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善良了

　　寒烽赶紧教给她正确的方法。
　　可是，她双手颤抖得厉害，根本无法拿枪，几公斤重的步枪和几公斤重的子弹盒子，在她这里，简直就是沉重的负担。
　　寒烽让她找个地方躲避起来，好好锻炼。
　　“听着，小鬼子已经下令屠城了，屠城知道吗？就是杀光全城的人！我们不反抗，都会死掉的！我们必须反抗，无论是谁，都要反抗，不反抗，没有出路！”寒烽严肃地说。
　　“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乱兵所为，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屠城？日军将领下达这样的命令，一定会上军事法庭的。”梅莹咬紧牙关，使劲地摇头。
　　中国人太天真，太善良了！
　　寒烽吩咐了一番，让她躲避好。
　　冲出庭院，寒烽倾听到满大街都是鬼子的呐喊声，狞笑声，难民的惨叫声，女子的哭骂声。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深呼一口气：“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没有老兵的战斗技能，没有兵王的体能，可是，他知道，这是孤城，这是个死城，不管你反抗与否，都是死！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不怕死的人，敢于战斗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仇恨，让他迅速变成了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
　　现在，是最差的绝境，也是最佳的战斗机会。
　　鬼子到处乱冲，城里一片混乱，他完全可以继续伪装鬼子，浑水摸鱼，刺杀鬼子！
　　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
　　寒烽立刻回来，将庭院里的尸体拖到庭院门外，告诉鬼子，这里已经被洗劫过，不要再来了！
　　随即，他反复操作三八步枪，尽量将射击要领和步骤训练得更熟悉一些，还朝前瞄准。
　　前面忽然跑过来几个百姓，从胡同口过来，眼睛只往后面看，一直冲到寒烽跟前，才发现了“鬼子”。
　　“饶命啊，饶命啊！鬼子，不，太君，东洋老总，别杀我们！”百姓们赶紧跪了。
　　寒烽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能被鬼子追着跑，都不能反抗一下吗？
　　“嘘！我不杀你们，记住，你们到院子里隐藏着，不许乱跑，最好拿点儿东西，防范乱杀人的坏鬼子！”
　　寒烽知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只能顺势而为，意思：自己是一个好鬼子……
　　百姓们纷纷磕头，按照寒烽指着的方向，钻进了梅莹家的庭院。
　　寒烽一把抓住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那人转身一看，跪了：“别杀我，求求你！”
　　这人虽然身体单薄，身材却比自己还高，小白脸。
　　“什么名字？”寒烽问。
　　眼镜哆嗦了一下，赶紧比划着：“东洋老总，我叫布掱，好人，良民，不是国军那些丘八，没跟你们开过仗！”
　　寒烽大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不怕？布掱？可是，你胆小如鼠！国军是丘八，你跟小鬼子套近乎，你他么这种杂碎是什么？汉奸吗？”
　　布掱，这个奇葩的姓氏和名字，这个奇葩的人，瞠目结舌：“你，你是国军？你是假鬼子？”
　　寒烽又踹了他一脚：“听着，我是中国人，也是个一个难民，鬼子在屠城，知道吗？就是不管谁，都要杀，不论缘由，一律格杀勿论！你想死吗？”
　　布掱瑟瑟发抖：“我不想死！”
　　寒烽拍拍身上的鬼子军装：“老子已经弄死了三个鬼子了，朋友，你逃跑不顶用，最好的办法是跟鬼子拼了。”
　　布掱连连摇头：“我不会打仗啊，我不敢杀人啊，呜呜呜！”
　　这二货居然哭了。
　　寒烽知道，一个普通人不经过特殊压力，是不能随便变成一个士兵的，就像自己，杀了鬼子，也吐了大半天，苦胆都吐出来了！
　　“那好，我杀了你！”寒烽怒气冲冲端着步枪，对准了布掱。
　　布掱跪了，闭着眼睛：“开枪吧，开枪吧，瞄准我的头，一枪打死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宁愿死都不愿意再活下去了，呜呜呜。”
　　寒烽更加恼火，碰上这种没卵子的，谁不恼火？难怪小鬼子猖狂。
　　他略微思索，逼近了布掱，用刺刀贴在布掱的脖子上：“我不喜欢开枪，太没意思了，我喜欢凌迟，一点点割掉你身上的肉，嗯，大约割三千六百刀，你想死的话，需要忍三个小时以上吧？”
　　“啊？”布掱迅速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寒烽的刺刀，手指被锋利的刺刀割烂了，鲜血直流：“小鬼子，你他么太毒了！”
　　寒烽一笑：“我还是中国人，否则，早就把你杀了，我叫寒烽，也是一个普通人，被鬼子追杀，没办法才战斗的，布掱兄弟，跟我一起打鬼子吧。”
　　布掱啊了一声，认真盯着寒烽的眼睛半天，才相信了。
　　丢开寒烽的刺刀，布掱甩了甩手上的血，白净的脸腮抽搐着：“行，跟你一起杀鬼子！反正我媳妇儿也叫鬼子杀了！”
　　寒烽气得又踹了他一脚，媳妇都让鬼子杀了，你还没有一点儿报仇的血性？猪狗不如的混蛋！
　　寒烽对这货彻底失望，也不再去关心他，径直走了。
　　“八嘎，八嘎！”一个鬼子喊叫着，追杀着一群难民。
　　不断开枪，不断有难民倒下，翻滚，惨叫，更多的难民继续狂奔，四处乱窜。
　　他们是从一个院子里被鬼子驱赶出来的。
　　只有一个鬼子啊！
　　一群人狼狈逃窜……
　　寒烽深深悲哀。
　　其实也能理解，谁相信这种无耻的屠杀是鬼子高级军官亲自下的命令？
　　都以为个别鬼子使坏吧？
　　能避开这些坏鬼子就没事儿了！
　　太善良了！
　　寒烽立刻转身，拉枪栓。
　　鬼子兵追过来了。
　　寒烽立刻冲上去，抓住了一个难民：“八嘎！跪下！”
　　那个难民是个老头子，吓得赶紧举手：“东洋老总，别开枪，我们是良民，是普通人啊，不是国军！”
　　那个鬼子追过来了，顺手开枪，将一个难民击毙，子弹击中了难民的后脑勺，那里炸开了。
　　“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快杀呀？这么好的机会，杀，杀杀！”鬼子士兵得意洋洋的喘着气儿，鄙夷着寒烽。
　　他和寒烽只有三米距离了。
　　鬼子兵说完，挥舞枪刺，朝一个受伤未死的难民身上戳去。
　　这是绝佳的机会！
　　刚才，难民纷乱，寒烽唯恐自己开枪的时候，误伤了难民，被鬼子警觉，自己一个菜鸟，怎么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真鬼子的对手？
　　此时，寒突然转向，将步枪顶住鬼子的胸膛，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