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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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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曰:“桴罕,河西地名,今河州有桴罕县迹。”《释义》载:桴鼓槌,警盗贼;罕,少也,言鼓音少,盗贼息。又按赵充车屯田,有旱干干二羌。旱俗作罕,千千音牵。皆西羌种。武帝灭之置旱千千县。桴罕是旱羌地。”
  
  作为凉州与关中之地相邻的一处重要的战略要地,这几年来一直是中原的胡人政权进攻凉州的前站,在几年前也曾经被羯胡人麻秋以十万大军团团围困.但最后由横空出世的谢艾以数千兵卒连续两次击败。
  
  最后石虎病死,中原大乱,退守大夏的麻秋投靠冉闵,在毒杀苻洪之后,被其子苻健一刀斩杀。凉州遂派出兵马,从群龙无首的黄河地区,夺回了河南地区的临夏等地,又恢复到原来的疆域。
  
  关于这个麻秋,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传说。
  
  麻秋在麻城筑城时,令民工昼夜不辍,鸡鸣收工,天明开工,足见其暴戾。其女麻姑,虽年少却善良,她为怜民工之疾苦,夜半学鸡鸣,使民工得以提前歇息,被麻秋发觉后,遭鞭笞,麻姑被迫逃到麻姑仙洞修炼,后得道成仙。
  
  不管这个麻秋的女儿有没有成仙,反正这个麻秋,是真正地超脱了。
  
  几番征战厮杀,悍勇无敌的冉闵,最后还是倒在了风华绝代的慕容恪的铁甲连环马下。其后慕容氏占据华北大部,而氐人苻氏则在关中渐渐站稳了脚跟,基本上与鲜卑慕容氏平方秋色,将整个北方分割开来,呈现了一种东西对峙的僵持局面,北方处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下。
  
  在这种情势下,张曜灵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行动步伐。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是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氐人苻氏家族,已经正式入主中原,距离那一个苻坚大帝掌权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或许在许多人的心里,对苻坚的印象,就是在淝水之战先是投鞭断流骄傲自大的独夫,后又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的丧家之犬,对他的评价不高。但是在张曜灵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轻视过这一个传说中的骄傲自满的败战典型。
  
  淝水之战,皆是由后世的汉人史官所记载,自然是以偏安一隅的东晋为正统,对北方的胡人届时少不了许多的歪曲污蔑。后世流传下来的《晋书》,是由唐朝时期的名相房玄龄主持修编的,这也开启了由官方修史的主流。
  
  但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客观,总会受到自己的主观好恶所影响。
  
  在淝水之战中,苻融的前锋兵团的实际人数为二十五万人,并不是一直流传的九十万大军。而且从战争开始之后,氐秦的军队层层推进,先锋部队不停地前进,又不停地留下军队驻守后方新占领的城池,真正到达前线淝水的军队,其实并不多。
  
  前锋大军到达颖口时,慕容垂率部三万人向荆州方向进军。这是前锋兵团的第一次分兵。攻占寿阳后,苻融命梁成部五万人进驻洛涧,这是第二次分兵。得知胡彬困守硖石后,苻融命令一部分军队进攻胡彬。硖石方向分散一部分兵力,秦将郭褒率军驻守寿阳,这样一来,淝水阵前的前锋兵团兵力总数并不大,不过十数万人。这样的兵力与东晋八万军队相比,并无明显的优势。另外秦军刚遭受到刘牢之的北府兵的偷袭,士气方面明显处于下风。
  
  苻融对敌情掌握有误,错估了晋军的主力。再加上梁成部全军大败,主将被斩,这无疑会给前秦主帅作战勇气和军心带来极为消极的影响。所以当苻坚仓促赶赴寿阳,见到军容严整的晋军,大出所料,苻坚问苻融:“此亦敌,何谓弱也!”。苻坚此时“怃然有惧色”。
  
