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研究法术 下

　　秘术护甲顾名思义，只要施展成功就会形成一层无形力场，抵御所有外来的物理攻击。
　　特别让洛川心动的一点是，施展过后只需要支付少量的灵性用作维持，这层护甲就将会一直存在，直到施法者无力支付灵性、失去意识或者吸收的伤害超过上限为止。
　　异常缺乏安全感的穿越者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这种防御性的术法，秘术护甲完全可以在他清醒的时候一直开启，虽然无法抵御精神上的攻击，不过却能避免被人打闷棍。
　　嗯嗯，这个倒是不错，学会了之后可以试试具体的防御能力如何。
　　次级局部变形术则是原主推崇备至的术法，一旦施展成功，就能够暂时改变身体的某一部分，原主在一旁的注解中提到【该术法可以用来通过手部的变形，挣脱手铐的束缚】。
　　洛川看的一脸黑线，心说你小子合算也知道自己的老底不干净，怪不得对于逃命技巧如此上心。
　　穿越者进过了一番斟酌之后，还是打算从上次让自己体验了一把空中浮游的牵引之手开始学习，等到掌握熟练了之后，再进一步挑战秘术护甲。
　　…………
　　0环术法的学习与施展意外的没有难度。
　　洛川只是简简单单地将牵引之手的符印按照一旁说明的提示进行解读，随后连串的象征符号就自己在灵性中组合成了术法模型，在模型出现的瞬间，一股并不算重的“压迫感”随之出现，整个模型也散发出了介于虚实之间的诡秘色彩。
　　施展起来同样轻轻松松，牵引之手不需要任何的咒文和引导手势，只是激活术法模型，穿越者就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多出了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无形肢体。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自己天生就应该有这个肢体，完全不需要学习如何使用它，便能如臂使指般自由运用。
　　洛川好奇地试着让无形肢体握住自己的手。
　　虽然手掌上空无一物，却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作用其上，试着握拳，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就像是有一个小铁块，受到了磁铁的牵引，正在试着从手上挣脱出去。
　　穿越者又尝试用牵引之手将书桌上装满红茶的精美西式茶杯举起，只见茶杯晃悠悠的漂浮了起来，随着他的意志，灵活地移动到了眼前。
　　茶杯上的金色纹路与纯白色的釉面交相呼应，洛川还能透过光洁无暇的釉面反光看到自己惊叹不已的脸色。
　　这种所见所闻都和理智相悖的体验，老实说让穿越者有些不舒服，认知中曾经一度被认为是坚不可摧的地基，开始轰然塌陷，只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曾经被认为是不可动摇的一切，转瞬之间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了起来。
　　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些，形成于童年时期的概念都隐隐之间出现了裂痕，许多不该出现的疑问浮上心头，对于世界，对于自己，对于万物，所有曾经得到的答案，此刻面对一个摇摇晃晃，浮在半空中的茶杯，全都显得黯然失色。
　　因为穿越者突然发现，世界从来都不像是自己曾经坚信的那样。
　　光是这个想法本身就让他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正常思考，还没等理清头绪，茶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掉了下来，幸好离得近被他一把抓住，只是有些红茶撒了出来。
　　淡红色的液体，沿着手指的曲线，遵从地球引力的束缚，每一滴都画出了完美的直线，滚落到地摊上，随即又被厚厚的地毯所吸收，转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洛川的理智被发生在眼前，完全遵照物理法则的一幕所唤醒，他用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捧起茶杯，一口接一口，直到将整杯带着浓香的红茶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温润的液体通过喉咙，沿着食道一路而下，用自身的温暖纾解了穿越者紧绷的身心。
　　呼~。
　　洛川呼出了大大的一口带有茶香的热气，感觉到和前一刻相比恍如隔世，自从开始研究原主笔记第二部分开始，就一直在耳边挣扎个不停的所谓常识，也彻底熄了火——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再也没什么可啰嗦的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彻底接受了疯狂世界的洗礼了吧。
　　哈。
　　穿越者自嘲地笑了笑，为了慎重起见，又花了半天时间对牵引之手进行了大量的测试。
　　…………
　　牵引之手可以作用的半径大概也就三米左右，超过这个距离就会极速衰弱下去，本来能够轻松举起茶杯的力量，到了四米左右就连拿饼干都显得吃力。
　　而且在此过程中，还需要集中注意力，稍稍一个分神就会结束术法效果，此时就必须再次加载术法模型，重新施法。
　　洛川几次试下来，不但彻底掌握了牵引之手的用法，还对于自己灵性的强度有了一定的概念。
　　虽然只能同时加载五个0环术法，但是将这些术法消耗掉之后，只需要再次加载一遍就能够继续施法了，不过一次性最多只能连续施展七次术法，接下来就需要最少休息2个小时，才能继续施法。
　　一天之内洛川最多施展过整整十五次0环术法，随后大脑就是一片空白，朦朦胧胧间，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行尸走肉般吃完晚饭，等到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还是通过翻看日志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什么。
