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至凌府

　　不足半个时辰，原野点的菜就被小二哥陆续给端了上来，看着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原野不由食指大动。
　　刚吃了几口菜，店小二就送上了一壶温好的酒，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客官，这是你要的酒，这酒可是我们店最好的杜康酒了，远近闻名，就连武昌的有客人不远千里前来品尝”。
　　揭开盖子，原野左手微微一扇，鼻头耸动，瞬间，醉人的酒香就充盈着整个鼻腔，轻柔淡雅，醇香浓厚。
　　凭此酒香，原野就能确定，这杜康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上辈子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每日间都周旋于不同的陌生人身边，饭局酒桌自是不必说，都是少不了的。因此虽然才二十多岁，他却也是一个合格的酒虫了。
　　见那负剑少年露出笑意，店小二紧张的心情才微微放松，就准备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二哥，先等一下，我有话问你”，那店小二刚刚转身走到楼梯口，原野却是叫住了他。原野初次下山，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正好向这店小二打听一些消息。
　　那店小二闻言一楞，随即转身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憨厚问道：“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可是菜式酒水有什么问题？”
　　“都不是，只是有点事要和小二哥打听一下？”原野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说道。
　　那小二面色稍缓，说道：“客人有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显然店小二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原野问道：“小二哥，你可知道这城中凌氏家族？”
　　那店小二听闻此言，面色霎时变的奇怪起来，楞了一下，旋即才说道：“回禀客人，凌氏一族乃是郧阳城顶尖的世家大族，传承数百年，凌老爷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经常施粥救济穷苦百姓。小人当然知道了”
　　“哦，那小二哥可知近日凌氏家族可有什么事发生？”原野问道。
　　那店小二听闻此言，面色登时一变，随即左右环视，见周围客人都没有注意他们的交谈，店小二才松了口气。面上挣扎变幻不定，数息之后，店小二才弯腰低头至原野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客人可是凌氏一族的帮手吗？”
　　帮手？
　　“难道凌氏一族真的出事了？”原野心里霎时想到。
　　原来原野下山就直奔勋阳而来，除了要购买物资马匹，却还有一件要事要办。
　　前文说到过，宋远桥的妻子凌氏正是这郧阳城中大族凌氏的大小姐，因此每个月初，凌氏家主都会帮忙购买山上生活所需物资，然后派遣仆人送上山，但是这个月都已经月中了，也未见凌氏的人送物资上山，宋远桥听闻原野要下山游历，就让他顺路而来，查探一下凌氏一族是否出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凌氏一族果然出事了。
　　接下来，在店小二低声讲述中，原野总算知道，自月初开始，这凌氏一族不知道就招惹了什么强敌，族人死伤惨重。并且派出求援的人一出城以后也了无音讯。半个月以来，凌家已人心惶惶，各偏房纷纷逃出城去，但是第二日也会莫名其妙的惨死，尸体被丢回城门口。
　　既然已知道原因，向店小二问清楚凌府位置，原野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筷子，原野自窗口纵身跃下，在空中连踏数步，落在数十丈外的房顶上。
　　如大雁凌空般，原野脚尖轻点长街两侧的屋顶，就在空中飞越而过，白衣飘飘，青丝寥寥，望之如见仙颜。街上民众纷纷抬头遥望惊呼。
　　“太好了，凌家终于有救了……”，望着飞越长街的那少侠背影，店小二满脸激动的喃喃道。
　　“好俊的轻功，几可比肩青翼蝠王韦一笑了，难道是武当弟子？不对啊！武当二代弟子年纪不对，三代弟子也不应该有如此强手啊？”，原坐在窗边的锦袍老者也是惊奇低语，心中满是不解。
　　看来这个锦袍老者也不是普通人，对于江湖中的人事知之甚祥。但收徒仪式过后，原野已经数年不下武当山，又随师父居与山顶，更少为人所知。所以这老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的身份。
　　凌府大门外，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耸立在大门左右，石狮前，两个身着青布短衫，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大汉手持长刀，巍然屹立。虽两人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但那飘忽的眼神却也难掩两人心中的惶恐不安。这两人却是凌府少有的还没有逃走的护卫。
　　突然破空声自对面屋顶传来，这两人瞬间面色大变，随即抬头紧盯着对面屋顶。这半个月以来，袭击者不时半夜来袭，因此一听闻这破空声，两人霎时心惊肉跳。
　　片刻之后，两人只见一白衣少年自那屋顶飘然越过，在空中连踏数步，越个两人头顶，轻飘飘如惊鸿般落在石狮头上。
　　见此少年如仙人般踏空而来，两个凌府护卫登时楞住了，扭着脖子，双目直直的看着站立在石狮子头上的原野。
　　楞楞片刻，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大汉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踏空而来的少年到底是敌是友？
　　锵……！
　　那护卫大汉手中长刀瞬间自刀鞘拔出，指着石狮子头上的垂手而立的少年，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凌府？”
　　低头看了那色厉内荏的大汉一眼，微微撇嘴，原野自石狮子头上一跃而下，眨眼之间，只听闻脚尖落地的一声轻响，原野就掠到那拔刀大汉面前。