  引起苻坚惊惧的,不仅仅是八公山下晋军的军容,还有数日前北府兵大败梁成时所表现出的战力。至于“八公山下,草木皆兵”的说法,很明显是讹传或杜撰。《晋书?苻坚载纪》付诸鬼神之谈,原文为“初,朝廷闻坚入寇,会稽王道子以威仪鼓吹求助于钟山之神,奉以相国之号。及坚之见草木状人,若有力焉。
  
  晋军方面,原本计划谢玄、谢琰、桓伊等人率八千精锐率先渡河,大部晋军仍驻扎于淝水之北。谢玄的初步计划中,八千精锐与前秦军进行初战。若初战不利,另一侧的晋军主力仍可坚守阵营。若初战顺利,则一鼓作气,后续大军尽数渡河,全力发动总攻。
  
  于是谢玄派人下书给苻坚说,“君孤军深入我境,在淝水前列阵,显然是持久之计,而不敢速战。烦请贵军稍稍后退,待我军渡河后,令双方将士周旋,决一胜负。我与阁下策马观战,岂非美事一件?”这时后秦诸将都反对后退,唯有苻坚和苻融表示同意。苻坚以为,在晋军半渡的过程中令铁骑掩杀,必会大获全胜。
  
  苻坚兄弟铸下了惊天大错,在大战爆发之际,很难有序掌控十几万军队的退却。果然,秦军退却过程中失控,苻融驰马略阵,欲阻止前秦军的后退,这时谢玄的八千北府兵精锐已杀至阵前,直取前秦中军,结果苻融马倒被杀。所谓主力一失,全军尽墨。主帅被杀后,十几万的大军开始大溃败,随后八万晋军悉数渡河,向秦军发动后续打击,一时后秦死伤无数,苻坚本人也中了流矢。
  
  苻坚在这一场战争里犯下了许多错误,在内部有慕容垂、姚苌等人心怀异心,内部不稳。又有朱序这样的心向敌人的降臣通风报信,里应外合。再加上遇到了凶悍的北府兵,临阵变阵,致使军队序列混乱,焉能不败?
  
  在这一场战争中,苻坚或许很失败,但并不能完全抹杀他往日的丰功伟绩。
  
  在杀死堂兄苻生自立后,苻坚大胆启用“关中良相”王猛,整顿吏治,惩处不法豪强,平息内乱,实行与民休养生息的政策。在他的大力整治下,久经战乱民生凋敝的关中大地,重新出现了“百姓丰乐、夷夏皆服”的欣欣向荣的局面。
  
  在慕容恪故去后,鲜卑慕容氏失去了最后的一根支柱,太后乱政,国内一片混乱。苻坚抓住时机,一举灭掉慕容氏,统一北方。至此,苻坚完成了一项十六国时期所有君主中首位完成的一项壮举——完全意义上的统一北方。
  
  从刘聪举起反晋的大旗,一直到鲜卑拓跋氏统一北方之前,在十六国时期,苻坚,是第一位完全统一北方的君主。
  
  不去细数他的那些举措和勋章,就凭借这一项壮举,在五胡十六国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动荡的杀戮时代,若没有足够的雄才大略,有哪一个庸碌之人可以做到?
  
  现在的苻坚,还只是东海王苻雄的膝下,一个只有十六岁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纨绔子弟。距离他杀苻生自立,还有四年的时间。而这四年,就是张曜灵的行动时间。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拿那这局势就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再行动起来就会是困难重重。
  
  留给张曜灵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所以张曜灵才会迅速出手解决掉张祚这一个内患,以便专心对外。
  
  现在张祚已死,他的那些党羽,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而暗中出手的张曜灵,则很出乎意料的被张重华封为了领军将军,被派往上邽,主持前线的军事。
  
  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就算他有一些小聪明,但也不能拿前线的战事当儿戏啊!这兵家大事,其实这一个小娃娃可以指手画脚的?
  
