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墓穴

　　倦意与头昏像是迷雾一样缠绕着意识，但之前激斗产生的肾上腺素与残余的魔力共同作用，促使奥托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饥饿的食尸鬼，也不是伙伴担忧的神情，而是古旧砖石搭建的天花板，“果然这些不好的回忆都只是个梦，我居然感觉自己在地道里。”
　　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进入奥托的鼻腔，一张清纯的脸循声凑到他的面前，越来越近......给了他个大耳刮子。
　　“这不是梦，你现在就在地道里。”可娅拍着手解释道。
　　青梅竹马的巴掌使奥托激灵地坐起，他用不怎么清晰的视线打量周围的环境。照亮四周的是火光，四面八方的墙壁由石砖搭建而成，从模糊的连接处能判断出它们的时代之久远。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岩石断裂地面下沉，我们顺着一条坑道滑到了这里。”警戒着黑暗处的萝拉解释道，“然后第二次坍塌封住了那条坑道，老板娘搓了个火花做出篝火。”
　　可娅正在给篝火添加枯枝落叶，这些可燃物是地表崩塌时和三人一起下来的。看到温暖光源的奥托第一反应是乍起一脚踢灭它，不过仔细想想后又瘫坐回地上。
　　看这火势应该点着有一会了，生火时没有发生爆炸，现在大家都没有缺氧反应说明这里应该没有可燃气体，通风状况也非常不错。不过那个睿智姑娘还真敢做啊。想到这他心中涌现一阵后怕。
　　“不要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我，”可娅举起双手抗议，“我先用魔法点燃小火苗确定了有流动空气才生篝火的。”
　　“那么走吧，既然这里有流动空气说明前面不是死胡同，一直向前总能找到路的。”奥托拽起守在篝火边的可娅。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萝拉用箭矢敲了敲墙壁，“有些年代了，但还是能感觉到牢固与庄肃。”
　　“以前是干什么的不清楚，但现在应该被这些食尸鬼作为巢穴占领。”奥托将掌握的线索连接，“不然一个普通坟地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多食尸鬼，如果它们的栖息地在地面很快会被人发现。”
　　“那么我们现在乱逛不会遇到很多食尸鬼吗？”听到这可娅更加坚定抱守篝火的心理。
　　“就算这是巢穴也没有食尸鬼会在晚上闭门不出的，既然刚才的崩塌这么严重估计它们的通道也被封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奥托攥住挣扎的可娅手腕将她向黑暗处拖去。
　　其实他也不确定食尸鬼是否倾巢而出，但总要有人开启探索的第一步，并用信誓旦旦的谎言给伙伴带来勇气。此时心中最没底的是主张前进的奥托，他身上的爆破物只剩下暗兜里的三颗铁珠，还有袖子中的钢锥。而这些在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死在怪物手中总比原地饿死好，固守在地底几十米处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还不如赌上一把。
　　大概在三人前进了几十米后，一道古铜色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搓个魔法炸开它。”可娅向大门举起手臂。
　　还没等泛着微光的手对准大门，奥托就已经隔住了她，同时用手掌给了她脑门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空气压缩会把我们都弄死！”
　　“既然在里面我们能感受到空气流动，说明这里通风设施不会太差，”可娅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像你这种没有探索精神的人是不会有生机的。”
　　我没有探索精神？是谁刚才赖在火堆旁不走来着。
　　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精灵少女站稳下盘，居然用双手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机关的润滑油好像用特别的方法保存了下来，这个没你们想的那么难推。你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我用蛮力推开的，我也是个纤细女孩啊！”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奥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射箭的臂力都不一般。”
　　“萝拉，”可娅露出关心的微笑，“要坚强。”
　　“喂喂喂！”
　　......
　　大门后面是广阔的空间，像是工厂储存大批货物的巨型仓库。顶端的密集晶石发着微光，远处巨大墙面上有一道环状的十米高石碑，石碑的正下方横着如同桌子般的石块。
　　三人走近后才发现这并不是石桌，而是石制的两米多长的棺材，一旁的环状硕碑上刻着歪歪曲曲的文字。
　　就在奥托一脸懵时萝拉立马反应过来，“是精灵文，但文体有些古老，重新排序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是一座坟墓，时期大致是王国建国初期，距离现在已经有五百多年。”可娅仔细地分析墓志铭的内容，“墓主是一位精灵勇士，是高等精灵中为数不多的善于近身搏斗的存在。”
　　萝拉此时的表情就如同奥托第一眼看到歪歪曲曲的碑文，奥托倒不以为然，他很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马不是真正的弱智——是天才中的弱智。
　　“所以说这个教堂与坟地建立时完全没有发现这座地下墓穴，在坟地被废弃后食尸鬼于此处建了巢。”萝拉恍然大悟。
　　“不过它们的巢不是这里，因为完全没有粪便之类的痕迹，也许是衍生出的某条甬道。”奥托补充道，“我们在主墓室暂时是安全的。”
　　“不不不，在完全调查前任何事情都没有定论。”可娅的科学精神又开始躁动了，“搞不好这个五百多岁的老精灵没有升天呢，虽然这个概率只有五千万分之一吧。”
　　奥托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可娅刚才讲的是关于尸鬼的笑话，因为活人在没有受到外界干涉——像是受到诅咒之类——的情况下，死后转化为尸鬼的概率只有这么低，更何况这个墓主应该是自然老死的。
　　就算受到活物灵魂的刺激成功起尸，尸鬼的战斗力也和死时的状态有关，一个干扁的老人全力袭击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我再看看。”可娅希望从碑文中找到离开的线索，但她看到的是让自己冷汗浃背的信息，“墓主享年三十岁，因受政敌嫉妒遭秘术诅咒而死。披甲带剑风光大葬......”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