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开挖战壕

　　来到了演习场地之后，载伯涵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没有足够的铲子。
　　虽然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就已经有战壕出现在战场上，但到现在堑壕战还不是战争的主要形态，要到四年后的日俄战争中残酷的阵地战才会展露端倪。由于不需要大规模挖掘战壕，不但没有一战时专用的战壕挖掘机，更是连工兵铲也不是人手一把。
　　步兵连这边只有二十四把工兵铲，一个战斗小组一把。机枪连那边由于把机枪当作火炮使用，有时需要建立所谓的“炮兵阵地”，情况比步兵连这边好点，一共有三十六把工兵铲。
　　载伯涵拿起一把工兵铲看了看，方头，长一米二的粗木柄，最后发现现在的工兵铲其实和普通的民用铁锨没有太大区别，就是更加结实而已。
　　载伯涵只好先把所有的人分好组，每人半个小时，轮流挖掘战壕。
　　“长官，我不明白战壕为什么要这样挖。”巴泽尔·施密特找到了载伯涵提出自己的疑问。
　　在此之前战壕一般在一米至一米半深左右，朝向敌人的方向用挖出来的土堆成胸墙，这样人站在战壕里头部可以露出胸墙，刚好把步枪放在胸腔上射击。整个战壕呈直线型或是随地形有所曲折。
　　而载伯涵要求将战壕挖到两米深，挖出来的土在朝向敌人的一侧堆成胸墙，这样从战壕底部到胸墙顶部有两米多的距离，士兵站在战壕里根本无法射击，为此还得在面向敌人一侧挖一个高出坑底大约七十公分左右的射击台，让士兵可以站在射击台上射击。不过这一奇怪的要求在很多士兵的眼里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战壕也不是直线型的了，按照载伯涵的要求，战壕需要女墙形状的锯齿形，这样一来挖掘的工作量几乎上升了一倍。这样一来，甚至有士兵在私下评论这是“黄皮猴子”在故意整他们。
　　载伯涵拍拍巴泽尔·施密特的上臂（想拍肩膀来着，不过巴泽尔太高了，拍肩膀很别扭），说道：“我的巴泽尔上尉，你不是说过对方的火炮会把我们都干掉吗？这样挖战壕可以有效得防御对方的火炮轰击。”
　　“真是这样吗？”巴泽尔·施密特有点不相信。
　　载伯涵咧嘴一笑，道：“你放心好了，到时候会让你见到效果的，现在去安抚一下我们的士兵吧！”
　　“遵命，长官阁下。”
　　随即巴泽尔·施密特就去给士兵们鼓劲了。按照德国现在的军事制度，或着说是从普鲁士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传统，一个连的日常管理、训练及战斗完全由连长一个人负责，营及以上的各级军官是无权管理连内事务的，这样一来连长在连内拥有绝对的权威。当然，若是连长不合格，训练不达标，管理混乱之类的也会被追责的。作为一名合格的连长，巴泽尔·施密特在士兵面前还是很有威信的，很快就压下了连里不满的声音，所有人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看着干劲十足的士兵们，载伯涵皱起了眉头，虽然由于只有一个步兵连，防御宽度为一公里，所以只需要挖掘一公里的战壕。但在载伯涵的设想中，整个防御阵地在纵深上主要有前线战壕、支援壕、储备壕三条战壕，三条战壕之间还有交通壕相连接，在前线铁丝网两侧还有障碍壕，前线战壕和支援壕中还有深挖的防炮洞，这样一来，整个工事的工程量就远不是六十把工兵铲可以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了。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到这上面，没办法载伯涵只好找到弗里德里希·冯·比洛夫。
　　“比洛夫少校，现在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弗里德里希·冯·比洛夫一愣，问道：“有什么问题，您尽管吩咐。”
　　“人手严重不足，照现在的进度怕是一个星期都无法完成整个防御工事，我现在需要更多的工兵铲和更多的人手来挖掘战壕。”载伯涵解释道。
　　弗里德里希·冯·比洛夫听到后皱起了眉头，载伯涵的要求已经超出他的权限范围了，只得道：“很抱歉，尊敬的亲王殿下，您的要求超出了我的权限，我需要向上级汇报，请问还有其它的需求吗？”
　　载伯涵点点头：“可以理解，不过请尽快。除此之外我还要大量的木料，木板、木棍、圆木都要，还需要五万米荆棘铁丝网。对了，再给我弄几部战地电话来。”
　　“这些都没问题，我会尽快帮您联系，把东西送来。那么我现在就去帮您申请人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弗里德里希·冯·比洛夫扭头喊了起来，“福兰克！过来一下！”
　　一名身高大约一米七的中尉跑了过来：“长官！丹尼尔·福兰克向您报告！”
　　“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告诉丹尼尔·福兰克，他会找到我的。”
　　“很好，那就麻烦你了，务必快一点，毕竟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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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茨坦城市宫。
