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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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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香克监狱位于烈酒河的最大支流河畔,主体建筑耸立在一处高地上,以原本废弃的防御性城堡为基础,一点一点逐年扩建出来,最初用于拓荒时代关押战败投降敌军成员的战俘营。
  在普通人眼里,走近军营式的肖香克监狱,一眼就能看见四面高耸的围墙,墙头遍布生锈的铁蒺藜和锋锐的尖刺,密密麻麻地就像一蓬荆棘丛林。监狱门口的拒马保留着当初战俘营的标配,至于拒马后面的大门,只不过从多层复合式的原木铁栅栏,改变成可以转动的包铁皮木板门,最厚的部位甚至超过一肘尺。
  无论是监狱大门前的守备队,还是墙头上来回巡游的狱卒,都是缺少必要装备的凄惨模样,贫乏的简直不像为市政厅服务的公职人员,看上去和私人监狱被盘剥克扣薪水的雇佣兵相差无几,自然是引起不少人暗中的唏嘘和叹息。
  伴随着缺少润滑油而嘎吱嘎吱作响的钢轴转动引发的噪声,奥德里奇.特里斯率领清道夫工会的职业者们穿过供四辆马车并排通行的过道,走进所谓的肖香克监狱。
  他看见放风晒太阳的犯人,大部分都是膘肥体壮的道上兄弟,占据着最宽敞的硬土地,作着各种游戏,譬如掰腕子、硬土摔跤、角抵,甚至互相追逐嬉戏打闹,完全是把监狱当作度假的休闲地,而不是洗心革面的。
  至于那些没有根基的犯人,多数都是瘦弱不堪,身体多处淤青红肿,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与街头乞讨的流浪汉没有多少区别,在秋末时节寒气渐深的时候,只能佝偻着身体,蜷缩成一团,互相抱着取暖。
  “这群可怜的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奥德里奇.特里斯往前虚指轻点,附近的狱卒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麾下的职业者们却都知道首领的意指是哪一群人。
  清道夫工会的成员都是在下水道与地精、狗头人甚至洞穴魔犬等异类搏杀后活下来的佼佼者,与灰色地带行走的帮派成员、走私贩打过交道,还能互有输赢,甚至赢面居多的胜利者,可以说是面前不远处放风中的囚犯,互相看不顺眼的宿敌。
  正因为如此,肖香克监狱尽管有心给新任典狱长一个下马威,不过看到奥德里奇.特里斯亲自带领数百位嫡系部下的份上,还是不爽不快地办理了交接等事项。
  就在奥德里奇.特里斯伸手按着东木城的贵族法典,向市政厅的见证人宣誓就职时,肖香克监狱日行一次的暴动式越狱又开始了。
  狱卒和守备队的人立即出手弹压,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出工不出力,混乱的局面从硬土广场向周围迅速扩散,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纵容下,那些膀大腰圆的囚犯甚至推到铁丝网,翻越一人高的矮墙,向清道夫工会的成员发起冲击。
  市政厅派来的代表毕竟是文职人员,没有见过如此煊赫的大场面,正有些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发现奥德里奇.特里斯阁下表现地非常淡定,简直不把外面发生的混乱放在心上,依旧一字一句地说出例行的誓词,就连语速都没有任何变化。
  “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男人!看似尊重宣誓就任仪式,实质上早就对当下的局面了然于胸。按照我的估计,外面的混乱局面有很大的可能是犯人们联手狱卒作的局,准备给新任的典狱长一个难忘的教训!不过,他们的赢面很低很低,毕竟清道夫工会的实力,可不容小觑!更别说,他们可是帮派成员、灰色地带厮混的罪犯的天敌!”
  奥德里奇.特里斯完成宣誓就职仪式后,先向见证人微微额首致以谢意,然后不慌不忙地换上典狱长的制服。
  这是一件少见的青灰色的混纺羊毛布料,给人一种冷冰冰的长青苔的岩石的感觉,镀金的双排纽扣和爪子抓住一副镣铐的鹰徽肩章,多多少少增添了少许的富贵气息。
  可以竖起的外领里面镶嵌着有弹性的薄铁片,解释为衣服定型的功用,也有挡住身体要害的保护作用罢。
  最后,奥德里奇.特里斯在制服外面再罩上一件柔软的黑色呢料大衣,单手提着一柄具有很强仪式感的杖剑,迳自一个人出了典狱长的办公室,来到二楼的露天阳台上。
  “肖香克监狱的犯人发生暴动,有部分重犯企图越狱,而监狱本身的狱卒能力不够,守备队的人手也有很大的缺口,难以控制住局面。我命令,特里斯家族的追随者们,平定这场闹剧!”
