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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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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陈贤和萧澈穿好衣服来到这里的时候,琴声早已没了。走进富丽堂皇的山庄大堂内,便看见一群靓装艳服的女子在台上莺歌燕舞,穿着各种锦衣华服的贵族公子在席间饮酒作乐。
  “两位公子里面请。”一个山庄的下人立即迎了上来。
  萧澈往台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弹琴之人,笃定道:“刚刚在这弹琴的可是清姑娘?”
  “正是。”
  “我们找她。”
  “十分抱歉,清姑娘已经回去歇息了。”
  “麻烦转告一声,有一个姓萧的朋友来找她。”
  “二位公子,清姑娘是庄主请来的朋友,小的实在不敢打扰啊。”山庄的人为难的看着二人。
  陈贤这时开口道:“那算了吧。”
  “不行!”萧澈却是有些恼火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为陈贤做这件事,一定要做。
  萧澈固执道:“你去转告一声,我保证清姑娘绝不会怪你。”
  “这...好吧,请稍等。”虽然眼前二人年纪轻轻,穿着披风和斗篷,看着不像有钱的样子,但其神态不怒而威,其气质更是非凡,山庄下人便答应了。
  等待中,陈贤随口道:“想不到这位弹琴的姑娘还是你朋友。”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只听琴声便能确定其人,也许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萧澈闻言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然后叹道:“她救过我一命。”
  见陈贤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萧澈又有些无奈道:“是不是很可笑,我堂堂紫霄山...被一个弱女子救了一命。”
  “不,不可笑。”陈贤认真的看着萧澈,“至少,我没有资格笑你。”
  “恩?”萧澈惊讶的看着陈贤。
  陈贤的手不自觉的抚在了自己的腹部,沉声道道:“就在一年前...就在这座城市...”眼中的悲哀一闪而逝。
  两人都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他们都知道,不是所有疤痕都代表着荣誉。
  “两位公子,里面请!”不一会,刚刚山庄下人又折了回来,态度愈发恭敬。清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庄主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她过来的,可以说是当姑奶奶供着一般。当自己去通告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对庄主都十分冷淡的清姑娘居然变得十分激动,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此刻他很好奇对方是什么人物,同时也对自己的眼光佩服不已。
  “等一下!”
  自陈贤萧澈二人一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他们了,此刻见他们受到清姑娘的接见更是吃惊。其中三个穿着锦衣裘服的年轻男子却是坐不住了,沉着脸走了过来。
  为首一位男子不满道:“凭什么我要见微微姑娘不可以,他们就可以!?难道是我的钱给的少了!?他们出了多少钱!你说!我出双倍!”
  山庄的下人垂下了脑袋,没有回话,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嘴角的嘲讽,真是,哪里都有不长眼的人。
  “滚!”萧澈冷目一横,盯得男子脊背发寒!
  “我们走。”然后萧澈不再理会这几人,带头往里走去。
  山庄的下人瞥了一眼被萧澈吓傻了三人,心中大块,连忙跑上前去引路了。
  这番变故自然被许多人看了去,三位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们何曾被人如此轻视?!但又实在惧怕萧澈,不敢前去找回场子,最终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山庄下人将两人引到一房间门口后便退下了,萧澈迟疑了会,才轻轻扣响房门。
  房门打开,陈贤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眼前绝色女子穿着月白雪绮罗衣裙,披着一件浅绿色单薄纱衣,乌黑秀发上插着一支雪白玉簪,配上那柔媚的模样,当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便是江南第一歌姬,清微微。
  清微微见到萧澈后,柔媚的脸上不禁露出喜色:“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声音更是柔美动听,让人如浴春风。
  陈贤见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萧澈,而萧澈眼眸低垂,竟不敢与其对视的模样,心中对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大概的猜测。
  “我兄弟觉得你的琴声很美,我就带他来了。”萧澈道。
  “哦?”清微微这才注意到一旁穿着灰色长袍的陈贤,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这是她第一次从萧澈口中听到“兄弟”这个词。
  清微微款款行了一礼,微微道:“小女子微微,见过公子。”
  陈贤抱了抱拳,道:“清姑娘客气了。打扰了清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想了想,他最终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
  “公子才是客气了。”清微微盯着陈贤眨了眨眼睛,而后含笑侧身,“里面请。”
  待他们二人上座后,清微微便吩咐侍女去弄些酒菜过来,再对陈贤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呢?”