　　叮……！
　　咔嚓！
　　在那凌府护卫的惊恐目光中，原野伸出右手，洁白的手指在那刀身上一弹，瞬间，那精钢长刀就如泥塑般在那护卫大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断为两节。
　　随着短刀叮当落地，那个护卫大汉这才回过神了，此时胆气已失，那大汉满脸惊恐，惊叫着疯狂后退，哪知他身后不远处另一个教矮的护卫也同样傻眼了，楞楞的站着不知躲避，咚的一声，两人直撞成滚蛋葫芦一般。
　　看着这两个显然是凌府护卫的大汉被他吓的直入见鬼一般可怖，原野不要微微尴尬，自己明明是来帮忙的啊！
　　怎么搞的自己成了反派一样！
　　“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我是武当弟子，快去禀告你们老爷，就说武当原野来援”，看着地上那两个叠罗汉，腿脚发软，爬也爬不起来的大汉，原野摆手闻言说道。
　　“武当弟子……”
　　两人异口同声惊喜高呼起来。
　　“少侠，你当真是武当弟子吗？”
　　两人对视片刻，开始那个身量较高的拔刀护卫终是爬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到原野面前，低声问道。
　　“还能骗你不成，去禀告你们老爷，他自然就会知道”，见他如此磨磨唧唧，原野微微不耐道。
　　“是……是，少侠稍待，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那护卫听闻此言，不要想起了面前这个少年刚刚弹指断刀的一幕，更不敢再做多言。赶紧转身往大门跑，推开院门以后，拔腿就里狂奔进去，好似身后有洪荒猛兽追赶一般。
　　只剩下另一个大汉，握着手中长刀，颤颤巍巍的站在原野身边，小心翼翼的偷瞟他，一见原野目光扫来，赶紧颤颤推开。
　　不一会，杂乱的脚步声自凌府大门内传来，原野转身张去，只见四五个人从凌府大门走出，刚刚那大汉也跟在最后。
　　这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老者一身锦衣长袍，身材富态，一身锦袍裹的鼓鼓囊囊的，颇显滑稽。只是此时老者脸上却满是愁苦之色，双目布满血丝，看起来憔悴不堪。
　　一看到原野，那老者面上瞬间化为大喜，显然从外貌已确定了他的身份。宋远桥的妻子凌氏时常下山回娘家小住，经常说起山上众人，因此凌家对武当诸位二代弟子也是知之甚祥。
　　那老者踉跄着跑下门前石梯，还未到原野面前，就忍不住高声悲呼道：“可是原贤侄到了吗？原贤侄，你要是再迟来一日，我凌府真真就要满门死绝了”。
　　听闻此言，原野心想：“这老者应该就是凌府家主，大师兄宋远桥的老丈人凌老爷了”。
　　一把扶住凌老爷，原野说道：“小至见过凌世伯，小侄救援来迟，还请世伯赎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只是可怜了我那小女，年方十六，本已说好了婆家，却被那两个天杀的恶贼掳走折磨而死，呜呜呜……还有我凌氏一族十数族人，也是无一幸免……”，凌老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抹起了眼泪。
　　他后面的凌府众人也纷纷呜咽出声，泪珠儿夺框而出，满面悲怯。
　　见此情景，原野要不由心中戚戚，暗自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除了这些丧尽天良的恶贼。
　　刚刚原野之所以这般高调来此，一就是为了打草惊蛇，而却是为了守株待兔，对于自己的实力，原野自是信心十足。哪怕来两个一流高手，原野自付小心一点还是能应付的。
　　况且，刚刚从那小二的讲述中，原野就分析出，这些恶贼并不是一心只想杀入，要不然凌府早已满门遭了毒手。
　　这些人行事如此嚣张霸道，他越高调，这些人反而会一拥而上，免得他一个个去找，出现漏网之鱼。他可不愿一直待在这凌府做护卫。他可是立志要一人走江湖，一剑拜群雄，怎可在此被牵绊住。
　　不一会，收拾心续后，凌老爷终是恢复的平静，迎着原野走进了凌府大宅。凌府大宅却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有正厅五间、过厅五间、配房无算、更有册院数间，一路走过，只是略微一看，原野估计这建筑面积怕是有上千平方米。一路穿亭过院，凌老爷与凌家大公子慢慢给原野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一行人进入凌府会客正厅后，众人分主宾坐下，仆人奉茶后就全部退下，此时正厅就只剩下凌老爷，凌老夫人，还有凌府的大公子。
　　凌府大公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堂堂，做文人打扮，手持一把折扇，头戴方巾，话虽不多，却自由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那袭击者的行貌特征，刚刚就是他详细的给原野做了说明。显然，虽经此大难，他也并未六神无主而慌了手脚，反而镇定认真的记下了袭击者的身形体态和人数。
　　“凌世伯，世兄，你们确定袭击者是两个人，而且功夫高强，并不只是为了求财或者杀入，倒像是要折磨你们寻仇？”
　　听完他们的讲述，思索片刻，原野问道。
　　凌府大公子语气肯定，沉声答道：“确实如此，自半个月前那两个强人初次袭击掳走小妹开始，府中财物并无损失，显然来人并不是为了求财。后来各房叔伯兄弟也渐渐遭到毒手”。
　　叹了口气，凌公子继续说道：“开始我们也遣人出城去武当山求援，可是等了几日，仍然了无音讯。那时我就猜测那两个强人应该一个暗中监视凌府，一个守住城外要道，拦截杀害我们派出求援之人”。
　　“之后数日，家父就陆续让各房剩余的族人分别出府躲避，可是这两个天杀的恶贼，却把逃出府的族人全部杀死了，简直丧尽天良！”
　　“这两日，这府中只剩下家父，母亲和在下，以及一些不愿意逃走的下人护卫。那两个恶贼却一直没有动手，只是晚上常常神出鬼没，自屋顶或窗外弄出各种声响，让我们心惊胆颤，根本无法安睡。我这时才终于明白，他们根本就是为了折磨我们，才没有简单的杀人，他们就是要让我们活的生不如死”，说到最后，凌公子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已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恨意，面色青紫，狰狞可怖。
　　“两个人？还是高手？还是为了寻仇，倒是和我分析的情况不谋而合”，听完他的话，原野心里如是想到。旋即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