  新任官员上任必定烧起的三把火,不仅烧向了暴动中的犯人,就连监狱本身的狱卒和守备队也一并算了进去。
  随着奥德里奇.特里斯提起杖剑重重地顿地,一声鱼雷在水底爆炸般的闷响,刚才巍然不动的清道夫工会成员,听到来自典狱长的“合法”命令后,立即开始行动了。
  在狭小低矮的下水道磨练出来的战阵配合,被清道夫工会成员用在了向己方发起冲击的犯人身上。
  去掉锋利箭头的单手弩,由于工会首领添加了天才般的连射装置,能够在短短的五息时间内,将二十根弩矢一鼓作气地全部激射出去。
  十几个受到队形保护的弩手,仅仅用掉一盒“弹药”,就射出密密麻麻三百多支弩矢,顺手弹走空匣子,重新安上备用的弩矢盒。
  前来试探攻击的几个壮汉,即便双手抱头严密防护,转眼间,全身上下还是插满了箭枝。由于近距离的缘故,弩矢的劲道相当不错,大部分都穿透单薄的囚衣,插进皮肉里面,因此看上去他们就像一群刺猬似的。
  典狱长奥德里奇.特里斯看到这一幕,眉头轻轻挑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紧接着,位于最前排的清道夫工会成员,卸掉内甲的后背部件,扯开皮带套在竖起的手臂上固定好,就成了一件不错的盾牌。
  手杖不轻不重地往外一甩,“铿铿铿”往外弹出三截,不过三肘尺长的不起眼的工具,顿时变成短矛、标枪似的玩意,统统架在盾牌的上方,贴着侧身站立的工会成员的脖子,保持着随时随地都能够快速出击的先发态势。
  “往前推进!”
  随着圣棺骑士威廉一声令下,前排五十人整齐地迈开脚步,先将浑身插满弩矢箭枝的几个倒霉蛋踩在脚下,随即就与被激怒的犯人们正面冲撞了。
  快速发起戳刺的四节短矛,令成排推进的“盾卫”变得危险起来,原本全力奔跑发起冲锋的犯人,临到关头就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一旦他们的速度降低,对盾卫的威胁,对阵形和牌面的破坏力度,自然就高台跳水般的直线下降了。
  紧随其后的第二排清道夫工会成员,就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部件,组装成T形长枪,双手握持着跟上,透过侧身站立的前排伙伴,不断地向近身缠斗的犯人发起攻击。
  长短武器的配合由于时间的磨练如今已极为默契,贴着脖子发起的戳击,瞄准来犯之敌的面部和脖颈等要害,即便没有击中,也会让对方惶恐慌乱。
  至于贴着前排盾卫的腰部发出攻击的长枪,专攻犯人的胸腹和下三路要害,没几下就把人弄翻倒地,双手捂住受创部位滚来滚去,估计下场非常不堪,不是蛋碎一地,就是当场折枪!
  第三排和第四排组成相同的阵形,撑起战阵的侧翼。仅仅两百人而已,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就将所有来犯之敌统统碾碎,全部按在地上摩擦。
  有些颇具眼力的机灵鬼自知不敌,就绕过攻防一体的战阵,准备抄击另外的清道夫工会成员。谁知,充作预备队的大部队纷纷举起右手,捋走袖子,亮出套在手臂上的小型弩弓,对面的人全部被吓地亡魂具冒,纷纷跪倒在地上乞命。
  眼看着此次犯人的暴动即将被镇压,典狱长奥德里奇.特里斯却注意到,不少狱卒和守备队成员冷眼旁观的姿态,甚至有部分人对硬土广场的犯人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难怪肖香克监狱会经常发生混乱,原来根子出在监狱的管理层!”
  典狱长奥德里奇.特里斯的右手掌心抵住杖剑的末端,思索着如何改变这座管理混乱的监狱。
  用自己的人换掉肖香克监狱的老人,择其优胜者留用,逐步淘汰掉无能的饭桶草包,这是上位者迅速掌握权利,进一步控制局面的必经之路。
  “必须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典狱长奥德里奇.特里斯左手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微微刺痛的感觉很爽,令他的脑子迅速地搅动起来。
  “有了!统一安排的测试,末位淘汰制。从体能、武技、职业技能、道德操守等四个方面进行考核,排列在靠后位置的人员,无论是资深的狱卒,还是子承父业的守备队成员,都给我统统滚蛋。”
  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不出所料地向监狱管理层烧去,就在新任典狱长奥德里奇.特里斯凭着铁腕手段强行镇压犯人们的集体暴动,及时制止了几个重犯的越狱之举。
  尽管有很多老人表示不服,准备联手向典狱长施压,可是大部分狱卒和守备队可是从头到尾看过清道夫工会的人具备相当强的战斗力,恐怕起身“造反”,奥德里奇.特里斯就会顺理成章地用自己人取而代之。
  正因为如此,自私自利的大多数老人选择作壁上观,结果不出他们预料,以圣棺骑士威廉为首的六位大骑士,分分钟教这些出头鸟做人。
  当然了,奥德里奇.特里斯一个人也能强行压服内部纷乱的苗头,不过他亲自出手就太掉价了,转由麾下的大骑士出面展露肌肉,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于是,肖香克监狱的新任典狱长,凭着自己经营日久的势力,一手压服监狱里的犯人,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按住监狱的管理层,毕竟最坏的局面他都有考虑过。
  “不过是将所有狱卒和守备队成员统统换掉,尽管会遭受到各方面的阻力,实际推行起来也不是不行。我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谁会为了几个小人物,故意得罪勋贵之后呢?”
  奥德里奇.特里斯站起身,一手按在肖香克监狱的地图上,颇有一手遮天的幕后黑手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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