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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当属马小军最甚，一脸痛苦之色、蹲在坑上不断的大喘气。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不住的四处乱瞄，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混乱。
李援朝老爷子只是一脸缅怀之色，阴晴不定一会儿哭脸一会笑脸。
不晓得想起什么旧事。
常巍发现五人除刘主任之外，似乎都陷入自己的记忆当中。
且都是很真实、身临其境那种。
张成良和林家英反倒最为轻松，表情最为正常。
模样感觉好像学生翘课去网吧，然后顺便蹲了个坑。
就差手里再夹一根烟了。
能看的出来，
这俩人没什么想让人好奇知道的故事。
想到这里常巍看了眼林家英。
“······”
哦对，
也可能是当事人觉得自己很正常，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是正常事。
常巍对四个人经历有了大致的评估。
唯一遗漏的就是那位刘主任。
常巍看他嘴皮子一直在动，对着镜子一个劲的脱口秀。
他往前走了走，想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常巍往前一探身子，仿佛穿行过一张透明保险薄膜。
这下、声声入耳。
“如此下去，你不仅每一天困守于你的世界不得解脱。
你也会抱着自己的执念永不撒手，
终有一天你会失去最后一抹善念灵光、
介时你会失去理智、会忍不住平常一下真正魂魄的滋味儿。
而不是仅仅吸一些怨念戾气、吓吓人而已了。
只要尝过魂魄滋味儿后，
相信我，那是如何都戒不掉的，你可能没尝过毒.品。
那玩意有多厉害，我帮你形容一下。
就是与你有仇，夺妻杀父、还顺便残害你全家的仇人。
你要报仇怎么报呢？
你又蠢又笨脑子不灵光、也没力气能耐根本不知道怎么报仇。
这时候你就去拉他下水、让他染上这玩意。
这仇、就等于是报了。
食人魂魄，害人性命就是比毒.品还可怕一万倍的东西，
你只要一尝、
根本没有戒掉的可能，直入万劫不复。
言语从来不能表达我情义之万一。
利害关系我就说到这，再多你也理解不能。
我知道你一直在听我说话，你就在那镜子里。
听老哥哥我一句劝，保留一点善念灵光去你该去的地方。
功过自有评判，你这样干耗着。
万劫不复这条路，
你不想走，
也会经由‘业力感召’过来、
主动拉扯你上路。“
常巍：“·······”
这位主任，
说就说吧，怎么中间还唱起歌来了。
其实常巍对其讲述内容，非常不明觉厉。
似乎把握住什么，又似乎与其擦肩而过。
也是在此时，从厕所屋顶天花板上倒吊着出现一个身影，如同钟乳石形成的过程。
缓慢由小变大。
直至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佝偻老人不停咳嗽着、
将自己深陷天花板中的腿拔出来。
“咳咳、咳咳咳。”
刘主任：“？？？”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约定成俗的习惯来说，应该是从镜子里出来的。
刘主任呵呵两声清嗓子，以掩尴尬。
常巍睨去一眼，然后将目光又回转到这老人身上。
身形比陈嘉东记忆中小不少，给他的直观感觉就像小学生。
独特的出场方式让他联想到动漫里的忍者。
老人就这样像蝙蝠一样倒吊在天花板上，似乎有话要说。
等咳声平息后，朗声道：
“大道理讲的好。
可你·····咳咳·····“
老人、或者说老鬼讲话似乎喜欢吊胃口，讲到“可你”就一阵咳嗽，连带着摇头不已。
“怎么？你一个不入······刚入流的小鬼，
质疑我是唬你的？”刘主任挑挑眉，煞是不满。
老人继续摇头，冲常巍方向鞠鞠躬。
“上差就在这里，你可真没眼力介、
上差没发话，哪容你说话的份儿？”
常巍“？？？”
“上差？上什么差？”
常巍被老人突然的追捧弄的有些懵。
他眼看着刘主任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这里，
视线并未落到实处，如同一个盲人无法聚焦。
“上差？上什么差？
你莫不是像框我？你小鬼打的什么主意？“刘主任皱眉，面带阴沉之色。
老头弯身鞠躬的方向，他毛都没见一根。
“这小鬼，
莫不是打着什么歪主意想来票大的？
难道他已经品尝过人魂的滋味了？
想虚晃一招反过来吞我？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有厉鬼确实心大胆肥到、敢倒行逆施吞噬鬼差的行径。”
刘主任脑袋疯狂转着，猜测这只厉鬼未满的执鬼，
究竟······打算干什么？
没错，厉鬼以下都只是抱着身前一点执念不肯撒手。
如抱一块石头入水湖，
在入底之前，只要醒悟扔掉怀中巨石还有的救。
此时尚称执鬼。
可等到湖底，
渊渊黯手将之一箍，
也就彻底回天乏力，回头无岸。
······
老人看看常巍，再看看刘主任。
模糊的面孔看不出表情，最后看向了常巍。
似乎是等待常巍的指示。
“指示？我能指示什么？
上差又是个什么鬼？
怎么就误会我是上差了？“
常巍一时陷入上学考试做英语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时的窘况。
英语老师经常说一句话：
不知道文章里的单词是什么意思、
选不出答案的时候联系上下文、
根据语境就能猜出意思，
很简单的、不难······
——怎么不难？
难就难在上下文的单词也不认得，
怎么猜？怎么选？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常巍也不会随便填一个了事、
而是将这道题押后、回过头做完其他题再来慢慢耗。
常巍不动不接话，
神色更是如雕塑般恒久弥新。
这副做派落在老人眼里，
也不多话，
直接又是一鞠躬。
上差的雍容、不就是这样？
常巍倒是极为淡定不声不响接了这一躬。
类似的情况，他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经历过一次。
他这时也明白其中的误会与关窍。
在这袖珍的诡异厕所中，
他是唯一一个身形巨大、俯瞰所有人、鬼的存在。
他身上有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秘密。
等等······
常巍忽然想到，自己某些可能已经改变的习惯，
其实不是原身体主人“白辰”带来的。
有无可能是，
某些悄无声息的“改变”······
其实来自于他也不清楚的谜团？
也同样是这些辨不明的谜团让他被误会成劳什子
——上差？