲迟些时候还要向你讨教佛法。”
  悟能大师道:“师兄过谦了,老衲只是个游脚僧,师兄却是名门正宗,讨教一事万万说不上。”
  普同道:“昔日跋陀祖师一手创立少林寺,而菩提达摩祖师自天竺而来,先游洛阳,后到少林,在五乳峰上一个石洞里面壁静修,时间长达九年,他依据大乘派教义,一手创立禅宗。初祖达摩和二祖慧可都曾在少林讲经说法,禅宗对少林的影响可谓深远。”
  悟能大师道:“其实佛本都一家,有心即可。”
  普同道:“师兄说的是。”
  那姓吴的老书生道:“和尚就是麻烦,唧唧歪歪个不停,玄阳老道,今日先喝上几杯,权当下日比赛的热身。”
  玄阳子大笑道:“老道正有此意,这酒还是有人对着喝才够兴。”
  中饭完毕,我便和大师回到了房中,听大师说起,那个姓吴的书生叫吴致远,江湖上称他为‘酒书生’,一生嗜酒如命,只是从来没有人看他喝醉过,一身酒量当是一绝。又有人称他为‘三绝书生’,这第二绝就是他的武功,他自创的‘弥纶功’在武林中鲜有对手,第三绝便是他的脾气,此人脾气古怪,却是精明万分,虽好酒,却从不误事,他若帮人,必会一帮到底,人若负他,必是手不留情,他的名声在江湖上很响,因为此人虽为书生,却是条汉子。
  而普同大师是当今少林派住持大师普光高僧的师弟,为少林达摩院首座,普同大师佛法精湛,一身少林武学亦是修为不浅,大师这次孤身一人独出少林,实在是罕见之事,假若只是帮忙天门山庄一事,远不用他一人出亲自大老远赶来。
  悟能大师向我道出了他对普同大师的疑惑,‘酒书生’的到来并不奇怪,普同大师的到来却又是一个谜。
  我想这的确又不合常理,可又有什么办法。
  大师整整去了李逝水那一个早上,我想肯定又有什么事情,我便问大师李庄主找你何事?
  大师道:“确实实有大事,李庄主和大伙商议了一个早上,他决定一伙人全部撤出天门山庄。”
  我道:“全部撤出去,那撤去哪呢?”
  大师道:“撤去天烽镖局,可是老衲觉得这么撤也不是办法,这事先不要张扬,只有我和李庄主晓此事,还需要进一步谋划。”。
  我想以这边现在的情况,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可是撤去天烽镖局就没事了吗,就算撤去那了,顶多也只是个权宜之计。
  但是两位高人的到来,会不会使他改变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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