  群臣议论纷纷,对张重华的这项决议很是不满。但是张重华刚刚整肃完张祚一党,刑场的血迹未干,这些朝臣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只敢小声地说几句,张重华一动怒,也就没有了什么声息。
  
  其实就连张曜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一下子给了自己这么重大的责任。虽然跟着竹庐先生也学了不少,但是那毕竟是纸上谈兵,距离真正的实战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只是张重华的态度很坚决,而且话已经放出去了,那些朝臣就站在一边等着看张曜灵的笑话呢。如果在这个时候再退却,岂不是正衬了他们的意?
  
  所以张曜灵在找自己的父亲商量了一下午之后,在第二天就带着一队卫兵,还带上了北宫雁这个小丫头,一起去上邽上任去了。
  
  “公子,那些氐人,跟我们长得是不是不一样啊?”尽管经过了日夜兼程的赶路,北宫雁的俏脸上有了风尘之色。但是她的双眼依旧是那么的明亮,行在张曜灵的左边,丝毫不落下风。
  
  “哪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无非就是在外貌上有一点差异罢了。”张曜灵不时地向远处看去,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北宫雁的问题。
  
  “公子……”迟疑地看了看张曜灵的侧影,北宫雁咬了咬嫣红饱满的唇瓣,忽闪着那双大眼睛对张曜灵说道,“我是不是……不应该缠着跟公子一起来?”
  
  “哦,小丫头,现在想起后悔了?”张曜灵笑着回过头来,看了看紧张不安的北宫雁一眼,对她说道,“是不是觉得辛苦了,怀念起在姑臧的那间温暖的房间了?”
  
  “不是不是,雁儿可是很能吃苦的!”北宫雁着急地摆起手来,急切地分辩道,“我只是担心,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本事。去了前线,帮不上公子的忙,会不会妨碍了公子的大事啊?”
  
  “你这个小丫头,都走到这里了,才说这些话,不嫌有点晚了吗?”张曜灵笑了笑,轻轻地夹了夹马腹,让马行得更快一些,“放心吧,我这次可不是心血来潮,只是走一个过场。这陇西,我还要长住。到时候,有你忙的呢。”
  
  “陇西?”北宫雁迷惑地看着张曜灵的背影,心中打满了问号,“这陇西不是还没有打下来吗?难道公子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洮水河畔,微风吹来,水面波纹涌卷,宛若浮花晴空曼舞。两岸风景如画,风光秀丽,地面上的枯草还只是露出一点绿意,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初春时节。
  
  时近傍晚,天上流霞由红变金,夕阳西下,洒下万道金芒在水面,粼粼泛光,煞是好看。
  
  这个时节的西北,还有着不小的风沙吹过。一对一身官袍的人马,就静静地伫立在这洮水河畔,任凭风沙从他们那沧桑的脸颊上不停地吹过,那魁梧的身躯却始终不曾移动分毫。
  
  “将军,我早就说来早了。”一名壮汉望着那名站在最前列的中年人说道。
  
  那名壮汉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那种直肠子的汉子,肚子里面藏不住话。
  
  被他称作将军的那名中年人,身穿一身甲胄,与其余人的装饰迥然有异,看样子似乎是这一群人的领头人。
  
  “再等等吧,来得早总比晚了好,”那名中年将军并不回头,只是望着河堤上的那条官道,喃喃自语道,“既然说了是三天之内到,就应该不会有错。”
  
  “将军,这不过是一个小娃娃,听说还只有八岁,他的话能信吗?”另一名僚属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很是不以为然,“真不知道凉王是怎么想的,这种领军打仗的大事,怎么能派一个小娃娃来指手画脚呢?就凭咱们几个……”
  
  “罗虎,慎言!”中年将军猛地一回头,不怒自威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训斥道,“我们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有了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有什么不知足?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自己的身份!”
  
