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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雨夜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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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主人独占贫民区而发起的大清扫战役,缝合怪憎恶单手拎着章鱼武士向选定的某个方向前进,猪骨力士和吸血鬼真祖彼此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都选择单独行动。
  透过野猪颅盔的眼眶骨空洞,吸血鬼真祖伊斯雷看见里面有无数蠕动的蛆虫,而在虫群的深处则是一枚缩小至拳头大小的漆黑颅骨,缓缓地搏动着,看上去像是一枚心脏,又像是这具危险气息极高的死灵术造物的大脑。
  尽管这位猪骨力士浑身肌肉贲张,粗大的血管里奔腾流淌地却并非滚烫的鲜血,而是类似于水银的某种流体合金。吸血鬼真祖伊斯雷从诸神的诅咒中传承的知识,辨认出是源自无底深渊水银种恶魔的体液,俗称“罪汞”的高浓度魔素沉淀物。
  这玩意对于黑暗生物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极其珍贵的施法材料,具有很强的活性,即便脱离恶魔的身体还能长时间的“沸腾”以保持温度,篆刻、附魔、制作魔法物品等方面都需要罪汞的,可惜的是神灵却视其为世界暗面积累的污秽的极致,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
  或许是彼之灵药我之砒霜的缘故,同样一件奇物却在不同的阵营有不同的地位。吸血鬼真祖伊斯雷对此莫衷一是,隐约觉得猪骨力士不好惹而已。
  不知不觉之中,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为入秋时节暑气未退的工业城市平缓却坚定有力的持续降温,吸血鬼真祖咧嘴一笑,吐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看似漫步往前走,身影却有如墨水滴入清水里,转眼间晕开消散,彻底融入夜色里。
  贫民区东北角,排名第四的烧炭党驻地煤炭厅里,帮派高层激烈地商讨着熊狗狼帮的正当生意,尤其是码头区美食广场那块地盘,眼看着他们从无到有建立起自己的产业,积累出不菲的口碑,尽管盈利不多,却胜在人口流动大,积少成多之下,每天的利润可是相当可观。
  那位贫民区之王以血腥手段,单枪匹马干翻熊火帮、恶狗帮和豺狼帮,收服残余帮众重组为新的帮派,很多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准备看热闹,谁能想到灰色地带的买卖没有停下,还主动漂白部分帮众,走正经的行当赚辛苦钱。
  “这片税务官和贵族都不敢染指的不法之地,竟然出现一位恪守秩序,引导贫民走上正途的崇善之徒,莫非他是一个精通商业之道的大骑士?必须尽快毁掉他,不能给绝望的贫民们以希望,否则的话我们的日子就混不下去了。”
  “我想过了,必须花费重金从刺客工会或者杀手联盟里请一位资深的黑骑士出来,哪怕无法干掉熊狗狼帮的新任大首领,至少也会拖住他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们联合其他贫民区的大小帮派,以最快的时间横扫此人名下的产业,瓜分他们的生意和人手。你们觉得如何?”
  “不错的建议,的确不能继续坐视,放任熊狗狼帮那群被吓坏的无胆匪类继续听从一个外人,一个双黑的陌生面孔,简直就是我们贫民区的耻辱。”
  ……
  烧炭党的成员多数是在东木城附近的山上砍树烧炭贱卖的游民,因为不想被贵族和市政厅盘剥劳动所得,就彼此抱团取暖明里暗中的对抗,意外地迫使税务官退缩,干脆就在贫民区里建立起势力,上层人员很快腐化堕落,露出一副贪婪的嘴脸,最终变成了他们曾经无比厌憎的上位者。
  吸血鬼真祖伊斯雷对于煤炭厅里的“碳头”们了解很深,虚化的身体卷起漆黑的迷雾,将这座贫民区里罕见的三层小楼悄声无息地包裹住了。
  奉命在驻地外围执勤的明岗暗哨,对此变化毫无察觉,唯有当冰冷的苍白双手深情地拥抱住他们,触及的瞬间才发现知觉被瞬间夺走,饮用劣酒对抗深夜寒气的身体,被禁锢地动弹不得。
  随着尖锐的獠牙刺穿皮肤,深入到颈部大动脉里,如饥似渴地开始吮吸时,那令人迷醉的如同抽烟的激情瞬间使人如入诸神国度,失去了最后的反抗力。
  吸血鬼真祖伊斯雷怀里抱着具有职业者等级的一阶游荡者,抬起沉重的眼皮,渐渐转为血红色的眼睛盯上下一个目标,他轻柔地放下失去体内八成血液,在迷醉的梦境中濒临死亡的猎物,身体再次化为黑色迷雾,朝不远处的暗哨飘去。
  仅仅用了一刻钟,煤炭厅外围的守卫全部沉陷,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年轻的生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面对以人类为猎物的吸血鬼真祖,死去之前依旧沉醉在类幻术的迷梦里,或许是最后的一点小幸运,换做缝合怪憎恶那种杀戮狂,热衷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猪骨力士,又或者是新鲜出炉的章鱼武士,死在他们手里绝对是简单粗暴的悲惨下场。