  陈贤想了想,道:“我对此道知之甚少,清姑娘想弹什么曲子就弹什么曲子吧。”
  “这样啊~”清微微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萧澈,徐徐跪坐在琴案前,双手微微一扬荡开衣袖,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手,玉指轻扬,抚在琴案上一把精致典雅的古琴上。
  随便拨动几根琴弦后,她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已然想好弹哪首曲子了。
  陈贤忽然感觉到清微微在嘴角翘起的那个瞬间气质徒然变了,由一个端庄优雅的柔美女子变成了一位娇羞可爱的腼腆少女。
  琴声灵动,似一位纯净少女在翩翩起舞,似述说爱慕之意,让人心动。
  伴着琴声,赵紫曦的模样清晰的浮现在陈贤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抽痛,虽然面色并无什么变化,但桌下的那双手却已经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露。
  萧澈低垂着头,看不清其神色。
  一曲毕,清微微欠了欠身,浅笑道:“献丑了。”
  陈贤赞道:“清姑娘不愧为江南第一歌姬,琴声仿佛能够穿透灵魂。”
  “公子过奖了。”清微微笑道,“如果不嫌弃,公子可以和萧大哥一样,叫我微微。”
  陈贤点了点头,却没有搭话。这时侍女也将酒菜端了进来。
  让侍女退下后,清微微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为二人斟酒,然后对陈贤举杯,笑道:“认识公子是微微的幸运,微微在此敬你一杯。”
  “你认识我?”陈贤那双透着冷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清微微。
  清微微神色不变,含笑道:“萧大哥的兄弟,必然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儿。”
  看了一眼神态真诚的清微微,陈贤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看向了萧澈。
  对陈贤这般无礼的举动,清微微神态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盈盈笑道:“小女子先干为敬。”说完便一扬酒杯,一饮而尽。这时萧澈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表示信任这女子。
  陈贤这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时心中不禁感慨,这清姑娘怕是对萧澈动了真情,否则以她的身份断然不会忍受自己的无礼。
  酒是清酒,味道极淡,到也不那么让人难受。
  “你会喝酒?”萧澈问道。
  “不会,平时都不喝。”陈贤摇了摇头,“你呢?”
  萧澈也微微摇头:“喝酒会让人变迟钝。”
  “这么巧,我也不怎么喝酒的。今日还准备舍命陪君子的,看来我这条小命可以保住了。”清微微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可爱极了。
  陈贤不禁移开了目光,萧澈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起眼前的食物,之前的行动可是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萧大哥,你们慢慢吃,我去为你们抚琴。”清微微见二人都沉默不语,便再次施然而去。
  眼前的菜肴很丰盛,萧澈吃得很香,把陈贤都给看饿了,也动了筷子。
  “如此温柔乡,你就不怕会堕落吗?”过了一会,陈贤放下了筷子,盯着萧澈问道。
  萧澈手上动作不停,平静道:“不会。”
  “真过分。”陈贤微微一叹,伤感道:“当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某人却将我视为累赘。”
  萧澈一下顿住了,有些尴尬道:“抱歉...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事,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着两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对方。
  “噗~呵呵~哈哈,哈哈哈!~”两人忽的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清微微无比诧异的望着二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萧澈如此开怀大笑。
  许久,两人的笑声渐渐平息。
  萧澈微微笑道:“你的笑容,还是熟悉的样子呢。”
  陈贤不置可否,望着神情含笑的萧澈,感慨道:“这就是你真正的模样吗。”
  “应该说,这是我六岁以前的模样。”萧澈的笑容渐渐隐去,“在那个夜晚之前。”
  陈贤叹了口气,道:“你别太拼了,你还有许多时间,不必总将自己陷入险境。”
  萧澈苦笑:“你以为我愿意,情报有误而已。算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陈贤神情萧瑟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轻声道:“我该走了。”
  萧澈一边夹菜,一边随意道:“你的事,我记住了。如果有机会,我会顺手帮你解决。”
  “...好。”陈贤起身,向门口走去。
  陈贤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清微微认真道:“微微姑娘既然救过我兄弟一命,那我便欠你一命。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虽然我漂泊不定,但比起我兄弟,我还是比较好找的。对了,有效期为五年。还有,我叫陈贤。”说完便推门离去。
  清微微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陈贤?他便是位列名俊榜首的陈贤?!”
  “恩。”
  “难怪呢~”清微微恍然大悟,然后又有些疑惑道:“可是...为什么有效期是五年呢?”
  萧澈闻言没有搭话,拿起没有动过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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