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水中月 一

　　甘洲甘都城一群大雁飞过天际，几处柔软的浮云浮游在蓝宇间，透过云层高阁层楼叠榭檐角雕栏玉砌，流光溢彩的琉璃密似锦麟覆盖了整座城市，约有三十丈的河岸一侧小山上有一处庙宇。
　　普渡寺院内一位青年小僧坐在桃树下，石案一盏清茶雾气缭绕在指尖，此时那貌美桃花早已凋谢在泥土里，留下的是绿意怏然的翠叶。
　　小僧长的非常俊美有些妖艳，高高隆起的咽喉与那海平的胸面证明了他的类别，圆润光滑的脑顶身着海清色的佛衣，食指间不停的盘旋在茶盏的杯口处。
　　身上向外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整个神情都望在下方不远处的清水河之上，像静止了一样风吹落叶似进画中人。
　　“阿弥陀佛....我渡了千百万人家，可我却渡不了你，不如你下山去吧，游历山河修行自我，这样你自己也会好受些。”桃树后一位老衲身披袈裟，肌肤发皱眼眉低垂，话语通俗易简劝导着前方的这位青年小僧。
　　.................过了好一会儿老衲还在桃树后不知在等待着什么，桃树下的小僧还是沉淀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愿醒来，二人不问、不作、不答........。
　　山中吹袭来一缕清风刮飘着海清色佛衣，风儿吹过眼角小僧眨动了下眼皮，缓缓说道：“我已放下了。”
　　“你没放下”老衲摇摇头一脸平静。
　　“我放下了”小僧面色纵容缓和的说道。
　　“不你没有”老衲依旧摇摇头，小僧深吸一口气带动着背脊微带笑意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倔？”老衲依旧摇摇头神情不变说道：“好吧，你放下了。”
　　老衲缓缓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寺院，小僧看这老衲缓缓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眼前浮现了当年的画面。
　　七年前宣仁十五年，夜京萧家府邸，两位宦官身穿黑色宦衣手端圣旨，紧凑疾行的细步进入萧府正院细语尖声高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战大逆不道，意欲篡位谋权，天地不容，诛......其九族，当即实行刻不容缓.....钦此！
　　旨意已到整个萧府内外，被身穿金色甲胄的御林禁卫军围的水泄不通，一队禁卫从两位宦官身后踊跃而进来势汹汹，不管男女老幼遇人当即诛杀，前院中院后院各个庭院前厅厢房......一路不留活口，整个萧府血流成河如人间炼狱。
　　一少年身着白色锦衣长相貌美长发三千披散在背间，浑身上下流淌着风流儒雅玉树临风的气质，脸庞有些过于不同少年的俊美尽显妖媚。
　　少年走在回府的路上向见这家府外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如囚笼一样，来者都是御林军不知在家中办什么差事。
　　这御林禁卫军从不轻易出动，一旦出动必有天大的事，这皇家禁卫只有当今天子能差遣的动，想想这禁卫外出办差肯定绝无好事，少年一脸惊恐面色惨白，眼神发直现实的画面让他想到不敢去相信的事情....。
　　少年回过神带着身后的一个随从忙不迭的跑向身旁最进的高阁，一路上少年脑袋空白浑身发抖上到这最高处窥看那府中的一角。
　　金衣甲胄的御林军正在屠杀着手无寸铁的家人，每前进一步鲜血横行雪亮的佩刀不断的一刀一刀砍进这少年的心里。
　　染红青刀的鲜血汩汩的流淌着，一位身穿墨绿色衣裙的老妇飄倒在血泊之上，少年充血的眼睛如野兽般一样充满了杀戮，看到自己的娘亲被人砍杀在眼前，迁细的手青筋暴起使劲的攥在镂空上，握断镂空手中之间都是木屑。
　　在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仰天长啸口鼻之间都是涎水与鼻液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手抓向前方视线的府院中大声喊道：“娘..娘...娘亲...儿这就为你报仇”少年失去了理智心中的仇恨充斥着他，拔出手中的佩剑欲要纵身跳下阁楼为老母报仇。
　　“少爷万万不可啊，老夫人已不在了，你下去岂不是送死啊？”身后的中年随从一脸老泪纵横也有些悲痛，但为了少爷的性命不顾的拦抱住少爷。
　　少年蹲在栏杆下痛哭不已不敢在看向前方，闭上眼不断的抽泣着，脑子里好似看到母亲飘到在院中的那一刻像静止了一样，血花飘洒在空气中，整个府中一百几十口子那一一被杀的画面，他们的惊恐声，求饶声、嘶喊声、绝望的默默低语声，他们的一脸不可置信的面容，希望的眼神，听不见的停止.....这些都是仇恨...仇恨都汇聚在少年的心神中永不磨灭的仇恨！
　　“啊.........呵呵呵”少年痛哭的眼睛更加的血红有些浮肿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咆哮如雷的喊道：“一百几十口子，这是灭族，灭我全族？我若此生能活着，必将把他抓出来活剐..活剐..我要吃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剩之皮囊以祭祀这一百几十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谁，我必将诛杀他。”
　　少年向外泄狠喊的竭斯底里气息紊乱，身子晃了晃还是拿起手中剑要向外跃去。
　　身后的随从立即上前抓住少年的手中剑，大声咆哮说道：“萧寒你下去就是在送死，他们就是等你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隐过，十年笃过，十年灰烟，十年即灭！总之不是现在。”
　　萧寒一把推过随从声音有些沙哑大声说道：“今天谁都不可阻我，我必要这夜京血流成河！........”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已不知身觉。
　　随从见萧寒还是这么固执也真怕他下去送死才出此下策。
　　夜，繁星点点一弯钩月挂在黑寂，观海涧的山涧的最高处，一处破落的寺庙早已没有了香火，寺庙破败不堪落尽层层岁月沧桑而过的尘埃。
　　庙内一位少年昏躺在大佛前，面色灰白额头向外浮现着大片大片的汗珠，萧寒似在梦魇中白日所见的噩梦又重现在自己的梦里。
　　一把青红色的青刀浮荡在眼前，挥臂斩杀着这些毫无抵抗弱不禁风的人们，前方有一身穿墨绿色衣襟的老妇匆匆的从厅堂内跑来，嘴中好似还在喊着什么话，可她没有说出口被自己一刀砍在咽喉处，鲜血洒帘在眼前这位老妇缓缓的躺在血泊中。。
　　PS：（梦境是反方向的，尤其是那些经过大起大落之人，他们的梦是很奇怪的，梦也是自己的，极悲极乐的思绪中是自己太想去做了，只不过映射的形式不一样而已。）
　　萧寒猛的一下坐起身，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被梦惊醒的自己在梦里把自己的母亲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