  煤炭厅里的帮派头目们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周围环境未免安静地太过分,桌子上的茶水喝光了,冷却了却始终没有人添水,实在是出乎寻常。
  可惜的是,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太晚了,任何人试图闯出煤炭厅,吸血鬼真祖伊斯雷布置的黑暗迷雾,转眼间就会夺走他们的五感,像一个盲头苍蝇那样在原地兜兜转转,只能趴在地上摸索,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尝试。
  当吸血鬼真祖伊斯雷当着众人的面现身,展开背后恶魔才有的蝠翼,流淌在表面的暗金色符文,将识货或不识货的人吓地当场失禁了。
  烧炭党的老大第一时间跪了,狡诈多疑的他将熊狗狼帮的新任大首领视作最大的嫌疑人,率先表示臣服。
  伊斯雷起初还有点犹豫不决,不过漆南剑的一声冷哼有如炸雷在耳边回响后,它毫不犹豫地出手,闪电般地抓住这位绰号为“黑手杰克”的男人的脖子,轻轻发力就扭断了此人的颈椎,弄地他当场高位截瘫,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在熊狗狼帮成立伊始就臣服的帮派,所有高层都上了漆南剑的死亡名单里,因为没有眼力、不知道见风转舵,绝对是无法容忍的愚蠢的表现,更何况各个帮派还在暗地里绸缪策划,针对熊狗狼帮的各种阴谋诡计。
  于是,煤炭厅里剩下的帮派高层,无论他们跪地求饶也好,还是奋力反抗也罢,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吸血鬼真祖夺走蝼蚁般的生命,千锤百炼的身躯和优渥饮食积累的庞大气血,都成了伊斯雷的食粮,填入它永远饥渴的身躯。
  当最后一个烧炭党头目被吸血鬼之吻吸干体内的鲜血,脸上反常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时,作为贫民区组织结构最为严密的帮派就此失去了唯一的大脑和眼睛,中层的小头目再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们的下场就是尽快向贫民区之王臣服,否则的话死亡就是唯一的出路。
  类似的场面出现在排名第五的木筏帮,以及排名紧随其后的铁蹄会、斧头帮的驻地,被漆南剑植入癌细胞肌肉索的章鱼武士,将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千百倍地施与在木筏帮的水手和渔夫身上,被活活绞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反倒是缝合怪憎恶的各种杀人技和操纵肌肉的猪骨力士清爽多了,尽管杀戮手段很是简单粗暴,死在它们手里的人却不会受到太多的折磨,也算是某种程度意义上的幸福罢。
  在夜色和绵绵细雨的掩护下,贫民区的中小帮派再次受到一波惨烈的清洗,熊狗狼帮简直就是一头怪物,疯狂地吞食着剩余的地盘,将灰色地带所有能挣钱的买卖都收揽到手里。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原本是枯萎者伊利丹.暴风的个人信条,漆南剑对此竟然也相当认可,才促成了此次清洗贫民区的大行动。
  由于事出突然,尽管其他帮派对此有所提防,却没有想到出面的杀手并非纯武力的刺客,而是经过严密的技术催生出的邪恶生物。
  死者的鲜血被绵绵细雨冲刷殆尽,贫民区的罪恶无法上达天听,不受贵族和市政厅的重视,自然掀不起什么浪花,转眼间被贫穷和绝望的贫民遗忘了。
  当第二天凌晨云收雨停后,遥远的东方天际露出可喜的鱼肚白,有人开始出来走动后,无数断肢残骸和干尸似的躯体,已经被熊狗狼帮的人处理地干干净净了。
  理所当然的,漆南剑所在的失乐园,那座诡异扭曲的气息无处不在的密室里,多出了几乎将房间塞满的十倍的藏品,各种资质的材料和试验素材,也算是可喜可贺的收获了。
  可是,贫民区再一次经受震荡后,剩下的帮派全部老实了,主动解散的人遍地都是,大部分选择投奔熊狗狼帮,毕竟他们无处可去,还有一些性格倔强的宁愿给贵族当狗,也不愿臣服,或者直接投身下水道和地下街的黑色地带,那也是他们的选择。
  漆南剑对此不置一词,暗中推动着帮派新的扩张,以烈酒河为中心的水产渔业、捞沙行当,首次把手伸进了航运。
  非常不巧的是,熊狗狼帮的试探之举,与正准备下水道战役的美德骑士撞车了。
  单枪匹马拔掉盗贼工会里也赫赫有名的“破碎面具”,将“影王”祭司一脉斩草除根,融汇无数阴影之力,在体内凝聚出“满愿杯”的奥德里奇.特里斯,真实实力或许还赶不上吸血鬼真祖,不过“前世”留下的境界和眼力,却能轻易干掉没有建立家族的伯爵位阶的伊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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