　　“我亲爱的冯·贝尔格男爵，我们的那位中国亲王现在在干什么？”
　　“我尊敬的陛下，他现在正带着人在挖战壕呢。”
　　“挖战壕？”威廉二世想了想，问，“交给他指挥的是哪只部队？”
　　城堡警卫队指挥冯·贝尔格男爵看了看一旁的冯·雅科比，冯·雅科比开口说道：“按照他的要求，交给他指挥的是普鲁士第五禁卫步兵团的第一营第一连和普鲁士第一禁卫机枪分遣营第一连。”
　　威廉二世听闻眼睛亮了起来，笑道：“机枪加战壕，看来我们的小朋友很有些想法嘛。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让你们指挥能赢吗？”
　　几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冯·迈肯森才开口道：“我的陛下，虽然从南非传来的消息中，布尔人在冲锋时遭到了英军机枪的毁灭性打击（注：布尔战争），还有更早的恩图曼之战、奇特拉尔战役和苏丹战役也都证实了机枪的作用，但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过如此大的兵力悬殊。而且这几次进攻的一方都太原始，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训练都比不上防守的一方。如果是我来指挥的话，恐怕也就能阻挡住两三次进攻。”
　　冯·雅科比也点点头说道：“没错，双方实力悬殊过大，不过到现在为止和没有过将战壕和机枪充分地结合起来，或许这位神奇的中国亲王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也说不准。”
　　威廉二世点点头：“那就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小朋友能带来些什么惊喜吧。关于演习的对手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派谁去比较好？”
　　“回陛下，”冯·雅科比开口说道，“我们觉得让冯·莱因哈特上校的普鲁士禁卫步兵第三团去比较好，并且给他加强了两个骑兵连和一个野炮营十八门77mm速射炮，总兵力接近两个团。”冯·雅科比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这是按照那位中国亲王的要求安排的。”
　　威廉二世笑了起来，道：“我们的小朋友有麻烦了，看来他还是不明白我们的军队有多么的厉害。行，既然是他自己要求的，那就这样安排吧。但愿到时候输了他不会哭鼻子，呵呵呵……”
　　屋里的的众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冯·贝尔格男爵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哈哈哈，真想看看那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一定有趣极了。”
　　这时一名上校走了进来。
　　“报告！”
　　“哦，我们亲爱的鲍尔·冯·朗格来了，听听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消息吧。”威廉二世笑着说道。
　　“禀陛下，弗里德里希·冯·比洛夫向我汇报说中国的醇亲王要求加派人手。”
　　“怎么？他这么快后悔了吗？两个连对两个团，这可是他亲口对我许下的，可不容更改！”威廉二世闻言有些恼怒。
　　鲍尔·冯·朗格上校见威廉二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后悔，他要求加派人手帮忙挖战壕。据说由醇亲王亲自设计的战壕十分复杂而庞大，仅靠两个连很难在短时间内构筑好整个防御工事。”
　　“挖战壕？”威廉二世一愣，“要这么多人挖战壕？他打算干什么？是像鼹鼠一样在地下打洞把所有的人都藏进去还是打算在整个战场上挖出一个迷宫让进攻部队找不到他？”
　　“噗！”听到威廉二世的询问，几个人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醇亲王并没有详细地介绍他设计的防御工事是什么样的。”鲍尔·冯·朗格上校无奈地说道。
　　“答应他，要多少人给多少人，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工事给我构筑好，我倒要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遵命，我的陛下。”鲍尔·冯·朗格“啪”的一跺脚敬了一礼就准备退下去。
　　“等等，”威廉二世开口叫住了鲍尔·冯·朗格，“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没有？”
　　“回陛下，他还要求提供五万米铁丝网和大量的木板、圆木，还要了几部战地电话。”
　　威廉二世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冯·雅科比说道：“铁丝网我倒是知道，这东西我们也用，就是做障碍的，效果还可以，至于木材就想不明白了。”
　　其余众人也都摇了摇头，表示想不到。
　　这会儿所有人都对载伯涵策划的这场演习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