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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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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码头街东南,水手公园。
  园内植被茂盛,种类繁多,其中又以藤本花卉类为首。凡公园木制景观架,墙壁,皆依附层层叠叠,三叶或五叶茎藤,郁郁葱葱。
  水手公园,原名皇家海军公园,修建于十九世纪末,用于英海军临时驻扎点。
  二战后,海军撤离,伊普斯维奇转为民用港口,随着欧洲煤钢共同体条约签订,伊普斯维奇成为英联邦对欧贸易重要港口,日渐繁荣。
  因此吸引了大量失业劳工前来谋生,而植被茂盛的皇家海军公园,成了居无定所的码头工人躲避酷暑的休憩场所。
  渐渐,公园称谓由皇家海军公园变成水手公园。
  伴随着欧盟成立,伊普斯维奇港口规模扩大,水手公园再难满足人数众多的码头工人,于是占地面积更大设施更为齐整位于港口西北的女王公园孕育而生。
  至此水手公园逐渐萧条,乃至荒芜,平日里除了喜爱街头文化的年轻人光顾,大概也就是些深夜买醉的醉汉误入此地。
  乔.查尔斯便是其中之一。
  昨夜在伊尔梅兹餐馆纵情豪饮,出来时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迷乱中查尔斯闯入水手公园,寻得一张还算完整的木制长椅,一躺便是一夜。
  此间,他正做着美梦,是一家私人球探俱乐部,生意做的很大,遍布五大联赛豪门俱乐部。当然如果雇主给的钱多,查尔斯并不介意,卡塔尔中超或者美国大联盟。
  梦中,查尔斯又谈成了一笔生意,他为英超豪门曼联觅得天赋上佳的足球天才,赏金十分丰厚。
  而就在签约完成,大家开着香槟庆祝时,隔壁邻居家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敲击声。
  砰!砰!砰!
  声音越来越大。
  渐渐,欢愉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而查尔斯手中的英镑越数越少,直到空空如也。
  查尔斯恼火,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邻居,若不是他,自己手中的英镑又怎么会不翼而飞。
  查尔斯一把拉开房门,却是看见一名少年,背对自己双手插在大腿两侧口袋中,百无聊赖的把一颗足球踢向一堵墙。
  查尔斯揉了揉眼睛,画面变得清晰起来,依旧是少年,足球,还有那堵墙。
  环顾四周,查尔斯记起了琐碎的记忆,刚刚是一场梦,现在看到的才是现实,不过他依旧很恼火。
  他站了起来,冲着背对自己的少年,喊道:“如果对着墙练习脚法可以驰骋绿茵场,那么你在大街上遇到的任何人都将是梅西或者C罗!小子!”
  听见声响,高升愣了一下,不过脚下动作却没有因此中断,依旧准确无误的将墙壁弹回来的皮球,踢回墙面。
  老费说,随着球感的逐渐提升,颠球训练已经不再重要,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一些更有实际运用价值的训练。
  因此自五天前伊涅斯塔提升训练难度后,来水手公园对墙练习成了高升最新训练项目。
  而伊涅斯塔让高升对墙练习目的,意在利用墙壁反作用力的不确定性,锻炼高升对于足球的控制力。作为个体你永远不可能提前知道队友传球的力度,因此这也对球员本身第一脚触球提出了很高要求,恰恰墙壁的反作用力能够满足这一训练需求。
  为了达到训练目的,伊涅斯塔将原来连续三百次颠球,提升至左右脚各五百次踢墙练习,并且还要求高升每次击墙部位固定在一个范围,面积大概在一只脸盆大小,以提高传球的准确度。
  基于训练要求,高升为了不打扰或者被影响的考虑,他将训练地点选在了已然荒废的水手公园。
  只是令他没想到,在公园深处竟然还能给他来个不期而遇,听语气这家伙的起床气似乎还不小。
  见少年不为所动,依旧将脚下足球踢向墙面,发出令人心悸的砰砰响声,查尔斯一阵郁躁,干脆走了上去。
  “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原本高升不想搭理来到身边的男子,但刺鼻的酒气混杂其他唾液的味道,实在让高升很难做到视而不见。
  高升微抬眼皮,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脸色憔悴,胡子拉碴,着装邋遢的男子,说:“有事?”
  查尔斯气极反笑,说:“当然!不然呢?”
  “嗯!那请您先等一下。”说完,高升不再理会,将目光转移到足球上。
  被一个小屁孩无视,查尔斯脸上是火辣辣的,而正当他发作时。
  高升突然提高动作幅度,狠狠将弹回来的皮球抽回墙面。
  砰!一声巨响!
  经墙面弹回来的皮球犹如一颗炮弹般直冲高升下三路,面对这情况,高升浑不当回事,沉着后撤一步,左腿站定,抬右腿利用脚弓稳稳将球卸了下来,随即转到脚背,轻轻一挑稳稳落入怀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目睹这一幕的查尔斯,瞪大了眼睛,浑浑噩噩的状态顿时清醒了不少。
  高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将球夹在腋下,面向查尔斯,说:“很抱歉,刚刚我可能确实打扰到您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水手公园虽然荒废,但依然是公共场所。在家睡,您会更舒服,先生。”
  说完,高升也不看查尔斯反应,转身将球抛向半空,用前额将球顶了起来,向公园出口慢步走去。
  查尔斯愣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当他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墙壁时,他又看到,在墙壁中央有一个用石子画成的圈,内中有无数个足球印记。
  而印记都毫无例外的落在圆圈中央,没一丝落在圆圈外,并且在无数个杂乱球印中原本平整的墙面呈蜘网状微微内陷。
  看到这,查尔斯原本浑浊的眼球,闪过一抹炙热的光芒,瞬间点燃胸腔内的心脏,使得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这小子……”……
  ………
  “左脚内侧四百三十二次,外侧二百六十八次,右脚内侧六百八十三次,外侧三百一十七次,胸部卸球二百七十六次,大腿卸球三百二十一次……呼!超额完成。”
  从公园深处出来,高升颠着球在心里默数着之前对墙练习的次数,随着球感提升,加上熟练的颠球技巧,高升已经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同颠球练习一般,对墙练习同样枯燥,但每一次触球的感觉,总能给高升带来新的体会,而这种体会随着次数的提升,变得越来越清晰。
  若是高升没有猜错,自己距离伊涅斯塔提出来的一脚出球要求,已经不远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老费在脑海中的耳提面命,虽然对墙练习依旧是最基础的训练,因为它锻炼的仍是传接球,但老费对高升的要求却是极高,但凡有一丁点失误,他都会立即提出并要求改正。
  而在这种严格的要求下,高升训练完成的质量相当之高,至少高升不用再担心大范围的传球该用什么位置和力度。
  一切都在稳步提升中,现在,高升莫名有一种期待,他幻想着未来伊涅斯塔会授予自己什么样的专属足球技巧。
  暴杆射门?
  花式过人?
  高升想着,不知觉中已经来到了公园出口。
  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处,墨菲戴着墨镜,双臂环抱,就斜靠在门上,看着一路颠球过来的高升。
  “节奏平稳,控制稳定,颠球技巧十分娴熟。”墨菲看着,不由点了点头,随后伸出一只手向高升招了招。
  “颠球练习应该在十二岁之前完成,现在练似乎有点晚,小家伙。”。
  高升抬头并未说话,这时墨菲走了上来,伸手向下扒拉眼镜,露出半截蓝色眼眸,说:“认识一下,我叫墨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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