　　穿越者虽然还没试着学习其他术法，但基本得出了结论，自己每天能够施展的术法总量，等于正常情况下灵性能够承载数量的三倍（十五次0环、九次1环），能够连续施法的次数不超过灵性的极限承载量（七次0环，三次1环）。
　　洛川觉得每次施法完毕之后，都需要抱着笔记重新加载术法模型太过麻烦，也试着用日志模块的截图功能，打算把符印“拍摄”下来，存档备用。
　　没想到符印刚进入日志中，就被吸纳到了灵性之内，自顾自地转换成了术法模型，而原本截图中的符印则变成了一团无法识别的马赛克。
　　好吧，最起码掌握了一种快速加载术法模型的方法。
　　穿越者对此也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
　　相较于术法学习惊心动魄，网络上的资料查询则显得平淡无奇。
　　洛川整整折腾了三天半之后，空出了一个下午，使用原主留下的半旧手机在网络上搜集关于结社和当局对结社成员处理方法的信息。
　　虽然没能查到有关拜火结社和北部集会的信息，不过，新闻网上大量的报道清晰地阐明了当局对于结社成员所采取的立场：见之必杀。
　　套用21世纪某位彪悍领导人的话来说就是：“在机场抓到就在机场击毙，在厕所抓到就溺死在马桶里！”
　　老实说，穿越者刚开始根本就无法理解23世纪逗比们的想法，一般来说好不容易抓到了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结社成员，此时难道不应该留一个活口，方便审问出同伙，再来个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为啥要急吼吼地就地处决。
　　最后还是辗转找到了一个关于剿灭结社的纪录片才终于得到了答案，按照其中面部做过遮挡处理，声音也转换成电子音的警务人员的话来说：“那些疯子满嘴都是胡言乱语，审问他们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就应该立即处死。”
　　经过特别处理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不过依然能够感觉的到当局对于结社成员就应该“抓到一个，处决一个”的坚决意志。
　　这也彻底打消了洛川联系当局的想法，他还暗自庆幸，当初要不是洛小爷谨慎，如果贸然联系了当局，恐怕当天夜里就会有一大票刽子手冲到洛公馆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上门服务了。
　　逃过一劫的穿越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许是心理作用，但他总觉得有股锋利的凉气阴魂不散地缠绕其上，让人不寒而栗。
　　…………
　　洛川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也敏锐地察觉到了23世纪的公共网络和21世纪的互联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要形容的话，21世纪的互联网就像是一场永无休止的全民狂欢，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其中，为互联网的建设添砖加瓦。
　　所有人既是信息的使用者也是制造者，每分每秒都有大量新的信息涌现其上，充满了属于自由主义者的浪漫情怀。
　　而23世纪的公共网络则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电子图书馆，里面的每一丝内容都好像是被患有强逼症和严重洁癖的图书馆管理员梳理过无数次那样，整洁而富有条理，几乎找不到半句废话或者与之类似的东西，任何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想要的资料。
　　——前提是拥有足够的权限。
　　其中没有任何普通民众能够参与进去的部分，所有人都只能浏览，而不允许进行评论或者添加新的内容，简直就是威权主义者们眼中的天国。
　　（Authoritarianism又称权威主义，指权力集中于单一领袖或一小撮精英，要求人民绝对服从其权威，民主的对立面。）
　　这点让习惯了网络上自由氛围的穿越者颇为不适，虽然能以极快的速度找到资料，但是居然连点赞功能都没有——差评！
　　唯一的好处是网速极佳，从来都没有半点延迟或者掉线之类的情景，所有的资源都像是下载到了本地一样，丝毫不需要等待就可以随意调取，从查询效率上来说完胜21世纪。
　　另外一点让他特别不适应的就是极为苛刻的信息管制。
　　本来想要查查从21世纪到23世纪的历史，填补一下自己常识上的漏洞，顺带也关心一下后来的历史进程究竟如何推进，没想到这次倒是没出现权限不足的提示，反而出现了大片人为的空白。
　　能够查询到有着清晰且连贯记载的历史信息，基本都停留在20世纪上半叶（1950年左右），连有关21世纪的记载都有些含糊其辞，从22世纪（更准确的说是从2117年）开始就完全是一片空白。
　　——人家直接跳过去了。
　　洛川特别想知道，历史老师们上课的时候，面对课本上明显的天窗该怎么向学生交代。
　　有道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历史承载了人类文明的精髓，只有通过学习历史，人们才能借鉴古人玩脱的经验，避免自己也走上他们的歪路。
　　而现在怎么看都是有人处心积虑且毫不遮掩地抹去了那些宝贵的经验，他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不仅如此，更加神奇的是，穿越者在公共网络上所能浏览的地理信息，也只限于41街区，虽然猜不出具体是什么状况，不过十有八九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们除了自己居住的街区，对外部的世界恐怕是一无所知。
　　洛川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知道。
　　先是抹掉历史，现在连地理知识都不放过，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正当穿越者抱着手机，吐槽地不亦乐乎之时，突然手机响起了有些熟悉的铃声，女医师秦娅可以打70分的立体头像也被投影了出来。
　　洛川在看到头像的瞬间，就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貌似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