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刚心法》

　　一会儿，他们送来了饭菜，我和大师也是真的饿了，吃着他们上的斋菜。
　　吃罢，悟能大师道：“木施主，现在这边情况复杂，你又不懂武功，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万一等些时候遇到凶险，老衲恐不能分心护着你了，你也知道现在这事情弄不清头绪，还是不要搀和进去。”
　　我不想让大师知道我是想来看小洁的，人家都嫁人了，我若还来看她，那会给她造成多不好的影响呀。
　　但是这是能看到她最好的机会了，我只想偷偷地看她几眼，如果能再说上几句话就更好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走呢，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扯开了话题，我说：“大师，前几年你经过欧阳先生那讲到了嗜血帮，也讲到了他们的毒药，这些年这事情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一说到嗜血帮大师就来了兴致。
　　大师叹了口气道：“嗜血帮可是越来越猖狂了，如今江湖之人，人人一谈到嗜血帮就色变，只要被他们盯上了，就真的很难逃过。几个月前，黄山派的李德聪，人家一夜之间一家四口就突然被灭门了，李德聪一手仙人指路的剑法当是武林一绝，可惜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老衲赶到那看到他时，他全身上下已经全部腐烂，而他的夫人和两个孩子也都一刀被割破了喉咙。李德聪为人光明磊落，却不知道什么人向嗜血帮买凶要杀他，很多人认为这是他们门派之争，不过却没有证据，他是黄山派的大弟子，掌门黄树和年事已高，这掌门一位不久可能就是他的，他却在这节骨眼上被暗杀了，这当中虽然涉及到一些隐情，却对一些门派里面的权位之争都带了隐患，谁都不知道哪天自己的下场也会和李德聪一样。还有这个毒药，就算它可以被解掉，老衲现在想，远水解不了近火呀。这几日，老衲徘徊于此，是为了找到这个地方的嗜血帮接头人，老衲心想只要找到了接头人就能找到这个地方的嗜血帮的所在地。老衲原本想假装买主，可惜老衲的身份实在太为显眼，这一招也是行不通呀。”
　　我看悟能大师如此，我便道：“大师难道不怕嗜血帮的人来暗杀你吗？”
　　他一看我这么问，笑道：“老衲倒是希望他们来找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已将生死看的不那么重了，老衲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师傅他说我佛心未定，原本尘世之事，已非我之事，世间之苦，已非我之苦，可老衲总是爱管点闲事，师傅已离去，师兄也已离去，老衲终也要离去，这个‘空’老衲实在是参之不透，试想佛门中人如此之多，又有多少人能参的破呢。只因一想到这个‘空’，我便就不空了。”
　　大师又跟我谈起了佛理，我却只想留下来，我便附和着他，和他谈起了《金刚心经》，我将大师传我的那招‘我相’所遇到的问题向大师请教了下。
　　我对大师说：“最近一打坐就觉得全身好像有气在流动。”
　　大师一掌按在我的檀中穴上，我不由感觉一麻，随即一股气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只往檀中穴而来，那麻意一下就消失了。大师收了手，他道：“这两年木施主是不是一直在练着老衲传你的心法？”
　　我点点头。
　　他继续道：“是不是觉得身子有点难受？”
　　我摇摇头头道：“那倒是没有，大概一年前的时候，每次打坐的时候总觉得呼吸慢慢的变慢了，可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就是最近，感觉到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我自己查了医书，也给自己把了脉，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劲，也就不在意，就是今日被那个小乞丐打得时候，觉得身上有股气在乱窜，可是就是没法控制它。”
　　大师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那时老衲只教了你吐纳之法，为了只是想对你的身子有点好处，却不知道你竟小有成就，眼见如此，我便教你导气之法。”
　　之后大师教了我倒气入丹田之法，气由丹心而出，于丹田而入，这样一弄之后，感觉舒服了很多。
　　然后，大师就给我讲起了余下的《金刚心法》，他说，这便是佛缘。
　　大师道：“《金刚心经》有六个境界，老衲才领悟到了第四境界，师兄的境界比我高很多，他练到了第五境界，寺里的人除了创立《金刚心经》的菩慧大师能练到第六境界，之后没有人能达到了。
　　除了老衲教你的那招‘我相’，还有‘我念’、‘我住’、‘无相’、‘无念’和‘无住’。
　　正所谓无相为体，无念为宗，无住为本。何为‘我相’，‘相’是阿赖耶的本质相，在我们眼前，为我们六根所缘的本质境界。但是何为‘无相’，‘无相’便是在一切相不起妄想、分别，正是所谓心清净则身清净，身清净则境界清净，境界清净则国土清净，所谓‘心净则土净’。
　　何又为‘我念’，‘念’就是妄念，妄念就是事，事就是烦恼，人有八万四千烦恼，只因有八万四千妄念。但是何为‘无念’，无念便是一尘不染。
　　那何为‘我住’，‘住’就是心有所住，他们的心时常住在境缘上，于是起惑造业，轮回不已无相者。
　　但是何为‘无住’，‘无住’，六根虽有见闻觉知，不染万境。无相者，于相而离相。无念者，于念而无念。无住者，人之本性......”