  “一个小娃娃懂得什么是打仗?就怕到时候不是戴罪立功,变成白白送死了……”畏惧地看了中年将军一眼,那人低下了头颅,但还是不服气得小声嘟哝了一句。难道这种危机,就真的不可以消除吗?难道凉州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关中决出了最后的胜者,然后纳头便拜,乖乖臣服这一条路吗?
  
  当然不是这样,想要解决关中对凉州的持续不断的骚扰,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关中,让关中之地,也变成凉州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惊世骇俗。从张轨以来,凉州的扩展方向,一直局限在西域和黄河周边的一些地区。张重华倒是很想从中原抢下一些土地来,但是出了几次兵,皆是惨败而归,所以也只好草草收场,停止了自己的这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意向。而且他也只是想要把黄河以南的那几个小郡县拿下来,并没有想要拿下整个关中的大胃口。
  
  几代人连想都不敢想的的梦想,只有八岁不名一文的张曜灵,他又凭什么去完成这一个蛇吞象一般的梦幻般的壮举呢?
  
  自己的父亲之所以失败,那是以为他没有找对方法,也没有选准时机。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用一只错误的军队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而怎么样才能将这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梦想,变成现实呢?对这一切,张曜灵经过几年来的深思熟虑,早已成竹在胸。而眼下的这一场捉奸的戏码,正是他蛰伏五年来,迈出的第一步。
  
  只是张曜灵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个让几代凉州君主都辗转反侧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居然被马氏这一个妇人,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愧对张家的列祖列宗,但是在这最后的一刻,我只能说这最后一句话了。”急剧地喘息着,马氏胸口上的鲜血流得更加迅速,“华儿的心太软,是担不起这个重任的。这凉州的大梁,是要靠你……呃……”
  
  马氏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喉咙突然一阵翻滚,双眼凸起,紧随着一声呃逆,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瞳孔放大,全身绵软,再一探鼻息,也是毫无反应,明显是真的死了。
  
  “娘!”张重华感觉到了这一变化,悲呼出声,一声悲痛至极的悲鸣,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爹,人死不能复生。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些手尾没有解决呢。”张曜灵一直静静地看着张重华,在地面上抱着马氏泣不成声,不说一句话。直到他哭泣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出言制止,以免他过于伤怀,伤了身体。
  
  之所以之前没有上前制止或安慰,那是因为张曜灵知道。这种感情上创伤,别人的任何劝解都是没用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时间,来慢慢地让伤口愈合。而能愈合成什么样,那就要看自己的缘法了。
  
  “他?”听到了张曜灵的声音,张重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马氏的身体,满脸泪痕地望了一眼张祚,呆滞地说道,“灵儿你看着办吧,我要带娘走了。”
  
  “爹,你……”看出了张重华的情绪非常不好,张曜灵有些急切地问道。
  
  “呵呵……”感受到了张曜灵语气中的关切,张重华回头对着张曜灵安慰地一笑,缓缓说道,“不要担心,爹没事的。只是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把母亲的后事安排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小心地抱起马氏的身体,张重华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远远的有声音传来:“那个人,就按照娘的话去办吧。”
  
  张曜灵伫立良久,一直到张重华转过门口,视线被院墙遮挡,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张曜灵黯然一叹,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缺,既然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伤痛。
  
  张曜灵走回到张祚的面前,却忽然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张祚的胸口,同样插着一把刀。摸了摸左胸,早已停止了跳动。就连那流出的鲜血,也是缓慢了许多。
  
  看来他也是预料到自己绝对难逃一死,所以索性自己了结了,也避免自己再受什么侮辱,倒也是个痛快的人。
  
  只是这可就苦了自己啦。
  
  张曜灵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又要客串一回杀手,除了藏尸,还要毁尸灭迹啊。这种苦活,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干了。
  
  夜色深沉,远离了前院的喧嚣吵闹,在张曜灵居住的这个小院落里,夜风吹来,树摇影动,“沙沙”的娑婆有声。
  
  房间里一灯如豆,油灯上一节长长的火苗不住地跳跃,映得整个房间里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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