　　大师好像有意传我《金刚心法》，只是心法着实枯燥难懂，他却只跟我讲了心法，而没讲实质的练法。
　　他说，心法才是本，练法为辅，他问我听懂了没有，我摇摇头，这乱七八招的心法比之圣贤之书还来的繁琐。
　　大师道：“很多人都觊觎这本心法，这是一部高深内功心法，可惜这也是一部难懂的内功心法，一般人练不了他，这本是一本叫人静心的心法，却使得很多人练之而走火入魔。我禅宗一派，心法口口相授，《金刚心法》一书上却只记载了练法，就算有人抢走了这本书，也练不起来。
　　世间的高深武学其实都是同一理，死的招式终还是死的，再高深也是死的，不是说没有招式就是最高的招式，而是如《金刚心法》所说的一样，于招而离招，那才是最高境界。
　　我一听他讲了这么多，头真的有点痛，我从来没学过什么武功，如果大师教我的那招算武功的话，那便算是我学过吧，大师又跟我说什么于招而离招，我渐渐迷糊了，我便把这些记了下来，这是一个好习惯。
　　这一讲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大师不觉枯燥难讲，我也耐着性子在听，之后大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交给了我，这本小册就是《金刚心经》，他道：“我金刚一门不同于其他门派，他们门派传授武学都必须拜师投派，而对武学之事是相当保守。师傅讲，我门派之武学但求有缘，与佛主有缘之人必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这是一本很薄的小册，只有三页，也就只有三招，可大师和我讲的是六招。
　　大师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道：“有前三招才能有后三招，后三招其实也是前三招。”
　　我当时想，什么乱七八糟呀，怪不得不怕别人偷学，原来都是要靠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心法呀，苦涩难懂的佛理，短短的三招却说成六个境界。
　　大师最后补充了一句，他说：“佛理便是人，武学也是人，而人却不一定是人。”
　　他说人不一定是人，那是什么？这个我完全不懂了。
　　天色不知觉的暗了下去，李逝水便邀请我们留下来，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他是找大师有事的，大师没有拒绝，我当然也不会拒绝。
　　他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天门山庄果真是大的惊人，我数了下，单单这边的客房就有几十间了，只是很多全都空着，等到了明日，武林中那么多人来了之后，这里恐怕还会住不下吧。
　　夜色渐渐全黑了下去，大师嘱咐我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就算听到外边有什么声音也不要出去，他怕今晚还有危险，然后他就去李逝水那了。
　　他和七鹰帮的三天之约已过去了一天，却还有时间为我讲解，我很替他着急。
　　不过看大师的样子他好像并不急，为何不急呢，难道他自有妙计。
　　大师走后，时间还早，我本想偷偷出去下，我心想小洁他们是住于哪呢？
　　晚饭是丫鬟送到我的房间里的，我假意问了下她你们家少爷在哪？她竟然说了一句让我很心寒的话。
　　她说：“少爷，少夫人，还有老夫人，都没有在庄上。”
　　我问他们去哪了，她说：“我也不知道，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他们，昨日山庄死了这么多人，现在人人自危，只是我们当丫鬟的没有办法，还好庄主平时待我们还不错，我们也去不了什么地方，庄主承诺接下来一定会保护我们的，我们才没有生出要跑的心思。”。
　　她走后，我很失望小洁竟然没有在庄中，她是去哪了呢，还是藏了起来。
　　她若不在这，我待在这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躺在床上渐渐想着悟能大师和我说的《金刚心经》，越想越想不懂，一股困意袭来，就那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